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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
他微微阖眼,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淡淡地转开了头。
台下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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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撒花]
第62章
天雍传承万年, 清源道君是第十任府主。
他实在闭关了太久,久到很多弟子只知剑尊,不知府主。
是以即便他出关了, 还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和众人见面, 一众弟子在看到云沧溟对他行礼的要求置若罔闻的时候, 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尊上就是那样一个人。
他的面容俊美至极却如覆寒霜, 行事严谨、冷肃, 效率至上。
他是个严苛冷淡,难以相处, 让人不敢直视的神。
他们心底既畏惧他又憧憬他, 每个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也期望着可以成为他。
相较于从未见过的府主, 他们心底自然更认可云沧溟。
清源道君好像也不是非要云沧溟当着这么多人给他行礼不可。
他似乎只是开个玩笑, 说完了也就过去了。
云沧溟没反应,他便径自道:“要处置丹阳子么?他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要你动这么大阵仗?”
他再次主动和云沧溟说话,语态自然,十分亲和, 仿佛完全不记恨他几次失礼冒犯。
可云沧溟还是不理会他。
连回答问题他都不打算亲自来做。
是澹台月主动站出来解释道:“府主有所不知, 您出关之前, 丹阳子给尊上的弟子疗伤时出了意外,害得尊上弟子灵脉尽断,灵根尽毁,九死一生。”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
清源道君还没说什么, 就有百草殿的弟子跑出来为殿主求情。
“师尊也不是故意的,他一片好心为人疗伤,谁知对方体内被人下了反噬之毒, 我师尊也因此被牵连受了伤啊!”
小道童跪拜在那里:“谁也不希望小师祖出事,如今小师祖因祸得福,便不要再怪罪我师尊了吧。师尊在天雍几百年,兢兢业业救助了多少弟子,站在这里的人有几个没得过师尊的救治?难道我师尊几百年的付出,弥补不了一次的意外吗?”
听起来确实有些过火。
只是一场意外,要为此追究医者,确实有些不合理了。
聚集的弟子们互相对视,都想起丹阳子帮他们疗伤的过往,一时也怀疑起云沧溟的决定。
澹台月望向云沧溟,云沧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于是她继续道:“若只是一场意外,自然不必拿到人前来说。”
跪在天柱之中,被铁链捆绑的丹阳子猛地抬起头。
澹台月看着他神色淡淡道:“丹阳子,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替你说?”
“若我来替你说,你自己留不了颜面不说,恐怕还要连累你在乎的人。”
他在乎的人?
那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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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澹台殿主的意思,这里面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众人目光聚集向诛仙台,丹阳子跪在那里,神色恍惚片刻,在澹台月再次开口之前,主动说道:“是我的错。”
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把罪责给定下来了。
小道童膝行上前,不肯相信,哭喊声十分悲戚。
“老大老二,叫你们小师弟不要闹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年纪又小,你们怎么能放任他出来乱说话。”
丹阳子的状态也不好,他被关在仙牢好几日,日日受天雷折磨,如今形容狼狈,气喘吁吁。
小道童被他的大弟子二弟子拉回去,三名徒弟皆是不忍地望着他。
他看着他们,心底也逐渐安定欣慰。
“我有今日的结果,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丹阳子开口,惨笑道:“你们不必为我求情,尊上如何处置我,我都心服口服。”
“是我亲手给江师叔下了毒,她的情况本来没那么糟糕,我完全可以治好,但我为了还一个人情,选择了背叛天雍,背叛尊上。”
他的话很连贯,说起来毫不费力,显然是一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说。
这件事怕是已经在他心底打了无数次的腹稿,可他一直没勇气真的说出来。
到底一把年纪了,还是要脸。晚节不保至此,也是没有办法。
几次试图自戕失败,丹阳子就知道抚雪剑尊是打定主意要让他公开受审。
丹阳子浑身僵硬,沐浴在无数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其中有道极有存在感的视线,那是来自抚雪剑尊身旁的府主的。
府主或许是有意为他求情,视线有些沉重,带着某种熟悉的暗示。
可丹阳子低着头,全当没感觉到。
澹台月已经说了,他若不自己说,不免会牵连了在乎的人。
而他在乎的人也不过就那一个罢了。
“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丹阳子低着头道,“无论如何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只求速死,莫要牵连更多的人。”
他已经是这样,千万不要再扯出旁人来了。
这是他对尊上最后的哀求。
云沧溟什么都没说,看样子是不打算让他死不瞑目。
他长舒一口气,哀求的眼神投向澹台月,只希望她尽快开始也尽快结束。
但澹台月本就不是掌管刑罚的殿主,既他已认罪,这件事就该落在戒律殿主身上了。
戒律殿主易戬缓缓站出来,蹙眉望着同修几百年的老友,到了嘴边的判罚也有些难以出口。
便在他迟疑之时,府主忽然开口了。
“丹阳子,你也算是本座看着长大的孩子,本座不觉得你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丹阳子一愣,恍惚想起,自己入门的时候确实还是个孩子。
那时府主也和现在看起来差不多模样,他和蔼可亲,比起冷漠的抚雪剑尊,他更像是个温和的大家长,对谁都三分笑意。
“你若心底有什么为难,今日本座在这里,你只管说出来,本座必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此言一出,场上更是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少了。
这不明摆着是觉得丹阳子被屈打成招么?
能对一殿之主如此的,除了府主就只有抚雪剑尊了。
府主自己提出这些,可见他肯定不是那个人,那就只能是——
尽管心底有些怀疑,弟子们却不敢把质疑投向云端那人身上。
没人有胆量那样做。
府主就坐在抚雪剑尊身边,也没有转头去看一眼近在咫尺之人。
面对府主意有所指的旨意,云沧溟甚至未曾抬眼。
他只是将放在寒玉扶手上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抬了一寸,刹那间,万千无形剑意已如凛冬骤临,充斥道场每一寸空间。
众人只觉无数冰寒剑锋虚抵在眉心、咽喉、心口等要害,冰冷的死亡触感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