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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新生还是毁灭,以后都不会有他。”

只有记忆才能够继承情感,只有经历才能够证明一个人的存在。

若是能够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过去,那便叫重生,蓟常英还是蓟常英,若是他死在此时,一切再度回到过往,那么过去的蓟常英,便已经不是现在的他。

如今的蓟常英,将永远地没于这个雷夜。

这样的道理,在场几人心中已是十分有感触。

齐晨看向这个沉默的少女,在今晚第三次感慨林斐然这个变数。

“你或许不知,常英已经随我们重生数次了,你是他的师妹,他当然每一世都见过你,但只有这一世,他破天荒地向我提起了你。”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两人替密教做完事,回程的途中。

蓟常英照旧听他说起橙花,唇边含笑,感慨二人之幸,随后竟意外地提起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

“说起来,我师妹倒是也很爱花,却不是什么都爱,就喜欢雪山中的寒梅,能否托你问问橙花,在三清山这样的寒地中,可能将梅树移植成活?”

齐晨有些纳罕:“倒是未曾听闻,你哪个师妹?”

蓟常英带笑:“你应当听说过,我师妹叫做斐然。”

齐晨当即了然:“就是那个前几世缠着你师弟,不顾死活非要嫁给他的姑娘?”

蓟常英目光微动,没有否认,眼中的笑意却淡了几分,颔首道:“是她。”

“你何时同她走这么近了?”

齐晨不太明白,但也只是随口一说,他点头。

“橙花小时候就在北原长大,听她说过,她家乡也是有梅花的,能在北原长大,必定也能在三清山生根,我这两日回去后便帮你问问。”

蓟常英温声道:“那便有劳了。”

“你我多年的情分,便不用说这些了。”齐晨说到一半,话音微顿,转头看向他,“但你可要记得,走得近没关系,却不能改变她的人生。”

蓟常英垂目,唇角微扬:“我知道的。不过,她的人生似乎不需要我来改变了。”

齐晨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望向林斐然的目光也有些不同。

“他几乎不曾说起旁的人,但却提到了你,所以这件事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现在我才回过味来,最开始发现你这个变数的人,分明就是他。”

作为九剑,他们所有人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发现异数之后,立即动手清除。

蓟常英和她走得如此之近,或许在他们刚刚接触不久,他便已经发现了端倪,但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看着林斐然长大,然后光明正大来问他,要怎么种梅。

齐晨不由得感慨:“若是他当时便动手了,或许今日密教便没有这么多焦头烂额之事,但我此时却有些庆幸,还好他什么都没做。”

他走到门边,解开房门法印,同样拉开一道半臂宽的门缝,然后将一块令牌抛到林斐然手中。

“他不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所以躲了起来,但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见一面,拿着这块令牌开门罢。”

林斐然看向如霰,他却扬了扬下颌:“去罢。”

她看向手中的令牌,还是走出这个明亮的主屋,踏入寂冷的夜色中,隔着一片萧瑟的院落,对面仍旧无灯。

在走入院落之前,她静了片刻,还是将手中的令牌抛回屋中,齐晨下意识抬手接住,有些意外,提点道:“那间屋子看起来没有异样,其实是有法阵的,不用令牌怎么开?”

门已经关上,他只能听到门外传来林斐然的声音,沉静而清朗。

“不必开,我会等他出来。”

齐晨诧异看向手中令牌,又回首看向如霰,他却带着点笑,见怪不怪。

“这才是她会做的事。”

……

林斐然站到院中,身后明亮一片,身前却是幽静的灰暗,闪烁的雷光不时在天幕流过,眼前的屋舍便忽明忽暗。

她静静站在院中,没有敲门,也没有出声,如一道不会离去的剑影,恒久地等在此处。

似乎屋中人不出来,她便能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 网?阯?发?B?u?y?e????????????n???????????????o?m

周遭垂首的灵偶不时动作,发出些许轮轴旋转的声响,这几乎是院中唯一的声响。

电光依旧,但在某一刻的骤亮中,那片晦暗的门扉之后,忽然有一道身影被照明,随后一切又都暗了下来。

再下一刻,一点轻微的吱呀声响起,房门被拉开,终于露出门后那人的身影。

一袭青衫,长发半挽,笑如春风,唇下一粒小痣微扬,那不是青竹,也不是卓绝,只是蓟常英。

一道狭长的裂纹从他眉心掼下,恰恰落至唇畔,这样的痕迹落到这张面容上,并不显得狰狞,反而越发温和无害,令人顾怜。

他站在屋中,看向院中的人,烁白的雷光闪烁,点在那双专注看来的乌眸中,片刻对视后,双眸无奈弯起。

“比定力,我总是不如你的。”

“你越发不一样了。”

“师妹……”

第312章

“师妹……”

短短两个字, 却似乎包含许多未尽之言,有欣慰、怅惋与道不出的情愫。

他以前也时常这样叫林斐然,但她好像在今日才能听出以往未能察觉的不同。

蓟常英没有在门后站得太久, 对视片刻后,他还是走了出来, 动作有些显而易见的滞涩,他走得不快, 林斐然当即上前扶住, 他顿了片刻,没有推拒。

借着她的这股力,二人走到院中坐下, 暗处的灵偶便在这时候起身, 如同有人命令一般,一同跃上屋顶, 给这处院落留出真正的安宁。

林斐然回头看去,有些讶异, 蓟常英却不大在意, 而是转头看向那间荡着热意的亮室, 说笑一般开口,轻易打破二人间的无声与沉默。

“离这屋子还算近,这样潮的夜色倒也不算冷了,坐罢,就当隔屋取暖。”

说的话一多,他的声音便彻底显露出来,不似往日那般清润,而是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低哑。

林斐然收回手坐下,方才站在门前时, 她心中其实有许多想说,但此时真的见到人了,反倒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静静看着他,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系带。

蓟常英和她对视数息,忍不住好笑:“方才扔玉牌倒还有些气势,站在我门前时也很有些模样,怎么现在一个字不说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左侧房屋中仍旧不断透出热意,如同烧灼的炙火一般,将二人的侧颜照得明亮。

林斐然默然片刻,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师兄,你身体如何了?”

蓟常英没有避讳,抬手摸了摸眉心那道细痕,含笑道:“这个吗?还好。身体之所以无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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