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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大双眼,眼泪却先比他的回答落出来。
“你哭什么?”白叙觉得好笑,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眼泪,“这样让我好有负罪感。”
陈礼谨又把脸埋进纸巾里,他看起来极力想逃避相关的话题,他的眼泪把纸巾都打湿了,他哭了好一会才说话,再开口时声音都有点哑,“我没有办法了。”
“没有什么办法?”白叙问他。 w?a?n?g?阯?发?布?y?e??????ü???é?n??????????????c?ō?м
“不应该是这样的。”陈礼谨上句不接下句地开口,像一瞬间被击垮了心理防线,陷入了某种崩溃的状态,“不应该是这样的......”
白叙极有耐心地安抚他,像哄小孩子一样问道,“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一点都不喜欢我。”陈礼谨抬起头,试图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情绪化,明明只是一个只喜欢了没多久的人,他明明已经放下了,可他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周遭的喧闹声忽然又大了些,他看见白叙说了句什么,但是耳膜已经被震耳欲聋的音乐盖住。
他有些听不清,正想直起身子去听白叙说什么,一阵吉他的扫旋声响起,舞台上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台上看,穿得很朋克的主持人拿着话筒,激情澎湃地说:“接下来,是我们固定的歌手驻唱环节。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今晚大家运气都太好了——”
“今天出场的,是我们店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牌驻唱——Silas!”
尖叫声、口哨声、呼喊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酒吧,酒吧的所有灯光忽然全部暗下,又瞬间亮起。
陈礼谨再看清时,Silas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他缀着一对黑色耳钉,黑色打底外随意套了一件破洞牛仔外套,他抱着一把吉他,却没有急着开口唱,而是抬起他的眼睛,冷漠地扫了一眼台下的观众。
他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
随后,他用他布满铆钉和链条的马丁鞋,狠狠踹了一脚音箱。
他这一脚把台下的人都踹爽了,所有人都在尖叫欢呼,身旁的架子鼓手开始敲奏,Silas这才拨了一下吉他,开始唱起一首兼具摇滚和爆发的歌。
台下,陈礼谨几乎要忘记怎么呼吸。
Silas的样子化成灰他都认得,他眼角的痣,他薄薄的唇,陈礼谨在梦里已经魂牵梦萦地回想了千百次。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那双眼睛。林随然那双永远温和、带着笑意的眼睛,在Silas这里只剩下漠然和孤傲。
陈礼谨心脏在鼓点中被震得几乎快要跳出胸膛。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能在这里?
“creep?”白叙轻轻眯起眼睛。
陈礼谨无暇顾及白叙在说什么,包括林随然现在在唱的歌,他的大脑全面停摆,声音从他的耳边流过,他的视线只剩下了那个台上的人。
那个他以为已经放下的人影。那个他拼尽全力也未曾真正读懂的人影。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他不可否认人有很多面,林随然的颠覆虽然足够令他震撼,但放在普罗万象中似乎也稀松平常。
最让他崩溃的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为什么一定要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就像命运恶意的玩笑。
时间失去了流动的意义。Silas——或者说,顶着林随然完美皮囊的恶魔——的歌声还在继续,他唱这首歌时候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刻意的压抑感。
“You're so fucking special......”
特别?是谁特别?是那个住在月亮上的人吗?
陈礼谨死死抓着手中的酒杯,他试图捋顺着自己的呼吸,可是怎么都无法平复他汹涌的心境,他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掉,哭的无法自已。
光是站在坐里看着林随然,都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第34章 对我好一点
白叙看他哭得厉害,抽出几张纸递给他,“虽然台上那个就是你喜欢的人,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陈礼谨像根本听不到白叙在说什么,更准确地说他的灵魂好像已经不在他的身体里了,他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把白叙看懵了,陈礼谨喝到第三杯了白叙才想起来拦着他,“我去你干什么?”他试图去抢陈礼谨手中的酒,“为情买醉啊?”
陈礼谨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有团雾堵着他的胸口,他不知道这团雾是什么,这让他很难受,很想哭,只有酒精浇下去时才能让他舒服一点。
“他不是刚好在这儿么?”白叙在旁边絮絮叨叨,“你喜欢就去问他啊,你不问怎么知道他喜欢的是不是你?死也死明白点不是?”
“不要,不要。”陈礼谨喉咙酸得要命,他胡乱在自己眼睛上抹,他分明清楚林随然那个重要的人不可能是他,他和林随然高中时候还不认识,他也没有和林随然说过要住在月亮上的鬼话。
“不要去。”
他只剩这点可怜的自尊了。
台上Silas结束了演唱,他众星捧月地走下台,瞬间被一群人簇拥。有人给他递酒,有人给他送花,但是Silas一样都没接。
他只是不耐烦地皱起眉,“离我远点。”
“你真是......”白叙怕他再喝下去真会出事,他抢过陈礼谨手中的酒杯,转头叫服务生过来把桌上没喝完的酒都撤了,“我出去一下,帮我看着点他。”
陈礼谨的杯子被抢了,他也不生气,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
他的头很痛,他又坐了一会,像是已经难以忍受自己的头痛,干脆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看起来像睡着了。
白叙穿过拥挤的人群,Silas已经走进后台。他刚想冲进去就被工作人员拦住了,“不好意思先生,这里面是演职人员的休息室。”
“我要见Silas,很急。”白叙说,“能不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
工作人员礼貌地微笑着,显然已经像这样拦住了很多个想要见Silas的人,“不好意思,Silas嘱咐过的,演出后不接受任何访客。”
白叙叹了口气,“我不是粉丝,我是他的同学。”
“同学他也是不见的。”
“那你们帮我带句话进去。”白叙还没见过这么犟的人,他一挑眉,“就说陈礼谨要见他。他见不见是他的事。”
工作人员有点被他的气势唬到,犹豫着还是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林随然打开门时,他已经把他身上那身玩世不恭的衣服都换掉了,换成了一套再正常不过的冬装,柔软干净的白色毛衣外面套着一件同色系的大衣,Silas被抹杀得无影无踪,他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小心闯进酒吧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