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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引人注目,也方便在陈实秋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比如帮应弈传信?
“应弈在宫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不?好走动,他?如果想联系你,只能找人传信。何朗生?就是你们的信使,他?一个小太医行走在皇宫内外……难怪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我面前磨磨蹭蹭地好像一直在暗示我什么?,我还以为他?这张牌带刀,一直没想通他?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原来?他?那会儿是在问?我的意思,问?我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他?等?着给我传信?!”
应天棋脑子在转,手也停不?下来?,一直在按自己的手指骨节。
可能是听他?手指“咔咔咔”的太吓人,方南巳从怀里摸出两颗核桃,塞到他?手里。
应天棋一接过核桃就毫不?客气地开始盘,他?茫然地眨眨眼睛:
“那他?没发现我状态不?对吗?”
“发现了。”
“你让他?别管是吧?”
“嗯。”
“……”
应天棋抿抿唇,实在想不?通:
“那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应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跟我装了这么?久?”
“没怎么?装吧。”方南巳轻飘飘道:
“你又?没问?。”
“你……”
应天棋无语凝噎。
好吧。
代入方南巳的视角,如果自己活得好好的,结果突然有天顶头上司换了个芯子,老说一些怪话做一些怪事还拥有超出古代人认知的超能力,更可怕的是别人都没发现就自己发现了,别人都是NPC就自己醒着……那他?也不?敢贸然暴露自己。
应天棋深深叹了口气,想了想,他?又?问?:
“为什么??”
“嗯?”
虽然这话说着实在不?大好听,但应天棋还是硬着头皮问?:
“你为什么?肯帮应弈做事?不?好意思,但我感觉你不?太像是一心拥护正统有正统情怀的那种人。是应弈许诺你什么?了吗?”
还是……
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是应天棋没能问出口的后半句。
他?实在在意。
方南巳听笑了。
他?轻轻扬着唇:
“不?知道啊。”
“啊?”
“可能日子太无趣,想找些厉害的人作对吧。所以他?邀我共谋,我同意了。”
“……好吧。”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很方南巳的回答。
应天棋服了。
“……那,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给我解答了,我真的很好奇。”
应天棋把两颗核桃放在掌心,纠结地用两手滚一滚,悄悄抬眸观察着方南巳。
“问。”方南巳看起来十分大方,一派有问?必答的从容。
“就……既然你是在帮应弈做事,那最后你起兵造反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出来?,应天棋又?觉得自己脑子抽了。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就算方南巳留着每周目的记忆,也无法预知未来?的事。毕竟他?眼前的方南巳应该没有经历过他?所知的那些后续。
所以应天棋又?摆摆手:
“呃,算了,你……”
“不?是造反。”
方南巳淡声打断了应天棋的话。
“……?”
应天棋愣住,下意识看向方南巳,便对上了他?的视线。
“当?时朝廷内忧外患,外有朝苏蠢蠢欲动,内有奸佞把控朝政,应弈筹谋许久,认为情况危急不?能再等?,需尽快整顿朝纲收回皇权,所以要我起兵造势助他?脱身。他?在被困在皇宫里,生?死与否都在陈实秋一念之?间,暂时不?能暴露,我起兵只能以清君侧之?名。
“相对的,在效忠正统的那些老古板眼里,我越过皇命私自起兵就是逆贼。他?们或是陈实秋走狗,或被陈实秋蒙蔽,对我万般阻拦,本就不?易的行动难上加难。原本已经杀进了皇宫,成?了是勤王救驾,败了是谋权篡位,可最后,还是差一点。”
方南巳扬了下眉梢,看着应天棋:
“所以,后世也是以‘逆贼’评判我,那场动乱,被你们称作‘掷烛之?乱’?”
应天棋默默空咽一口,没回答他?的问?题。
今晚他?受的震撼太多了,原本他?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感到震惊了。
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有限了,他?完全可以再大胆一点。
“你……你知道?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经历过??”
应天棋下意识握住了方南巳的手腕:
“你不?是从一周目……你不?是从我撞柱那次觉醒的?!”
方南巳垂眸看了眼应天棋的手,之?后视线缓缓上挪,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是……”应天棋哑声,片刻才?找回声音: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
“从……”
方南巳话音顿了顿,或许是在回忆。
这个过程稍微有些漫长,屋内安静片刻,才?听他?道:
“从我第一次被万箭穿心的那一刻。”
可是,那是多久之?前了?
方南巳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这一生?过得实在无趣,他?杀了无数的人,手上沾了无数鲜血,人生?近三十?年,却?始终没有找到活着的意义。
所以,被箭矢穿透心脏的那一刻,他?看着椒红色的宫墙,心情却?是轻松愉悦的。
他?想,死亡是解脱。
可是再一睁眼,他?又?回到了三年前某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
他?一身朝服站在众朝臣间,等?在金銮殿外,恍惚地抬起头,头顶是未大亮的天光,正在和同僚一起预备今日早朝。
身边一切皆如常,所有人与事都在按原定的轨迹向前,没有人意识到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必死的结局。
何其荒谬?他?死了一次,却?又?获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方南巳原本以为这是恩赐,所以也尝试过做出改变,试着绕开原本的结局。但无论他?怎么?做都没用,所有人的命运都像是被下了某种诅咒一般,殊途同归,满盘皆输,一次又?一次。
他?曾经单枪匹马杀入皇宫,也曾夜半潜入瑞鹤园割下郑秉烛的头颅,到后来?累了倦了,索性辞官归隐,独自游遍大宣版图每个角落,觉得无趣便站在悬崖边纵身一跃,在风里的时候,总能感受到片刻的自由。
可无论他?何时死去、以何种方式死去,再睁眼,还是会回到那个清晨,回到一切的起点。
总听人说,生?前若做了太多恶事,便会落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