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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柔从后面走了上来,定定地看着他:“那夜在阁楼,你言辞间一副寸阴难舍的模样,现下又在等什?么?”
“你不是说行事需要?证据,”苏都侧过身,道,“我在等它。”
这话不明?不白,却使知柔一愣,脑子还没理清,就见他踅足过了洞门,懒声丢下一句:“去用饭吧。”
傍晚与冯公话别,知柔换了一领干净衣裳,明?眸如洗,淘顽与谦卑兼具地冲堂上作揖。
“连日叨扰,多谢冯先生不嫌。待明?日花肆开?,我去替您择一盆山茶可好??此花岁寒不凋,望先生见之喜悦,日日开?怀。”
冯翰笑?道:“承柔姑娘吉言,有心了。”
苏都立在主位侧,很?是一副驯良之姿,知柔多瞧了他几眼,复道:“那冯先生,二公子,我今日就先告辞了。”
“去送一送。”冯翰转面蔼然地望向身边人,苏都点头?应下,把知柔送至门外。
自打见到这位冯二公子的真容,兼睹他几番挫折四姑娘,星回对此人的好?奇瞬间全消了。
听四姑娘与他道完话,她跟着上了马车,回顾白日不断的“再来”之景,疑困道:“姑娘还要?学多久?您从前不是最怕枪了吗?”
“我也说不准。”知柔腰背倚着车壁,只答了她第一句话。
之前见枪畏怯,是因为大哥哥;但今时在冯宅的种种,令她感到一股陌生的欣愉。
星回再要?启唇,见四姑娘睫羽低覆,休憩的模样,便抑下了,小心地把窗叶一落,断开?街上的嘈杂。
进了琉璃街,马车陡然一刹,星回随势向旁倾去,胳膊上摁来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扶稳。
裴澄的嗓音隔着车板传来:“四姑娘,前路受阻,我下去看一看。”
知柔松开?手?,观察星回片刻,瞧她无碍,便重?新靠回壁上。
外间撞入絮絮的人声,光影绰绰。
正此时,车帘由外猛地一掀,闪进来一个玄青色的人影。
知柔本能侧避,同时将星回掣到车角,一只手?拽下短刀,连鞘划向来人。
朦胧的光晕下,尚未瞧见面孔,对方毫不抵抗的作态和?身上似有若无的皂角香气,令知柔手?劲一窒。
帘幕落下,遮住了车内情形。
鞘端正对着男子襟口,仅离一寸。
星回心跳疾烈,在看清来人后,语无伦次:“您、魏……表、表少爷!”
第149章 骄满路(十一) 我仰慕她。
“你父亲之?意, 是允你回?到边关?”盛星云执箸的手?一顿,对魏元瞻所言,显得十分惊讶。
高弘玉几番上表, 连陛下昨日都亲诏魏元瞻,问他对此何见。自然瞒不过魏侯。
“嗯。”魏元瞻眼皮微抬起来,“但陛下尚未应准。我已修书给高将军, 询西北实?情?。”
盛星云攒眉道:“草原人真?似条疯狗……”多少年?了, 还死咬着北陲。
他把刚呈上的乳鸽,搛了几块到魏元瞻碗中, “这些事, 你同知柔说?了吗?”
“还不曾。”
“也是,没准儿的话?,就先别告诉她了。”说?着, 盛星云轻笑一声。
“之?前……你跟贺庭舟闹的那回?,你父亲不是让你回?江东吗?那时知柔问我,你可喜江东,我说?‘怎么不喜欢,能脱离他爹爹跟侯府的地儿,都比京城好些’。说?完瞥见她的脸色, 灰溜溜的呀……”
夜晚的风过窗而入,魏元瞻听着他的话?语, 依稀记得三四年?前,知柔在起云园说?了一番奇奇怪怪的话?,是在留他。
不由得弯唇,待记起一事,道:“她托你照拂的那位朋友,人如何?”
盛星云想了想:“挺好的, 就是礼有些大,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内廷出身呢。”
魏元瞻闻之?默然。
稍顷,他随意往窗外一瞥,视线久驻。
盛星云伸长脖子向楼下眺:“瞅什么呢?”
但见他眉宇极轻地蹙了一下,回?转视线,从案边摸刀起身:“今日算我账上吧,长淮。”眸光自案头一掠,复赞了句,“扇子不错。”
长淮闻言颔首,留下与酒楼会账。
盛星云听得愣了愣神,把那平开的折扇重新拾起,扇上虎目如电,生?气逼人。
出了酒楼,魏元瞻目光凝着东边,吩咐兰晔:“去将他们拦下。”
街上火树银花,车马络绎,五六个着青的男子穿越人流,紧跟着前头一乘素饰马车。
侯府家丁怎会跟着四姑娘?
兰晔心中不解,方欲趋前,忽闻喧声骤起,似前边车马相撞,扰了行途。
宋府马车随之?缓缓停驻。
魏元瞻的视线只在兰晔身上投了一瞬,便径自追往车前。
刀柄撩开帘子,外面的光一透进去,就见车内的人手?过腰际,掣下短刀。
心知自己此举惊了她,魏元瞻登上马车即克制住,一动未动。
泠冽的袖风扑过来,知柔的鞘端于他襟口一寸处猛地停下。
四目相对,知柔禁不住愕然。
另一道声音自她肩后响起:“您、魏……表、表少爷!”
魏元瞻擒住知柔的手?腕,很快地说?:“跟我走。”
喧嚷还未休止,行人们各种怨喊,步履纷沓,前后阻塞不通。魏元瞻带她进了边上的窄巷,一径绕到韵柳河。
见身后无?人跟来,他轻出一口气,脚步渐缓。
知柔平了呼吸,站定在树影里,频频回?顾:“为何要跑,有人在追我们吗?”
魏元瞻抿了抿唇:“是我母亲……”
在他与魏鸣瑛和谁交游之?事上,从小便受母亲约束。他无?拘惯了,倒是不妨。可适才见侯府随从尾于知柔车后,略一思忖,便料他们是获母亲授意,来请知柔入府。
记起当年?盛星云在侯府所受冷落,他心中犹存愧意,不愿令旧事再度重现,片刻道,“我日后再与你解释。送你回?去么?”
灯火弥漫,明月高悬,水面被?光映照得似鱼鳞。
知柔练了一天,本不肯行路,得见此景,竟拉他迈上虹桥:“走这边吧。”
以往相握,魏元瞻总是把指尖都叩实?了,牢牢包裹她每一寸皮肤,今夜的动作始终很轻,他扭头看她:“你的手?怎么了?”
她掌腹缠了纱带。
闻言,知柔随口道:“我这几日在跟苏都学枪,习武吗,小事。”
欣赏了一会儿桥下的楼船,她转过脸,正撞着魏元瞻深邃的眸子,语气颇温和:“怎么突然想要学枪?”
“他想教我,我就应下了,左右无?损,还能盯着他的举动……他近来好似真?的不急查案,我倒有些看不懂他。”
周围游人熙攘,既处其间,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