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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光让你洗啊?”
“那你给他送回去吧,我刚好也走不了太多路。”陈礼谨说。
蔡英杰得了令,兴高采烈地哼着歌打游戏去了。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陈礼谨站在阳台上,用布细心地擦干掉上面的水滴,又把饭盒重新装回保温袋里。
“我洗好了。”陈礼谨回头朝蔡英杰说,“你去送吧,我和林随然说一声。”
“没问题,放着吧,等我打完这把。”蔡英杰视线没离开过屏幕,还带着耳机在游戏里厮杀,“走位走位!注意走位!”
陈礼谨在桌前坐下,窝着给林随然发消息。
还未读别急:我们吃完了,饭盒也洗干净了
还未读别急:很好吃 谢谢你
Kernel Panic:好,饭盒不急着还,你们有空的时候还给我就可以
还未读别急:蔡英杰一会给你送过去,你过会下来拿
Kernel Panic:啊这么快,替我谢谢他。
没有新的话题出现。陈礼谨靠进椅背,窗外清南校园浸在深沉的夜色里。他突然觉得这校园实在是大得空旷,空旷到他和林随然平日的见面,除了那每周一节的选修课就再无交集。
选修课只有一学期,那下学期呢?他和林随然是不是就彻底见不到面了?他的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他当然可以再以朋友之名约林随然出来,只是林随然还有多少个像他这样的朋友,他们之间这点摇摇欲坠的情分,朋友这个身份在林随然那里还能用多久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退出微信在桌面上无聊地滑动,突然看到了ARchitect的图标。
他一时兴起,点进ARchitect,ARchitect提示需要更新。更新之后,在开屏界面弹出了一个提示框,看起来是林随然新写的。
【这个软件最初是为一个特别的人而写的。
他以前和我说,想要在月亮上造一间房子,于是我也想帮上他的忙。
诚惶诚恐ARchitect现在能被这么多建筑爱好者使用。希望这个小小的软件,能帮助更多怀揣建筑梦想的人,就像当初我想要帮助他一样。
如果使用时遇到任何问题与建议,请邮件联系[email protected]】
陈礼谨眼睫动了动,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段公告看完,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他此时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想起之前林随然就和他承认过ARchitect是写给某个人的,林随然似乎也不打算瞒着,他甚至在开屏上都加上了这个事实。
他知道这个弹窗一发,所有使用ARchitect的都能看到这句话。可那个住在月亮上的人呢?他会知道吗?他会知道林随然为他做了什么吗?
这两天盘旋在他心里的那点侥幸,终于在看到这段公告之后一点点散去,他迷惘地熄灭手机屏幕,他发现自己从未能像这个特别的人一样走进林随然心里过,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他那点隐秘的、如同萤火虫般微弱的心思,大约在对方的心里一点光亮也不会留下。
陈礼谨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想要将那沉甸甸的失落都按下去,按到无人知晓的角落,就此尘封埋葬。
也好。趁还没完全陷入进去就认清了边界,总好过之后沉入海里再徒劳挣扎。
朋友......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多么清晰安全的定位,不会越雷池半步。
“我这把打完了,我现在过去?”蔡英杰摘下耳机,转头看他。
陈礼谨抬起眼睛看他,眼神已经平复得近乎漠然,他心里残余的恍惚和挣扎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所有的情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吧,送到了你自己和他确认一声就行。”陈礼谨没什么表情地挪开视线。
他翻开一本专业课的书,试图让自己回到那些层次分明的建筑里。那里是他熟悉的领域,是他能把握和操控的世界。没有捉摸不透的心意,没有无中生有的失落,更不会像住在月亮上一般荒诞无稽。
他以为自己的脑子已经恢复到了足够理性的状态,可是梦不听他的指挥。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先是在一片漫山遍野的草地里,他坐在一棵枇杷树底下,抬头望去,看到树上结了很多枇杷。那些果子黄澄澄的,沉甸甸地坠在枝叶间。他咽了咽口水,一股孩子气的冲动支使着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往上爬。他坐在枝干上,伸手去扯掉叶子,才发现自己的手这么短,他还得再往前爬才能够到果子。
他鼓起勇气又往前挪了一段距离,摘了好几个枇杷抱在怀里。摘到果子的雀跃只持续的一瞬,他摘完了枇杷,刚想顺着来的路下去时,不经意瞥见他竟然爬了这么高,他现在离地面起码有好几米远。
他吓得脸色苍白,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可是越慌乱越容易出事,他在慌张间被树枝勾破了衣服,他手一软,怀里的枇杷全部掉了下去,连他也从树上掉了下去。
“啊——”他失声惊叫,紧紧闭上了眼睛。
意想的疼痛却没有来临,有一个人稳稳接住了他。他颤抖着睁开眼睛。
是林随然。
陈礼谨感觉自己好像是小孩子的模样,是四岁、是六岁——总之不是现在的样子。
可是林随然还长着陈礼谨每次见到他时候的那个模样。
他还是那么高,眉眼像画一样精致,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让他魂牵梦萦的、柠檬雪松的气息。
他们差了得有十几岁,他抱着陈礼谨,陈礼谨本能地把头埋在了他脖子里。他清醒的时候从来不敢承认,他太想这个味道了,想到连在梦里他都要回想成千上百次。
“痛不痛?”他听到林随然问他。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陈礼谨吸吸鼻子,眼眶瞬间红了,“痛死了!”
他的眼泪把林随然的衣领都蹭湿了,林随然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不怕了,”他低低地哄着,“有我在,没事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认真,仿佛这样接住他、保护他,是林随然生命里完全理所当然的事。陈礼谨的抽泣声在这样让他心安的怀里渐渐低下去,他合上双眼,在林随然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他再睁眼时,发现他坐在家里的飘窗的窗台上。窗帘没有拉,月光肆意地倾洒进来,阿染趴在他的手边小憩。
陈礼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身上穿着的是他最常穿的棉质家居服和短裤,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又变回了他长大之后的样子。
林随然就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他背靠着窗户,侧头看着窗外。一种极其自然的沉默流淌在他们之间。
“林随然。”他听见自己说,“你再这样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