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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四望时,后背处忽然传来一点湿润的凉,像是水痕烙上脊背,迆出一阵冰凉的炙意。
好奇怪的感觉。
林斐然这才笃定,他绘的绝不是寻常的法纹,而且速度极慢,几乎一刻钟过去,才终于落下一横。
……看来时间确实会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三笔终于落定,林斐然竟已有些昏昏欲睡,如霰微微吐息,开口道:“觉得困的话,可以休息,我继续绘制法纹。”
林斐然有些诧异,算算也就半个多时辰,从第一笔落下时,她便感到一种难言的困倦,像是被浸泡在暖泉中,缓缓吞噬着她的精力。
她打了个呵欠,只道:“同你待在一处,实在太容易困了。”
“这是好事。”他继续动笔,“累了的话,可以伏下歇息。”
林斐然直接趴到桌上,临睡前还不忘问上一句:“你当真没有生我的气?”
“我不会生你的气。”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就连今日他去见了那个画师,两人在屋中谈了半日,他也可以不生气。
她总归是更喜欢他的画。
在林斐然即将昏睡时,他动作微顿,轻声唤道:“——”
林斐然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便半睁双眼,模糊应了一声:“怎么了?”
他低声道:“我的回礼呢?不是说要给我?”
林斐然没说过,但她方才对夯货说过,他的礼物是已经备好的,只是暂时不给他。
如今二人再无嫌隙,便不可再等。
那三笔威力实在不容小觑,林斐然几乎觉得自己在梦海中沉浮,又听到有人耳边轻声细语,但语气却半点不让,近乎质问。
林斐然恍惚开口:“现在不行。”
那声音更是迫近:“为何不行?我们已经击掌了,我没有生你的气,还是你不愿给我?”
“再等一等。”
林斐然说的话有些含糊,但细细去听还是能够明白。
“等他开心的时候,这些都是他很喜欢的东西,我不想他在生气的时候收到。”
如霰眼睫微动,双唇微启,片刻后才出声:“为什么。”
林斐然已经闭目,如霰倾身而去,微微笼着她,一指点上她侧颈处的某个穴位,她顿时半睁双目,又有两分清醒。
“为什么。”他追问。
林斐然迟钝地停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
“因为……
因为每一件东西都是承载回忆的,他已经有很多见到就会忆起不愉快过往的珍宝玉石,我不想我送的也是这样。
我希望他每次看到我送的东西,都能想起那时候的快乐。
再等一等……”
林斐然再度睡了过去,如霰却静坐了许久,直到院中吹起风,将紧闭的窗扉推响,他才稍稍回神,喉舌间逸出一点叹息。
“现在,我就很高兴了。”
对林斐然,不论几个一刻钟都是值得的,所以他才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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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先前入迷障了,竟然为了除咒一事与你争执,明明有更令人安心的法子。”
他抚过林斐然背间的长痕,指尖血色半失。
“有了这个,除不除咒又有何妨。”
他原本以为寻到秘境或许还要一些时日,灵力暴动也可暂时压制,谁知病症更显,友人也于偶然间得了消息,他不得不动身前往。
“我会尽早回来的。”
他凝神落笔,缓慢的痕迹继续出现在林斐然后背。
但她此时若是能看到,便会发现,那支精美的毫笔其实并未落下半分,而且因为时间太久,笔尖沾上的金红朱砂早已经凝固,只闪着细碎的光。
……
天无悬日,日暮时分也只是暗下一片,爬出些许漠灰之色。
碧磬与旋真走在行止宫中,身后跟着的是初次入内的丹青,他看什么都新奇,尤其是外间难见的灵草,总要上前观摩一番,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二人受林斐然所托,按时将丹青带入,回首道:“如何?行止宫可不是常人能进的!”
丹青连连点头:“果真如传闻一般豪奢,那些茜草就这么置于路边吗?”
旋真转眼看去,点头:“那些都是尊主带回来的,他烦心或是无聊时便会外出寻宝,如此也能得几分趣味呐。”
他们带着丹青到林斐然院中,却发现空无一人,三人问了路过的参童子,才知晓林斐然在何处。
“她与妖尊在一处?”丹青双眼瞪大,“那我岂不是要见到他了?不需要拜帖或是通传吗?”
“是呐。”旋真顿了片刻,往常这样的事都有荀飞飞处理,如今他不在,只好由他们代办。
碧磬大手一挥:“林斐然要你到宫中,必然有她的用意,到时你在门前等着,我们将她叫出来就好。”
丹青颔首:“劳烦二位。”
碧磬与旋真停在门前,她摆摆手:“不劳烦,不劳烦,你且等着。”
旋真推开院门,与碧磬一道入内,二人整理了衣袍,这才抬步上前。
“尊主——”
二人声音忽然顿住。
回廊檐下,如霰坐倚廊柱,衣袍铺散,手中执着几枚金锭喂食夯货,它倒是玩得欢快,跃起衔金,落地却无声。
而在他膝头之上,正有一人埋首沉睡,姿势规矩,看起来像是睡了许久。
……如此长手长脚,就算看不清容貌,两人也几乎能一眼看出。
那是林斐然。
两人几乎同时抽了口气。
第215章
如霰抬眸看去, 对上两人怔愣的视线,不免觉得好笑。
“怎么了?”
碧磬与旋真一言不发。
两人就算再怎么懵懂,也不可能误以为林斐然此时身受重伤, 昏迷不醒,如霰正为她诊治。
毕竟再紧要的病患, 也不可能躺在他膝头。
三人面面相觑间,碧磬忽然憋了一句:“我就知道那个朋友是她自己!”
旋真双眼圆瞪:“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惊得他连口癖都忘了说!
如霰听见这番对话, 不需过多思索, 便已然猜出两人为何惊讶。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扫过院外,只道:“你们来找她做什么?”
此情此景,碧磬竟然感到一种奇异的悚然, 不是因为如霰出声询问, 或是那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而是他那副未曾遮掩的情态。
那种肉眼可见的沉溺, 竟然会明晃晃地出现在如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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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神态过于陌生,而他们又与他足够熟识, 这才生出一种魂游天外、如在梦中的恍惚错觉。
她将将回神之际, 便听旋真小声嘀咕:“荀飞飞说的对, 厉害的人在哪方面都厉害,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林斐然呐!”
碧磬忍不住开口:“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