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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肆才出宫不到两个时辰,乔家当真是着急了些。

至于请走,以什么理由请走,所为何事,态度如何?

偏偏这些真正重要的细节,陆晚都故意只字不提,任由殷少觉自行猜想。

纸条被捏在掌心攥成一团,皇帝冷着脸色,将其投入了火烛。

“可有探听到他们谈了什么?”

“陛下赎罪,那乔府四周高手众多,属下等无法太过靠近,只远远乔家他们对侯爷前倨后恭,笑脸相迎。”

“行了,退下吧。”

殷少觉不耐挥手。

等到暗卫走了,他手中的书也被放回了一边,又拿起另一本翻看,但只是草草扫了几眼,便又放下。

汪太医见皇帝脸色又沉了几分,在一旁并不说话。

“陛下,严管事求见。”

“进。”

严管家进入御书房,向皇帝行礼,见还有汪太医在,朝着皇帝投来问询的视线。

“有何事,直接说。”

“陛下,乔侯爷回了乔府。”

严管事躬身说道,将乔家派了个人、如何来请,又是如何走的都细细说清。

光听这些细节,倒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仿佛陆晚纸条上不提的细节,也确实并非故意,而是确实不重要。

“还有……”

严管事向前一步,又压低了些声音,“在侯爷走后,老奴又偶然听到了那陆晚与刘大人的谈话,言语之间,似乎对侯爷颇有好感,认为其心思澄澈、嫉恶如仇,比起在朝为官,更适合做个江湖人……”

“……”

“听那意思,是想邀请侯爷到民间游玩,远离京城。”

严管事继续说道,“还说要在侯爷府等他回来,当面邀请,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刘大人听了不太认同,认为侯爷这般出淤泥而不染之人更应该留在朝堂,改善风气,最好还能离开翰林院,直接入吏部和刘大人做同僚,与陆大人争辩了起来。”

这些言论,如何听着都有些大逆不道,仿佛是在暗示陛下苛待了最受宠的臣子,为乔肆感到委屈不平,又像是要把朝廷命官拐走一般。

严管事说得心惊胆战,汪太医也后悔起来怎么刚才没坚持离开,非要听这些不该听的。

殷少觉依旧没有任何表态,只是淡淡道,

“朕知道了,退下吧。”

吱呀一声,御书房打开又关闭,严管事重新戴上兜帽匆匆离去。

“呵。”

只剩两人的书房内,殷少觉再看不进去那些医术古籍,蓦地冷笑一声,

“才不过半日功夫,一个两个的,就全都开始拉拢他了。”

汪太医也不知说什么是好,“陛下……息怒?”

“朕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只是乔家也就罢了,连那陆晚、刘疏都总想着抢人,”

殷少觉立刻否认道,随后那冷锋似的眉眼一抬,朝着汪太医嗖地一下看过来,

“汪老觉得,他们也像您一样,是觉得乔肆心性纯善,是朕错怪他、委屈他了?”

汪太医默默流汗,

“老臣觉得,就算有再多的人来拉拢乔肆,如何努力的威逼利诱他,吹着耳边风,乔肆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的。”

“忠心?”

殷少觉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惯会装乖做戏罢了。”

不但会做戏,还将这么些人都骗过去了。

汪老也好,刘疏也好,陆晚也好,不过几日时间,不是变着法的在他耳边为乔肆说话,就是明里暗里的想护着人远离皇宫。

“……行了,朕知道了。”

殷少觉摆摆手,“时间不早,汪老也退下休息吧,剩下的明日再查。”

汪太医叹了口气,只得端着自己的药匣子离开御书房。

老人步伐缓慢,还没走太远,就听身后御书房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哎哟!”

然后便是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像是暗卫扛着一位公公飞出去了。

也不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汪太医站在原地,哑然失笑,而后摇摇头,转身朝着临华殿走去。

乔肆离开临华殿不到半日,陛下也没说把这临华殿打扫收拾出来另做他用,甚至被褥、杂物都保留着原样,看来也不是很想放人。

也不知这般带着猜疑、戒备的在意,对乔肆来说是福是祸了。

……

皇帝的召见在此刻就如同及时雨一般,直接将乔肆从水深火热的乔府捞了出来。

进殿时,御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几摞旧书堆在一旁。

乔肆上前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免礼平身。”

乔肆定睛看去,发现皇帝正在批奏折。

他好像总在批奏折,无论是否在正常上早朝,奏折都仿佛永远也批不完。

【都死了这么多官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奏折?】

殷少觉笔尖微顿,批下一个阅字,翻开下一封奏折,

“好奇就过来看看。”

【这合适吗?】

乔肆心中觉得不妥,身体却已经挪了过去。

没想到刚过去看,就瞧见了好几本参自己的,说是侯爷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还有说他骄奢淫逸,不务正业的。

他干脆直接翻开几本仔细看了看,然后从中找出一个说得最有理有据的。

那是大理寺少卿谢昭的奏折,并未直接给他盖章定罪,但是提及了最近有农田被侵占,相关的百姓因为告上官府惨遭私行虐打,已经不治身亡。

至于为什么会和乔肆挂上关系,是因存活的人证指向了他,另外还有他乔肆偷卖宫中脏物、索要贿赂的指控。

【啧,这些坏事一看就是乔老登那俩儿子做的,不知怎么甩锅到我头上来了。】

【狗皇帝还明知故问,我都没什么时间出宫,哪儿来的闲工夫干这么多坏事?】

【怎么,作恶也要日夜兼程吗?我有这么优秀的时间管理能力我拿来科举都要中状元了!】

“……”

炸耳朵。

殷少觉微微侧身,直接问他,

“谢少卿向来秉公执法,从不轻易冤枉好人,此次却主动请求审理你的案子,要彻查到底,乔卿,你可要为自己辩解?”

乔肆想了想,将奏折直接放下,干脆利落道,“臣无话可说。”

“就打算这么认了?”

“人证物证都有了,微臣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乔肆一句也不辩解,甚至理直气壮道,

“叫那谢昭来直接把我抓了算了,不用他严刑拷打,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就是招了以后,就别怪我拉所有人一起下水了。】

【来啊,要死一起死啊!】

【反正老子没在怕的!】

“爱卿就不怕当真被诬陷成罪人?”

【诬陷?你看我像在乎这个的吗?】

【老子巴不得主动送上门的仇家再多点呢,不趁着现在把他们拉下水,我更待何时??】

“陛下如此英明神武,谢大人更是断案如神,微臣没什么好怕的,而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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