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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无章的思绪褪去,降谷零终于感受到心底泛起细细密密让他无处可逃的疼。他的眼尾也逐渐泛起了一点红,手以几乎要捏碎方向盘的力道握紧它。
她现在只是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想要能够站在他身边,想要小心翼翼互相依靠地和他一同活下去。
而他又做了什么呢?面对她的请求不由分说地断然拒绝吗?
远远看见了站台,降谷零稳稳当当地将车停在了路边。自责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地涌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惨然地露出了一个蔓延着苦涩的笑意。
降谷零,你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了……
“人生有死,修短命矣,诚不足惜。*”下车前,诸伏高明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
“我好高兴啊。”坐在副驾驶的降谷樱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行道树开口道。
看得出来,她说的是真话。因为她快乐得眸子都闪闪发亮,仿佛有人在里边铺满了细碎的星辰。
降谷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问道:“高兴什么?高兴马上就能去见识人间炼狱的模样?”
“就算是人间炼狱,哥哥不是也待了七年?”降谷樱转过头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我运气差一点,根本就没办法待满七年。”
马自达在路边猛然一个急刹,车子在强制动的下仍然向前冲出了几米,车胎在地面上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后车差点一个避让不及跟着撞上去,窗外几乎是立时传来几句高声咒骂。
降谷零充耳不闻,他凝眉看着妹妹的眼睛,脸色冷得让人害怕,语气都显得冷硬:“你再说这种话,我真的要生气了。”
降谷樱对着这个开始迷信忌讳的兄长有些无奈,迅速投降道:“我收回,我收回总可以了吧?哥哥别在意我胡说八道。”
降谷零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敛起了那副横眉冷目的表情,重新发动了车子。
“哥哥以前曾经觉得我是天使是吧?”车里安静了没几分钟,降谷樱忽然突兀地开口问道。
小时候的心理活动猝不及防被事主当着面说出来,降谷零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义正辞严地问道:“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降谷樱举起自己的手,眼角眉梢全然都是明媚的笑意,带着一种心愿能够实现的满足:“那现在,我的羽翼终于也能有机会保护你了。”
降谷零沉默了两秒,重新开口时声音有些喑哑,像是生生吞下去不少哽咽:“……一直都是。”
“你一直都在保护我。”
在组织里无数次险死还生,只要想到这个妹妹,他就能坚守底线,永不堕入黑暗。
“不过我说,你也差不多该换个称呼了吧?”不想过分泄露情绪,让自己在降谷樱面前显得狼狈脆弱的降谷零连忙转移了话题。
降谷樱被安室透的柔情蜜意蒙骗与他成为恋人,故而主动提出要加入组织名下的研究所以便增加两个人的相处时间——这是降谷零前一天晚上回去之后三个人连夜敲定的剧本,这时候真的得谢天谢地感谢基因的先见之明居然让他们俩长得完全不像。
反正波本的honey trap在组织成员口口相传中本就流传甚广,听说深受其害的人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降谷樱歪头思索了两秒,对他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容:“当然可以了透哥~”
这个黏黏糊糊的语气,还有微扬的尾音,降谷零几乎是立刻就回想起了警校时期萩原研二一口一个的“小阵平”:“你给我离萩原研二远一点!”
“嗯,当然。”降谷樱眨了眨眼,神情平静自然地点头道。
*
诸伏景光曾经说过降谷樱对降谷零地态度里有一种不分你我的感觉,降谷樱如果听见这个评价,或许会大方地告诉这个敏锐的兄长他说得对。
如果她是天使,对她来说,每个重要的人或许都是她的翅膀,唯有降谷零不一样。
他是她的另一颗心脏。
如果未来有一个时刻必要的话,她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胸腔里这颗心脏的跳动,来换取他的平安无虞。
这是不用在天平两端进行度量就能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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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啊啦, 是那位呀,真不愧是波本呢,”贝尔摩德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亮闪闪的指尖划过波本的胸膛, 带着笑意道, “boss还没下达命令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在日本境内,贝尔摩德就算再不关心也被各种新闻消息的轰炸给波及到了,对于那位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提名人有所耳闻。
波本心中一动, 贝尔摩德这么说的话,意味着这个任务, 只专门给了他一个人。
不仅没有下发给其他人, 除了朗姆之外可能甚至没有其他的知情人。
难道说,这个任务其实是他的晋升考核之一吗?
以把妹妹带回组织为代价的晋升吗?波本心底蔓延出无尽的苦涩,让他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这种在阳光下长大的自信的天才总是很相信真爱,愿意为自己认定的恋人奉献一切的。”波本的理智丝毫没有受到心情的波及,他带着游刃有余的笑意打了个响指。
贝尔摩德觉得有些没意思, 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天才长什么模样走开了, 波本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没有拦阻,也没有跟上去。
贝尔摩德脚步一拐来到了波本临时安置人的地方,她远远看见那个女孩子一头白金色的长发,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心脏仿佛突然坠了块石头般猛地一沉。
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贝尔摩德在心里劝慰了自己一句,飞快地打开手机搜索了本年度诺奖提名人的信息, 看见那张证件照的时候,眼皮狠狠地一跳。
精通易容的贝尔摩德当然有她自己特殊的辨认人的技巧, 况且,眼前的人对比当初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居然真的是她,波本居然把她带回来了!贝尔摩德周身瞬间爆发出戾气和冷意,波本怎么敢动她?
她对于自己的意义,除了琴酒之外不可能有人发现任何端倪,那么波本把人带回来并不是针对自己,大概是真的想要利用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和才华,他就这么想做组织的一把无往不利的刀?
贝尔摩德往后一靠倚在墙上,慢慢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但没有点燃。
上一次见的时候,小姑娘的头发才刚过锁骨呢。
波本既然现在就能把人哄回来,那绝对不是人家拿提名后才下的手,而是筹谋已久的结果。
贝尔摩德不由得想起每次自己易容成这种发色的时候,总感觉波本会莫名对自己多一分不易察觉的温柔纵容……他不会是,对这种发色有什么特殊的偏好吧?
贝尔摩德心里划过这个微妙念头之后又快速否定了,对于野心勃勃的波本而言,有利有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