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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屏风扇上绘着大朵大朵绮丽绽放的莲花。那莲花既圣洁,又妖异,莲瓣似乎透着淡淡的血色,重重绽开;边缘一圈闪烁的金,仿佛西天神明左下的宝光。
“绿,可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哦……”
有人在笑嘻嘻地对她说话。 网?址?发?b?u?页??????u?????n?????????5????????
阿绿抬起头来,便看到了一位拥有橡白色长发的男子。男子他那流转着剔透光泽的眼瞳内,似乎盛放了世间的一切梦想。
“教、教宗阁下……”阿绿喃喃地喊。
“我在这里呢。”教宗露出了快活的笑容,“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直到你成长到合适之时……”
他的身影似乎在云雾中渐渐隐去了,可他的面庞却愈显得妖异而难以捉摸。
阿绿怔怔地看着他慢慢消失的轮廓,仓促地向前跑了几步,大声地问:“等等!教宗阁下!‘救赎’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人回答。
阿绿陡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
眼前没有了莲花,也没有了教宗阁下,只有道道横梁。梁与柱交错的地方,用朱色的漆描出一道紫藤花模样的家纹。
她正躺在一间屋子里,身上盖着温暖厚实的被褥。房间暖适,炭火噼啪的轻响从屋角传来。
耳旁有稀稀落落的水声,哗啦乱响。她慢慢平复呼吸,侧头望去,便瞧见义勇盘腿坐在身侧,正慢慢地将毛巾绞干。水落到木盆里,就发出了那哗啦哗啦的声音。
“义勇先生?”阿绿艰难地发出声音。
话音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吓人。
“你发烧了,好好躺着。”义勇说完,将毛巾贴向她的面孔,“擦脸。很脏。”
听到那句“很脏”,阿绿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她咬了咬牙,飞快地伸出手去,从义勇的手中夺过了毛巾:“我自己来就好!不会弄脏你的衣服。”
义勇的手一空,人微微一怔,迟迟地说:“噢……好。”
阿绿用毛巾胡乱地擦拭了一下脸颊,发现她的脸果真很脏,又是泥,又是沙,将白毛巾都染脏了。
……这样脏兮兮的人,确实会惹人不快,更何况义勇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肯定更讨厌她这样下三滥的家伙。
有几个寻常百姓家的儿子,会在身上佩刀呢?
阿绿擦完了脸,将毛巾放回盆里洗干净,又很要强地说:“等我休息一会儿,我就自己去把水倒掉,不劳烦义勇先生。”
义勇的脸上又有了一丝浅浅的困惑。他似乎想问点什么,但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低垂了目光,不讲话了。
阿绿坐起来,转头四望了一下。这是一间很漂亮的和室,六叠那么大,榻榻米干净齐整,墙壁上挂着山水卷轴。她从未睡在这样的房间里过。
“这里是……?”
“藤屋。”义勇沉闷地回答,“你发烧了。鳞泷老师说,要你病好了之后再走。刚好这座藤屋的主人和老师相熟,便答应留下你,不收钱。”
阿绿有些恍惚。
原来这里是藤屋——那间里外都诡谲地开满了艳丽紫藤的美丽宅邸。
她在发烧吗?她的头脑好像确实有些混沌,身体也没有力气。
“这样啊……谢谢。”阿绿小声地道谢。虽然她知道,义勇也许很讨厌自己,也嫌弃她脏兮兮的,但是该道谢的时候,她绝不吝啬,“那个…锖兔先生,还有那位老师…去哪里了呢?”
“附近的村子里出现了盗贼,老师和锖兔去帮忙了。”义勇说。
“啊……”
听义勇这样说,阿绿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锖兔打败盗贼、受到村民爱戴时的英勇身姿来了。
顿了顿,阿绿又问:“那义勇先生怎么留在这里?”
“……”义勇的眉头皱起来,他似乎也很郁闷,“我是想和锖兔一起去的。但是,老师一定要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这回,阿绿听懂他的意思了:他是真的很想和锖兔一起去驱赶盗贼,但因为阿绿这个麻烦的家伙,义勇没法得偿所愿。总之,一切都是阿绿的错。
“你叫什么?”义勇问她,“这是老师让我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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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绿撇了下嘴,重重地躺回被窝里,“我不告诉你。”
“啊?”义勇愣住。
第6章
阿绿把被子拽高了,将整张脸都盖住。被子中央高高隆起,一座小山似的,充满了“不要和我说话”的意味。
她就这样闷在被褥里,仿佛一只蜷起来的蜗牛。
富冈义勇看着这座棉被小山,感到很困惑。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为什么她不愿告诉自己呢?
可名字又是必须的,总不能一直称呼她为“喂”吧。更何况,鳞泷老师也交代了,要问出她的名字来。
“喂……把名字告诉我。”义勇将身体向前微倾一点,“这是老师给我的任务。”
“不要!”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义勇的面色僵住了。
他趴在这团隆起的被子边,有些轻微的无措。他完全没和同龄的女孩相处过,更不知道如何对付阿绿这样的少女。
一时间,房间里静默无声。午后的光照从半敞的纸窗里透入,照在干净的榻榻米上,留下一团晕黄之色。窗外好像在下雪,那雪细细碎碎的,还没落地,就融化不见了。
义勇不说话,阿绿缩在被窝里,抱着双臂,也不说话。
被子盖得严实,没一会儿,空气便被消耗光了,阿绿窝在里头,便格外地气闷,但阿绿却不想钻出来,只觉得眼下这模样很暖和,很有安全感。呵出来的热气直直落在手臂的肌肤上,她能感到一阵一阵的炽热。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她在发烧的缘故。
发烧……
阿静死之前,似乎也是一直高热不止。
她也会和阿静那样死去吗?
——某一瞬间,少女年轻的心头略过了这个想法。但没一会儿,这踌躇的不安便被名为“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情绪所取代了。
昨夜一直在四处奔跑,或者挖掘坟墓,阿绿的力气早就被耗尽了,甚至连悲伤和思考的精力都分不出来。现在躺在了被窝里,不再需要动弹,酸涩就和流水一样漫了上来。
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呢?阿静死去了,她连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覆盖着阿绿的、小山一般隆起的被团,忽然轻轻地耸动起来。义勇看着被子这诡谲的模样,面色又染上了一缕困惑。
很快,他试探地问:“你……是在哭吗?”
他刚成为鳞泷老师的弟子之时,也曾半夜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哭。锖兔看见了,便告诉他“你的被子一鼓一鼓的、根本包不住哭声”。
少女现在的模样,和当初的他有些相似。于是,他笃定少女是在哭泣。
但是,被团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