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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很少会梦到以前的事,醒来之后也不会像往常一样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缓过神来。”
“你有了新的精神寄托。”
杨朝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听到他的话,周霁禾当即想到了郁谨南,然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像是这样。”
一个小时后,治疗结束。
临走时,杨朝亲自将她送到门口,“抛开治疗期间的咨访关系,我能问你一个偏私人的问题吗?”
周霁禾显然有些意外,却没表现出来,“当然。”
“段阮现在幸福吗?”
“挺幸福的,秦谈对她很好。”
“我看到的好像不是这样。”
他摘掉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伸手不断捏揉眉心,“作为局外人,我没立场涉身去评价什么,很多事可能还需要周小姐去对她提点一二。”
“你说的‘不是这样’是指她不幸福,还是指秦谈对她不好。”
按理来说,作为段阮的亲密好友,她明显比他要清楚段阮过得如何。
突然听到他这么说,她反倒有些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杨朝没再多言,周霁禾自然也不会继续多问,心里到底还是跟着存了个疑影。
从他那里离开以后,她去了段阮家里。
秦谈不在,偌大的房子就显得过于空旷了些。
周霁禾进屋的时候,听到隔壁的洗手间不断传来段阮干呕的声音,孕吐反应实在明显。
从饮水机里接了些温水,周霁禾端着杯子靠近,伸手轻拍她的背部,“你真的打算一直瞒着秦谈?”
每次聊到这个话题,她总是把事情搪塞过去,这次也不例外。
段阮接过杯子漱了漱口,佯装轻松地说:“走一步看一步呗,能瞒一天算一天。”
“四个多月,已经开始显怀了。”周霁禾不打算由着她继续这样敷衍下去。
“你们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又不是傻子,早晚会发现。”
“放心吧,我都考虑过了。”
“秦谈最近半年会很忙,大多数时间都住在溱海那边,我们俩聚少离多,他不会发现什么的。到时候我随便找个借口出去待几个月,等把孩子生下来再和他说。”
“你觉得这样现实吗?”
周霁禾明显不赞成她的计划,“等到瓜熟蒂落再告诉他,我并不觉得他会有多开心。”
“可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新生命。”
“就算这个孩子来得意外,我也不会因为他的不喜欢就放弃我的孩子。”
之前段阮不是没旁敲侧击地暗示过他。
她当时问他:“如果我们之间有了宝宝,你会不会和我一样高兴?”
“现在还不是时候。”秦谈吻了吻她的发顶,“我还想再多跟你过几年二人世界。”
委婉的拒绝。
段阮不是听不出来。
“如果一个人爱你,他同样也会深爱和你的结晶。”周霁禾说。
段阮用纸巾擦了擦嘴,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不少。
她拉着周霁禾走出洗手间,又变成了从前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也没那么脆弱。”
段阮朝她爽朗一笑,神秘兮兮地看她,“诺诺,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变了?”
周霁禾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哪里?”
“比如性格或者说话的语气什么的。”段阮点明真相,“就感觉和郁谨南特别像。”
“……开什么玩笑。”
“真的,你还别不信。”
“自从和他分开以后,虽然说你时不时会多愁善感一下,但是确实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举止言谈多少沾了点郁谨南的处事风范。”
周霁禾瞥她,“这两点好像没什么关联。”
“笨,还不明白吗?”段阮恨铁不成钢地说。
“他在潜移默化改变着你。”
和郁谨南重逢之前的周霁禾风情又冷傲,虽然现在也依旧如此,可那时的她却不会在感情上产生任何有价值的情绪。
换句话说,她在感情方面毫无经验,单纯得像张白纸。
直到后来,无论是和他在一起也好,或者是和他分手也罢。
不管开心还是难过,起码她的情感是丰富多彩的。
或许只有在郁谨南身边,她才是最完整的自己。
如此想着,段阮顺势脱口问了句:“所以你和他未来有什么打算没?”
因为身体原因,段阮最近并没去店里。
她对两人感情进度的认知还停留在半个多月前,也就是和周霁禾在车内一起看到郁谨南跟其他女人走在路上的时候。
“我确实有那么一丁点的打算。”
“啊?”段阮瞬间来了劲头,“快说说,什么打算?!”
“主动出击。”
*
从段阮家离开后,周霁禾回家换了身衣服,又翻出很长时间没用过的卷发棒,顺便给自己弄了个发型。
补完妆时,她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似乎很久没这么精心地打扮过自己了。
上高中以后,周霁禾总觉得女生的容貌和穿着是最要紧的事,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如是想着,自然也就跟着如是做了。
那时的她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精致得很,每天细心呵护,从来没间断过。
她一直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
偶尔遇到上晚自习不用穿校服的时候,她会穿着私服来学校,经常能收获不少男同学的目光。
知道归知道,周霁禾却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她当时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才会去穿漂亮的衣服,化稚嫩青涩的淡妆。
可是现在。
为己所容变成了悦己者容。
仔细想想,后者似乎比前者更值得她花费精力去做这些事。
收拾完,周霁禾拎起包出了门,打车直奔郁谨南的单位。
临近下班高峰期,车潮异常汹涌,到达目的地附近比预想中晚了十多分钟。
她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看到已经过了他下班的点,于是加快了走向检察院大门的脚步。
恰巧赶上红灯,周霁禾停在了人行道的另一侧。
隔着一条马路,她隐约看到对面有三个人正由远及近从检察院的门口往出走。
郁谨南和郑觅,还有那天在医院陪护的女人。
绿灯亮起。
她随着人群向那边走。
难得凭着主观意识如此主动一次,周霁禾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所以这条路走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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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钟楚恬正侧头同郁谨南聊着今天还没来得及收尾的工作,刚讲了没几句,就听到旁边的郑觅猛然“咦”了一声。
“南哥。”郑觅低声唤完郁谨南,又朝着周霁禾所在的位置扬了扬下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