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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过他的问题后?,方?南巳淡淡答了一句:

“宮宴遥遥见过一面,臣惶恐,不敢私自?窥探娘娘容颜。”

意料之中。

方?南巳雖说早早就入了入京当了官, 但?他终归是个外臣,如?果他对后?宮中人了如?指掌, 那应天棋才該为应弈愁一愁哭一哭。

“在你看来, 她?是怎样一个人?”

好哥倆凑在一块就該这样, 聊聊理想聊聊爱情聊聊人生,应天棋覺得很合理。

唯一有点不足的就是他倆面前放着?的不該是茶,而该是酒。

但?应天棋努力把茶喝出了酒的感?覺,他端起茶盏, 一饮而尽:

“她?在朕心中,美好如?九天神女一般。善行不怠曰令,好和不争曰安,失去她?,是朕这一生,最?悔恨最?遗憾之事。往后?数十?年人生……朕都再不可能遇见如?此?深爱之人了。”

听见这话,方?南巳很輕地抿了下唇角,替应天棋續了一盏茶,好讓他繼續以茶浇愁,邊道:

“皇后?娘娘的德行善举,臣亦有所耳闻。”

“哦?”

应天棋竖起耳朵,立刻来了精神:

“说来听听?”

方?南巳朝后?靠了靠,倚在座椅里,一副准备开口讲故事的模样。

应天棋就眼巴巴地在旁邊期待着?,但?等来等去,终于等到方?南巳开口,说的却是一句:

“臣私下议论中宮,陛下不会问臣大不敬之罪?”

应天棋真是服了。

他摆摆手?:

“咱俩谁跟谁?好哥俩私下聊聊天而已?,我问谁的罪也不会问你方?南巳的罪啊!”

“是吗?”

方?南巳揚了扬下巴,用指尖輕轻点点桌子:

“陛下前不久才以扰乱治安滥用私刑为名罰了臣半年俸禄,讓臣好好思过,陛下忘了吗?”

“……”

好。

应天棋懂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方?南巳还真是有够记仇的,这短短一晚上,已?经?摆了多少委屈出来问他要说法了?

“那是你干的那事儿影响实在太恶劣了,朕也没办法。朕已?经?很袒护你了,要换个人,那就远没有罰俸思过那么简单了。朕连你职都没降,要再不表示表示,不好跟郑秉烛交代。不过我说你的确得改一改这动不动就动手?杀人的臭毛病,那个人到底怎么惹你了?有什么话咱不能好好说非要取人性命,当然如?果他真的很嚣张很冒犯你让你很生气的话……就当朕没说吧。”

应天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浑水摸鱼把这个话题绕过去,好像也的确成功了,因为方?南巳下一句是:

“陛下觉得这茶如?何?”

应天棋没太懂为什么突然问茶,但?只要话题转移成功就是好事。

他端起茶盏细细品一品。

他一个现代人,对茶道真的没什么研究,喝不出什么名堂,只能评一句:“挺好。”

“这是年初的龙井,放得有些久了,味道要逊色许多。陛下亲临寒舍,臣本该拿最?好的茶叶来招待,可是臣受了罚,府中也跟着?拮据起来,还请陛下恕臣招待不周。”

方?南巳邊说,边抬手?端起茶壶,给应天棋重新续上一盏。

应天棋的脑子已?经?不转了。 W?a?n?g?阯?f?a?布?y?e???????????n??????2??????????

他是真为这种每句话都藏着?坑等自?己往里跳的感?觉着?迷。

他认输了。

应天棋气笑了,点点头,抬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最?后?把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配饰全解了下来,放到桌上推给方?南巳:

“都给你,算朕補偿你的,你全都拿去贴補家用,好不好?要是不够的话,朕下次再给你带,求你别再卖惨了,方?南巳,你才是你府里最?醇厚浓香的那壶茶。”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瞧他这吃瘪的模样,方?南巳没忍住一声轻笑。

应天棋见多了方?南巳的笑,但?大多是冷笑嗤笑皮笑肉不笑,像这种真真身心愉悦发?自?内心的笑容,在这人身上并不多见,绝大多数还是在成功戏耍了自己之后?。

应天棋气得磨牙,再看方?南巳,他竟当真对着桌上一堆杂物精挑细选起来了。

方?南巳看看那枚玉佩,再看看这枚香囊,边检阅,边开口道:

“皇后?将门虎女,性子率真纯良,总是和颜悦色,从不责罚宫人。提起皇后?,不论宫里宫外,皆是赞颂之词。”

“哦,那她?……”

中间被方南巳打了个岔,应天棋差点忘了入戏。

他酝酿一下情绪,点点头:

“……她?的确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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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方?南巳听见这话,却是微一挑眉,语调也跟着?有些许上扬。

听他这动静,应天棋就知?道事情不对,果然,这人下一句就是:

“陛下今日倒是对皇后?感?慨颇多。”

“怎样?”

“臣记得,陛下起先对这门婚事,可是颇为不满。”

“……”

不满?

怎么会不满?

应天棋大脑飞速运转。

梦里大片的芍药、砸在画卷上的泪珠,还有被藏在书房暗格里的画像……都能够看出应弈用情之深。

“是……”

应天棋感?觉自?己像是在玩扫雷游戏。

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试探、不知?道走出去一步脚底下会是炸雷还是安全区。

“……吗?”

应天棋绞尽脑汁在想下一句话应该怎么接,好在方?南巳没让他为难太久,自?顾自?说了下去:

“皇后?是镇北侯府独女,镇北侯一家为大宣出生入死,功不可没。李老侯爷老来失了爱子,太后?为了安抚他,亲封他唯一的孙女为公主,作为自?己的义女,接进宫来亲自?教养。”

“……”

应天棋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安抚呢,还是糟践呢?

知?道人老爷子就这么唯一一个孙女了,看似富贵尊荣都给了,实际却让人家爷孙骨肉分离。

陈实秋,真乃神人也。

那这么说的话,李喆在儿子死后?,眼见着?镇北侯一脉没了传承,自?己年纪又大了,就该辞官离京了才对,可在那之后?,他又在朝中坚持了几年,一直等方?南巳冒出尖才退场让贤。

后?人评价老爷子这是忠肝义胆一心为国、不忍朝中无武将可用,但?现在听方?南巳这么一说,应天棋就觉得事情有些耐人寻味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忍朝中无将可用的是陈实秋,所以她?把李江铃接到自?己身边,就是为了困住李喆,榨干老头子的利用价值,让他最?后?再为大宣卖几年命?

应天棋心里琢磨着?这事儿,片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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