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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他不占理?。

应天棋一点不敢挣扎,生?怕方南巳一个不爽就“嘎嘣”拧斷他的脖子。

也怕方南巳是刚睡醒还迷糊着、腦子不清醒没看清他是谁,于是小声提醒:

“……你?,你?冷靜一下,清醒一点。”

方南巳却微一挑眉,故意拖慢语调:

“我在做夢。”

“?”

“梦里弑君,不犯律法?。”

“。”

得。

人清醒着呢!

清醒到还能想着法?儿捉弄他!

应天棋的尴尬和忧惧一时?全没了,方南巳总有这种本事,管他什么情绪,都能在三?句话以内幫他把其他情绪赶走然后全部换成气?急败坏。

应天棋磨磨牙齿,刚想说什么,可还未开?口,方南巳突然微微俯身,朝他低下了头。

应天棋愣住了,他下意识睜大眼睛,不知道方南巳这是什么意思。

独属于方南巳的、清浅苦涩的青苔香味蓦地靠近。

应天棋看着那双眼睛一点点在视野中变大,而后,停在了一个还算礼貌又安全的距离。

只是,方南巳的长发自肩头散落,有半长的碎发垂下来,发梢碰到了应天棋的脸颊。

有点痒。

应天棋头脑一片空白。

他闻着那股清涩的草木香气?,有些茫然地与方南巳对视。

直到方南巳很轻地弯了下眼睛,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是,喝了酒?”

“……”

应天棋微微一怔:

“你?……怎么看出来的?”

“味道。”说罢,方南巳视线下挪,像是将应天棋从额头到下巴飞快扫视一眼,最后,目光重新回到他的眼睛:

“还有颜色。”

“。”

这是什么说法??

虽然他酒量差,但也不至于睡一觉醒来还上脸吧?

“……就喝了一碗而已。”

应天棋扒拉开?他的手,又推他一把:

“起来。”

逗也逗了,方南巳便没再继续为難。

他松开?应天棋,起身坐到了一邊,静静瞧着应天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

他没好奇应天棋为何会深更半夜出现在自己床上,而是问:

“宫中吃酒何时论‘碗’了?”

应天棋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腿坐好,闻言动作一僵。

得。

又说漏嘴了。

方南巳为何偏致力于在这些细枝末节找他的错漏!

于是开?始耍横:

“我嫌用盏吃酒不痛快,就爱用碗,不成?”

方南巳点点头,抬手朝应天棋一礼:

“陛下海量。”

“……”应天棋盯着方南巳的目光多?少有点幽怨,忍不住抬手推了下他的肩膀:

“你?烦不烦人?”

瞧他这模样,方南巳扬了下唇,像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这難得一点笑容,倒是让应天棋的心思飘得远了些。

方南辰和方南巳的五官其实并没有特别相似,但是,应天棋想,

这一笑起来,还真是像。

“陛下深夜造访,是又有吩咐,还是有事同臣商量?”

方南巳抬手多?点了几盏蜡燭,邊幫应天棋点明了正题。

“也没什么,你?别把我说得像个一出现就自动发布任务的NPC似的。”

好吧,其实也差不离。

应天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也不管自己刚才的用词方南巳能不能听懂,总之只要他话题换得够快,方南巳就来不及一句句抠字眼。

所以他叹了口气?:

“就是心里有点闷得慌,睡到一半醒了再睡不着,找你?来聊聊天。”

闻言,方南巳微一挑眉,似乎有了点兴趣:

“为何是我?”

是啊,为何是他?

应天棋自己也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山寨里没有熟悉的人、妙音阁人太多?、回了皇宫要五天后才能回来……所以没有别的选择,只剩了来凌松居找方南巳这一种可能性了吧。

应天棋覺得这就是真相,却也不能就这么同方南巳说,只能张口敷衍一句:

“想你?了不行?”

“哦?”方南巳很轻地歪了下脑袋,眸里似有丝戏谑:

“可臣和陛下昨夜才见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应天棋睜着眼睛说瞎话:

“这都三?个秋天过去?了,三?年了,我不能想你?一下?”

“臣的荣幸。”

“哎,这就对了。”

应天棋觉得孺子可教也,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又往旁边桌上看了一眼,勇敢地提出自己的需求:

“我想喝口水可以吗?”

他的预想是方南巳说句“随意”然后自己过去?自助,却没想到方南巳那么客气?,听见这话之后乖乖起身到桌边给?他倒了杯凉茶端过来。

应天棋大大地睁着眼睛瞅了他一眼,这才说了句“多?謝”,把茶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虽说臣子伺候皇帝是天经地义,但现在这个臣子是桀骜不驯的方南巳,这茶奉得,多?少令他有些受宠若惊。

“想聊什么?”

把茶杯递给?应天棋后,方南巳重新坐到床上,半靠着床架,借着燭火瞧着应天棋。

“……”来之前是满心满肺的话想找个人说,可等真找见了人,应天棋又不知该从哪起头了。

想了半天,他才别别扭扭地道:

“我就是觉得……我把火引到你?姐那里去?,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

“本来我听说河东赈灾粮被劫,以为那是一波普普通通的坏蛋山匪,所以有什么黑锅都往他们身上扣。现在才知道那是你?姐姐的地盘,这两日又……又听了些传言,才知道他们也是一群劫富济贫的侠义之辈,寨子里也都是一群无处可去?的可怜人,结果被我三?两句话弄得灾祸連连不得不背井离乡另寻他处谋生?……总感觉,是我打?破了他们安逸的生?活。”

再提起这事,应天棋心情又低落了下去?,谁知方南巳一句话打?斷了他的情绪:

“那又如何?”

“?”应天棋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再说一遍?”

于是方南巳微一挑眉,如他所愿重复了一遍:

“那又如何?”

“受牵连的可是你?的亲姐姐。”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都是命数,受着便是。”

应天棋是真的很欣赏方南巳这种六亲不认的生?活态度。

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肯定都还不知道“内耗”二字这么写。

“这么想的话,如果我当?时?不搞那么一出,他们也轮不到现在这命数不是吗?所以如果他们从黄山崖出去?遇见了伤痛和苦难,罪魁祸首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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