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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切全然是作假,只是为了在你的家里有一席之地?”

“你做出这幅表情,是觉得我曾经的曲意逢迎很是可笑,还是要大义凛然地指责我、只因为我扫除了一个挡在你我之间的路人?”

末了,他在日暮葵的耳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日暮葵,那么此时,你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红宝石化为殷红的血色,他的瞳孔微缩,却愈发在张狂下显示出他从未展露出的锋芒来——这才是鬼舞辻无惨啊。

病弱无力只是他的伪装,撕裂了表皮之后,那个睚眦必报、睥睨于一切之上的上位者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仿佛心中的缺口终于被缝合,在黑夜中无尽的奔跑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指明灯;可是日暮葵却只是摇头,眼泪簌簌地滑落。

似乎是被她的泪水灼烧到,在盛怒下的鬼舞辻无惨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他别开目光,平息了一下呼吸,同时松开了她的下巴。

日暮葵的下巴尖早已经开始泛红,在近乎于骨头错位的痛楚被减轻后,她又感觉到鬼舞辻无惨的指腹覆上了那处红痕,别扭的、又似是怜爱地摩挲起来。

那样被内心的情愫牵引出的举动又怎么可能是不真实的?

“我知道的……”她承认道,颤抖的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肩膀,“我们之间——”

由两方并不单纯的动因,阴差阳错交汇出的情感,不应该就那样被全然否定。

可是……

隔断在他们之间的,并不是所谓的伪装,更不是他对本就有错在先的同班同学做出的以牙还牙——

而是,日暮葵心中的那道坎,她的立场。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这个问题或许不应该问鬼舞辻无惨,因为他只是活在他的纯粹之中;然而日暮葵想要被确认的、他的善恶,也只是对于自己的安慰而已。

安慰自己并没有喜欢上错误的人,当她提起日轮刀走到鬼王的面前时,这份感情并不会成为她的拖累。

“抱歉……”她手上的力道收紧,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日暮葵感受到了鬼舞辻无惨骤然的僵硬,但还是低声说道,“至少现在,不可以。”

她身上特有的、让人厌恶的紫藤花香气一阵阵地冲上他的鼻翼,鬼舞辻无惨本该震怒,本该恶狠狠地质问,为什么她怀着对自己的偏见又屡次接近。

意有所图的讨好,明明面对着他、却总是好像在透过层层屏障窥视着别人,过去的一切疑点一时间都鞭挞着、叫嚣着。

但是,在此时,一阵诡异的电流感从他与日暮葵相触的皮肤处攀升而上。

鬼舞辻无惨冷冷地俯视着跪趴在自己脚下的女子,看她恐惧地瑟缩、又无力地探手去摸被甩在一边的断刀。

蝼蚁一般的人啊。

他将脚狠狠地碾上她纤细苍白的胳膊,在听到从牙缝里溢出的哀嚎和令人齿冷的骨裂声后,他才露出了快意又残暴的笑容。

浓重的血腥味、她暴露在他视线下的一节白皙的脖颈、碍眼的太阳花耳饰。

他居然觉得饥饿,想要折断、啃噬、吮吸,将她一点一点拆开,再吞之入腹。

这样的心情不似作假。

这样的他也同样真实存在着。

……

虚晃之后,鬼舞辻无惨突然推开了日暮葵。

“我知道了。”

他极其冷静地抹去她的眼泪。

*

日暮葵常常在想,她在现代世界所做的一切是有用的吗?

为了鬼杀队搜集来的情报,真的对他们产生了帮助吗?她和鬼舞辻无惨的接触会不会只是为她徒增了不必要的情感烦恼?

鬼杀队对鬼王踪迹的探察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其他上弦鬼则更不用说,就像那只杀死了香奈惠姐姐的鬼一样,她没有在这个学园里找到任何其他的线索。

就像是陷入了瓶颈。

在无望的挣扎中,东京本就短暂的秋季转瞬即逝。

日暮葵换上了冬季的呢制制服外衣、在脖子上缠绕起一圈圈的麂色围巾后,又像每一个女孩一样依旧光.裸着小腿,将老后关节炎等问题抛之脑后。

东京2015年的第一场雪降临于12月下旬,一夜之间,屋外已成一片银装素裹。

地面上积雪刚及脚踝。晨间时就听到姑姑日暮戈薇在高声指挥犬夜叉不要乱扔雪球,要好好地把参道上的雪水清理干净。

今年的过年,日暮神社照例会举办岁旦祭;并且因为这个年关,家里多了好几口劳动力,祭典将会更加地隆重盛大。

新一批的打工巫女、2016特供的绘马和御守、油漆过的橘红色鸟居、新置办的御神旗,一切就像是平整的轮回,将要给这一整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周末时,日暮葵在玄关处换上长靴外出。

屋外的空气带着股寒意,呼吸之间就会浮起一团白雾;日暮葵摩挲了一下双手,沿着参道向神社的台阶走去。

今天,在网聊了许久的童磨学长的软磨硬泡下,日暮葵终于答应和他一起出去再续电玩城之约。

虽说是商场地下新建的电玩城,广告也做的声势浩大,但日暮葵总是提不起兴致来。

当两人乘下电梯、走到电玩城门口,而童磨意外地偶遇了一群见着他就双目发光的女孩子后,日暮葵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被女孩子们娇俏又热情地包围着的童磨无奈地将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的姿势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日暮葵为了不让他太难办,于是主动地后退了几步,摆了摆手道:“那么学长,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吧。我还有点事,就先走啦。”

这个理由着实找的有些敷衍,不过日暮葵相信有女孩子们环绕的童磨很快就不会在意她的提早离场了。

然而,还没等日暮葵往反方向走上几步,就听到背后一阵吵闹声,随后她就被突围而出的童磨拉住了手腕。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收了笑容,将单手插在裤兜里,也不再像平时那样花样百出地逗她发笑。

“抱歉。”其实日暮葵也能看出对方邀请自己出来玩,是抱着能够改善她最近心情的好意;但是她回馈这份好意的笑容已经在最近日复一日地在大正时代杀鬼、在现代找着无用的情报的繁杂事物中消磨殆尽了。

童磨低下头来,浅棕色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薄雾。

他静静注视着她时,日暮葵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一圈水光,将瞳孔和巩膜区别开来。

啊……日暮葵突然想苦笑,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逻辑呢?不比在战国时期的那个同为白橡色发的男孩不得不用黑纱蒙住自己的双眼,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不想要被别人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眼睛,有的是伪装的技巧。 W?a?n?g?阯?f?a?布?y?e??????ū?????n???????Ⅱ?????????o??

现代也好,战国也罢,很多线索就摆在她的面前,却因为她的一叶障目,失去了最佳的使用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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