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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

应天棋没忍住拍了一下桌子:

“公主?!”

陈实秋收李江铃为义女,封她?为公主,那她?就是应弈名份上的姐姐或者妹妹啊!

那她?怎么当皇后??怎么跟应弈成亲?!

这不那啥吗,全乱套了吧?!!

“嗯。”方?南巳却点点头,有意无意地问了句:

“陛下很意外吗?”

“当然没有。”应天棋轻咳两声,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听到的八卦来自?“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忙找补道:

“朕就是……忘了,忘了。哎不是郡主吗……哦哦是公主没错。”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在方?南巳没有深究,只繼续往下说:

“这么说来,陛下和娘娘,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是啊。”应天棋心虚地附和一声。

可是紧接着?,方?南巳又话锋一转:

“但?臣却听说,在娘娘还是公主的时候,陛下便与她?不睦,后?来太后?动了取了公主封号转立她?为后?的念头,陛下听过后?更是闹了好几日,不肯吃不肯喝,不知?后?来,怎么又肯了?”

“……”

应弈的情感?经?历还真是跌宕起伏反转一个接着?一个,应天棋是真没招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死对头变情人……先婚后?爱日久生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要是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自?己就真的要露馅了。

于是他假装很感?兴趣的模样看着?方?南巳的手?:

“瞧你盘这玩意儿半天了,你在看什么?”

方?南巳微一挑眉,顺着?应天棋的目光瞧一眼,才知?他是在问自?己手?里一枚玉佩。

这是他从应天棋推给他的那一堆“补偿”中翻出来的小玩意,玉佩就是普通的雪玉盘龙佩,没什么稀奇,让方?南巳感?兴趣的是玉佩下面的墜子。

那墜子挺特别,一圈绳結中间挂着?一颗紫玉珠,再往下连着?流苏,不像是宫中绣院惯用的样式。

“没见过的绳結。”方?南巳随口问:

“尚宫局的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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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应天棋托着?脑袋:

“这种结叫相生结,好看不?”

方?南巳似乎有些意外,又打?量一眼手?里的墜子。

应天棋生怕他再续上刚才的问题,因此?立马展开这个话题以转移方?南巳的注意:

“玉佩原本的坠子被御花园的狸猫咬坏了,我嫌送尚宫局修补太麻烦,小荷就说她?有点手?艺,直接帮我重新弄一个,就不会麻烦了。”

方?南巳听得索然无味,正想随手?将那玉佩扔去一边捡下一个看。

“……然后?我看她?在那编来编去也不满意,就说我来给你露一手?吧!这是我爷……”

应天棋本来想说“这是我爷爷教我的绳结”,蹦出来一个字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

“这是我夜……里辗转反侧自?己琢磨出来的花样,怎么样?”

方?南巳扬扬眉梢,即将被他丢到一旁的玉佩又重新得了关注。

他握着?玉佩仔细打?量着?下边的坠子,抬眸看向应天棋,再次确认:

“这是你做的?”

“是啊。”

应天棋合理怀疑方?南巳这是在质疑他的手?艺:

“不像?”

方?南巳没有回答。

只随手?将坠子扯了下来,把玉佩扔回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物件里。

应天棋看见他这动作,反应甚大:

“你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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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坠子,虽然这堆东西我赔给你了就是你的随你处理,但?你也不至于当着?我的面把它拆了吧?你就算嫌弃我的手?艺,等我走了再悄悄剪下来扔了不行吗?你这么做不是打?我的脸吗,方?南巳你这个人情商怎么这么低……”

“苏言。”

方?南巳打?断了应天棋的碎碎念,抿了下唇角,抬眸时疑似浅浅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走。

“送客。”

第86章 六周目

乾清宮书房常点龙涎香, 那味道清清淡淡,和屋里一堆木制陈设的?味道混在一起,的?確有种古朴清雅之感。

应天棋披着外袍横躺在椅子?上。

从方南巳那儿回来后睡不着, 心里总想着应弈和李江铃的?事儿,索性翻身起来把自己关进书房里, 重?新把那张畫像从地下暗格中?撬出来,在夜深人静时借着烛火细细打量。

从方南巳那儿吃了两口瓜, 现在, 应天棋好像有点明白史书里有关令安皇后的?记载为何那么?少了。

开国大?功臣镇北侯传到这一代, 老侯爷死了儿子?没人袭爵, 宮里还?要以?恩赏为名把人家唯一的?孙女接走当公?主。当了公?主还?不够,等姑娘长大?了再撤了公?主封号嫁给皇帝。若能如此荣华富贵恩爱一生也就罢了,偏偏令安封后才一年左右就香消玉殒,这事儿,誰敢打听誰敢写?

应天棋都能想象到, 若这段故事原原本本地被史官记载下来流传到后世,应弈和陈实?秋会在文人笔墨下被骂成什?么?德行。

镇北侯就像是给应家拉磨的?驴,从套上工具的?那一刻就再没了卸下担子?的?指望,直到驴子?被吸干最后一滴血, 彻底咽气的?那一刻,才是它一生最安稳闲逸的?时光。

应天棋覺得有些悲哀。

再看手里这被尘封許久的?畫卷。

畫中?少女眉眼清丽, 笑得明媚, 比之身邊的?芍藥花也毫不逊色。

“叩叩叩——”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 而后传来白小荷的?声音:

“陛下,奴婢做了宵夜,可要用些?”

这一晚上,又累身又烧脑, 应天棋的?確饿了。

他喚白小荷进来,把画卷放去一旁,随手拿起一块甜酥饼送到嘴邊。

“嗯——”刚吃一口,应天棋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甚好!”

“陛下不嫌弃就好。”

白小荷看看他,目光又落向了桌上那幅女子?画像。

她?上次就看过这幅画,现在见应天棋把它重?新拿了出来,她?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陛下有新发现?”

“算是吧。”

应天棋有点出神地点点头,片刻又问:

“对了,小荷,皇后走得早,她?的?坤寧宮后来可有修整过?原来的?東西还?在吗?”

自上次应天棋问了皇后之事后,白小荷一直帮他暗中?留意?着,这么?些天,多少也打听到了点東西,足够回答应天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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