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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桌椅饭菜碗筷摔倒碎裂一地,这場面,可比方?南巳在黄山驿站那一遭震撼多了,只是远不及那次有观赏性。
店内的客人?看熱鬧不嫌事儿大,还有几个混在人?堆里低声助威,店外的过路人?也被里邊这阵仗吸引,围在门外探头探脑。
应天棋也目不转睛地瞧着这場乱斗,而后,却忽听后邊传来一道略显崩溃的叫喊: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啊!!!——”
应天棋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后边某张大桌子上不知何时站上去个小公子。
那小公子半束长发,头戴金冠,穿着打扮高調富贵,几乎要把?“我很有钱”四?个大字写在脸上,手里还持着把?玉扇,把?扇子在掌心拍得“啪啪”响。
“别打了……消停点!别打了!!!”
小公子喊得声嘶力竭,可惜那边正?打得火熱,谁敢上去劝架都得白挨两巴掌,他的崩溃根本无?人?在意。
这场战斗的结局毫无?悬念,最?终,男子押着醉汉过去给那兄妹俩道了歉,醉汉和他那一群蛮横兄弟被揍得鼻青脸肿,终于算是消停了。
摔倒的桌椅被店里伙计扶起来,店里的客人?该吃的继续吃,店外看热鬧的该散的也散了。
蘇言回到了应天棋身边,刚坐下便道:
“一伙九人?,听口音是从北方?来的,身手一般,江湖气很重,有可能?是镖师,或者民?间零散的小帮派。没什么特别。”
“……?”
应天棋微微睁大眼睛看向蘇言。
他只让苏言去帮忙,没让他去探信,结果这小孩打个架的功夫居然把?那群人?的老底都要翻出来了。
这么机灵?
应天棋大为震撼。
如果方?南巳现?在在这,他肯定得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
想了想,他将目光投向那边还在跟兄妹二人?说话的男子,问苏言:
“跟你一起打架那人?呢?有没有看出什么?”
苏言原本也在琢磨这个人?,闻言,他微微皱起眉,如实道:
“有点奇怪。说话听不出什么,穿着打扮也没什么特点,出手正?气,一招一式……倒有些?像军營里练出来的。”
“……军營?”
应天棋有些?意外:
“如果真是行伍出身,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与?其他朝代不同,大宣的军事制度沿用世?兵制,顾名?思义,就是家族世?代为兵,军户家庭必須世?代提供一名?男丁服役,参军之后基本不可能?退伍,除非到了60岁退役年龄,或者伤了残了,家里还需重新提供一名?男丁补上缺口,本人?才能?退役离开军营。
所以这玩意基本上是一日为兵终身为兵,入了军营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基本不可能?半路出来,除非像方?南巳那样积累军功做大做強实现?阶级跃升,否则就要家里一直送男丁参军,子子孙孙无?穷盡也。
当然,这只是针对平头老百姓,如果是公侯将相?家庭,想把子弟送进军营历练磋磨,练个几年再拎出来干点其他事,那也是有的。
只是不知,眼前这位兄弟是什么情况了。
应天棋一直眼瞅着那男人?,瞧他安抚好那对兄妹,最?后抬手拍了拍书?生的肩,便转身离开了。
应天棋的视线跟着男人从一头挪到另一头,想看看他坐哪、是独行还是有其他兄弟,或许能?多瞧出点什么。但让他意外的是,与?那男人?同桌的,竟还有方?才站在桌上大喊“别打了”的那位富贵公子。
这虞家客栈虽说像极了一间大酒楼,但它的本质还在“客栈”,重点在住,因此客栈内并没有专供客人?用膳的雅间,所有的桌位都在大堂。
男子与富贵公子所在的那桌,便是大堂最?好的位置,通风,空间也大,还架着两扇屏风,与?其他桌位对比下来,勉強能?称得上一句“私密”。
“原来这两个人?是一块儿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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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棋的念叨被苏言听见了。
苏言方?才专心打架,自然没有注意到那个站在桌上独自崩溃劝架的小公子。
应天棋也没顾得上同他解释,眼瞧着那男人?已经坐下继续喝酒了,应天棋眨眨眼睛,脑袋里顿时冒出了一个新想法。
他看向苏言,语速很快道:
“现?在咱们重新规划一下身份,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我俩是河东人?,一起下江南探亲,我好读书?,你好习武,我叫苏语,你叫苏言,听懂了吗?听懂点头。”
苏言被应天棋“叽里呱啦”塞了一堆话,其实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勉强听清楚了设定,然后懵懵地点了点头。
应天棋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行,一会儿跟我行动。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希望你不会被吓到。”
“……什么?”
苏言听了应天棋的预警,警惕地盯着应天棋的动作,不知他即将做出什么能?吓到自己?的事。
苏言自认跟了自家将军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不会被轻易吓到。
直到他看见应天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像胡須的东西粘在了自己?了脸上。
下一瞬,应天棋的面容在他眼里开始扭曲、模糊,最?后化成了一张平平无?奇完全没有记忆点的面容。
其实苏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但他没有细想,因为显然,目前有更?值得他怀疑人?生的事。
“你没事吧?”
应天棋把?易容胡须贴好,与?苏言对视片刻,而后,他感觉这孩子的目光都开始涣散了。
果然不是什么人?都拥有方?南巳那么高的接受度、那么随遇而安的美好心态、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美丽精神状态……应天棋晃晃苏言的肩膀,打算努力给他一个勉强合理的理由:
“如果我说我以前认識过一个江湖术士,他有着高超的易容技巧,与?我一见如故后决定把?他毕生心血凝成的戴上就没人?能?认出你是谁的易容胡须赠与?我,我就得了这么一件便携小巧实用性又高的宝物恰好在今日用上……你能?信吗?能?信点头。”
苏言更?恍惚了。
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应天棋说什么他信什么就是了。
于是他艰难地点点头。
“信了就端起你的杯子跟我走。”
应天棋一手拎茶壶一手拿茶杯,二话不说开始行动。
这里离京城那么远,其实就算用原貌也没人?知道他是谁。但提前晓得那男子有可能?是军营出身,为保万一,应天棋还是易了容,以杜绝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穿过笑闹人?群,带着苏言径直走去了屏风后那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