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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里面都是死物,怎么会有声响?

林斐然立于门前静听,细细的闷响极有规律地传来,却也不像活物。

她心下疑惑,索性开了锁,直直踏入室内,毫无偏移地走到其中一个木箱前,声音便是从中传来。

她落锁开箱,便见其间放有一个一掌大小的檀木盒在轻响,她再次开盒,盒中露出一块约莫一掌大小的玉牌。

她认得这牌子,这是参星域为皇家特制的回声玉令,可千里传信,无需术法,只要启动的暗语。

见了光后,这玉牌便沉寂下来,如同一块普通的羊脂白玉躺在盒中。

林斐然目光奇异,她想起什么,启唇道:“湛湛白露,无忧我心。”

这是那夜明月替她治伤,开启灵药盒时默念的祷词。

咔哒一声,玉符亮起,一行绯字极快地从中闪过,并非一句显现,而是一笔一划接连而出,又立即一笔一划地消失,若是分神片刻,便不知这字符写了什么。

好在林斐然向来专注。

——殿下,如今在妖界可一切安好?

——殿下,十日已过,为何还不回信,是否出事?可要增援?

——殿下,行使来信,您在妖都无碍,为何不回信?

林斐然眼皮一跳,人皇嫁女果真是有谋求,只是不知他们所图为何。

她思忖几息,若是“明月”一直不回信,那边怕是要遣这“行使”前来查探一二,明月遁逃一事定然暴露,若是人皇不依不饶,非要寻到她的踪迹……

她当即揣摩着明月的语气,回了“一切安好”四字。

须臾,玉牌再度亮起。

——殿下,您终于回信了。

——行使来信,妖尊新收一位人族使臣,殿下身居宫内,可知晓其背景?可与其相熟?

林斐然垂眸,随后提指写道:“不知,不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修士罢了,可是有异样?”

静待许久,再未收到回音。

她不由得笑了一声,一口一个殿下,却原来只有对面发问的份。

她回到房间,将玉牌放至妆奁中,顺手背起桌上包袱,纵身跃上墙沿,此时天际才终于吞吐出一轮明日。

有人相约,自然要去,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赴另一个约。

迎着晨光,林斐然轻车熟路落在如霰房门前,虽未有参童子带路,她却也能准确寻到住处。

不过数日,她隐隐摸出一个规律。如果要找如霰,只需在日出时于最高处观望,哪间能迎上今日第一缕阳,他便住在哪间高阁。

轻叩门扉,房内传来一声应答,她便将背着的包袱放在门外,推门而入。

“尊主,我又来诊治了。”

林斐然自破境后,身体出现了一点微不足道,却又足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

她的食量好像大了亿点。

经常有人在半夜撞见她在膳房埋头苦吃,比如劳累一日后来吃点宵夜的荀飞飞、白日里玩得忘了吃饭,半夜犹如饿死鬼托生的旋真,以及清晨时来备菜的参族人。

膳房人来人往,唯一不变的标志是在角落认真吃面林斐然,她吃一次可以送走三波人。

于是她当日便被荀飞飞等人架到如霰面前诊治观察,这一观察就是五日。

五日里,她日日清晨都要来此报道。

此时如霰正坐在桌边,目露讶异:“是不是哪个参童子给你报了信,说本尊住在此居?”

“尊主多思了,没有参童子报信。”她行了道礼,至桌边坐下,伸出左腕,“只是凑巧猜中罢了。”

如霰这几日有心换楼阁居所,竟还是日日听她准时敲门,心下猜测间,扯过金丝搭至她脉上,换了话题:“今日感觉如何?”

“行灵前去厨房吃了一顿,现在感觉还行。”

经过五日看诊,如霰也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断,道:“你并未生病,也不是中咒中毒,只是单纯的饿了,饿了便要吃,天经地义。”

林斐然闻言心头一震:“我以前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如霰收了金丝,抬眼看她:“因为你以前剑骨有碍,境界难破,拖着一副破烂般的身子,自然是随便吐纳些灵力就能过活,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的剑骨不再逸散,但需要灵力滋养重新生长,而且你的灵脉与常人不同,所需灵力颇多,但咒未全解,行灵困难,每日吐纳的灵气便只是杯水车薪,更别提你已经破境至照海。

与常人相比,再多的灵力于你而言都是不够的,吐纳不及,便需得食补。”

简而言之,她如今遭逢剧变,所需灵力由瓷碗变成了大缸,但能倾倒而入的水只从一杯增至两杯,灵力严重缺乏,便会迫使她从各个地方进补。

缘由明了,如霰递给她几个瓷瓶:“这些都是补灵丹药,但药不可久吃,食补对你而言却并无影响。”

话外之意便是丹药用来应急,平日里想吃便吃。

林斐然闻言放下心来,也不再纠结此事,只要不影响破境,吃多吃少倒也无甚所谓。

她收下丹药,道了谢,出门时顺手背起那个小山一般的包袱,刚要离开,便被如霰叫住了脚步。

“你今日要去镜川?”

见林斐然点头,他忽然扬起唇角,搭起的腿踢了踢身侧的小狐,“让它一道去,你不会吃亏。”

这是如霰的小宠,名叫夯货,虽然叫声清奇,但可吞金食玉,化万物,变为兵戈时更是坚硬无比。

闻言,夯货也想展示一番,便跃然起身化作飞鸟,对着林斐然叫唤:“喵!”

……

鸟好像不是这么叫的。

林斐然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她如今手中暂且无剑,既然夯货能化作如霰手中的长枪,想必到时也能化为一柄利剑为她所用。

立在围栏之上,一人一鸟跃下,向镜川进发。

朝阳初升,妖都兰城行人尚少,来往之人不免侧目打量那肩站白鸟、背着包袱的少女。

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眉目净澈,穿着一身玄色劲装,不显肃杀之气,反倒十分静谧,如同一道深流的河,一抹竖起的影。

初时或许会忽略,但一旦注意到了,便很难再挪开眼。

不过此时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也不是她肩上那只白鸟,而是她站在店外,一连吃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蒸包,细嚼慢咽之下,未有片刻停歇。

老板甚至开始重新和面擀皮,从头做起。

良久,众人的心态也从最初的惊讶转变为跃跃欲试,这包子就这么好吃?

围观中有两人看得嘴馋,上前等待采买,林斐然立即往旁侧移了些许,以免挡道。

“你说今日那个新使臣会不会来?”

林斐然闻言一顿,不动声色抬眼瞟过。

“谁知道,说不准是想把咱们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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