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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在信徒眼中,我哥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一个会照顾妹妹的好哥哥。
哪怕我不知道他们对[好哥哥]的定义是什么,但我也知道正常的哥哥是不会边嚼着血肉边对妹妹虚与委蛇。
而在信徒眼中,我多疑、偏执、不合群,是一个会忤逆自己哥哥的异类。
索性,他们虽看不清鬼,但至少会做人,从不七嘴八舌地在我跟前说三道四。
反倒是哥哥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勾起唇角,不紧不慢地点评:
“真是可悲啊,活了几十年,却还这么糊涂。”
他瞧不起他的信徒,瞧不起人类。
自然,也瞧不起身为人类的我。
但他又会用着惯用的温柔语调说:“纱代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像其他人那样惧怕死亡。”
我回答:“这不是什么优点。”
信徒们纵使身份不同,遭遇各异,来极乐教时却不约而同地蹙着眉,透过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完他们的一生。
他们真的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极乐世界吗?若不知道,那为何一有人消失,他们眼里就会浮出恐惧和迷茫?
只不过,因为时代和政府对民众的压迫,让人们迫切需要精神上的发泄,所以真相才更令人无法接受。
“愚蠢固然痛苦,但太过清醒就不会痛苦了吗?”
哥哥托着下巴,看着我很轻地笑了一声:
“人类终归逃不过痛苦的命运。”
“信徒们相信我能给他们救赎,相信我能赐予他们幸福,相信我能引领他们前往极乐世界,即使这些想法天真又可笑,但至少也曾虚幻的幸福过。”
他双腿交叠,声音温柔清润:
“可是——”
哥哥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揉了揉我的头,烛火明灭,光影交织下,更显得那双眼睛流光溢彩。
“不相信这些的你,有过幸福的时刻吗?”
连这点虚幻的幸福都没有,不是更可怜吗?
“明明已经足够聪明了,却还是很脆弱啊。”
他弯起眉眼,微微低下身,说得漫不经心:
“这样的纱代,离开我后,是活不下去的。”
第15章
【离开他之后,会活不下去】
这句话在我听来,甚至算不上威胁。
就连说出这句话的哥哥,自己也没有多认真。
因为我从小到大,即便在最迷惘执拗的幼儿期,都没向他索取过情绪价值。
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亦无法理解喜怒哀乐。
他完全不懂人类的感情,提供给信众的,仅是虚幻飘渺的安抚。
但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情绪,比如尊重、理解、认同、共鸣……
所以,与其说是我离开他后会活不下去,不如说是他打破了我安稳的日常。
前世,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得浑浑噩噩,不仅时刻笼罩在混沌中,灵魂的色彩也暗淡无光。
这种感觉在他变成鬼后,愈发强烈。
哥哥是人类的时候,我们同为异类。
哪怕异类与异类之间亦有不同,但相较其他人,至少能互相交流。
而在哥哥变成鬼后,他俨然成为人类认知范围内最大的异类。
人与鬼要想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正常沟通,除非双方各退一步。
显然,我哥不会退后,只会得寸进尺。
更糟糕的是,鬼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吃亏的只会是人类。
捕食者稍微一抬手,随意掉落的石子都能将路人砸出脑震荡。
我不害怕他,但我不喜欢有座大山时刻压在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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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晦暗的经历中,为数不多的几束光亮来源于我哥的恋爱对象。
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事实却是如此。
他那张脸,无心算有心,无情算有情,纵然玩着小孩子般的恋爱游戏,仍有大把人买单。
而被他挑中的,无疑都是蕙质兰心的美人,或许是爱屋及乌,她们对我也极为温柔。
可是温柔限定,过不了多久,我哥的收藏室里就会多出一批头颅。
或许是因为他的恶趣味。
但或许本就没什么原因。
有一次,他去了吉原,还捎上了并不想去的我。
对人类来说,那是花街;对我哥来说,就是小吃街。
游女非常专业,哪怕看出我没有任何兴致,明显是被我哥硬拽过来,也不影响她轻轻搂着我的肩膀吐气如兰。
哥哥看到我蹙着眉躲开,似有若无地笑了声:“难得见你露出这种表情,不喜欢女孩子吗?”
游女勾了勾唇,熟稔推销业务:“我们这还有比较纤细的少年。”
我:“……”
这里要声明一点,我对男女都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含有性暗示的肢体接触。
因此我径直往外走,正要推门,游女笑吟吟地站起身来拉我的衣袖。
正在这时,破空声响起,一柄扇子倏地钉在门板上。
如果我不是有所预感,及时侧身,这会儿被钉在门上的还不知道是谁。
哥哥抬了抬唇角,步履从容地靠近。
突如其来的变故,足以让游女吓得面色苍白,只能贴着门缓缓滑坐在地。
他取回扇子后,眸光微挑,轻描淡写道:“这里是花街,乱走也不怕被人打晕卖了。”
我面无表情地开口:“不会。”
我的存在感远没高到会被人发现并打晕的程度,而且,外面的人又不会动不动无差别杀人。
游女紧紧攥着我手腕,声音低下去:“求求您,救——”
哥哥噙着笑,漫不经心道:“真可怜啊,现在还不清楚状况。”
金色弧线划过,转瞬间,白的肌肤,红的血液糜烂地坠到地面,之前还小声呜咽的游女再无声息。
好快……
这种速度,就算有防备,依旧躲不开。
最初的攻击,只是玩闹。
我抿了下唇,没有言语。
哥哥拿着扇子,勾起唇角笑了笑:“怎么不知道离远点?”
冰凉的扇面贴着我的手腕,带起刺骨的寒意。
“这不是又沾到血了。”
*
卧室。
我倏然惊醒,抱着柴犬玩偶坐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还是我自九岁之后,第一次梦见那么久的事。
大概是因为那个意义不明的雪糕。
我拿着水杯叹了口气。
世界意识就不能让没有特异能力的转生者转生到安全的世界吗?它是觉得我前世过得还不够刺激吗?
“怎么了?”
一道声音冷不丁出现,哥哥波澜不惊地站在我身后,同样拿着水杯,平静道:“你不喝吗?”
我:“……我喝过了。”
总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