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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是白小卓这辈子最机灵的一次,心领神会立馬闪身?错开,将离马車最近的位置讓了出来。

于是应天棋一出马车,就瞧见?了立在旁边的方南巳,还有方南巳伸来要扶他下车的手。

这……

这这这……

方南巳何时变得如此殷勤了?

应天棋的大脑飞速运转。

电光石火间,应天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眸扫了眼客栈樓上,顿时心下了然。

于是便打消了种种疑虑,心安理得地搭上了方南巳的手,讓他为自己服务一次,舒舒服服地任他把自己扶下了马车。

毕竟入了夏,应天棋嫌热,衣衫便少套了几层,衣料也不算厚。

方南巳扶上他的手腕,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明明已是初夏,天气也暖和,方南巳的手却冰冷,就算隔着几层衣料,应天棋也能察觉到他手心明显比常人低很多的温度。

也正因此,应天棋垂眸下车时,有一瞬的失神。

也是那时,方南巳稍稍往他这边倾身?,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先见?哪个??”

问?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弄这么小心干嘛?

应天棋微一挑眉,却也没有追究,只想了想,答:

“挨个?见?多麻烦?一起吧。”

……

“哎哎,今儿一早我就见?方南巳在楼下守着,果真有事儿!楼下来了辆马车,我方才亲眼瞧见?的,那人到了之后,是方南巳亲自扶人下的车!”

客栈厢房里,肥头大耳人如胖球的少年激动得一张圆脸通红,连说带比划地向同伴们汇报着:

“那可是方南巳方大将军,能被他伺候的,得是什么人物?啊?”

房中加上他,一共五人,年岁都差不多大,另外四个正坐在一旁玩骰子。

听见?他的话,其中打扮最张扬的少年轻嗤一声:

“管他什么人物?,都是一群白食俸禄的酒囊饭袋,他们把咱们关在这儿多久了?这案子可有半分进?展?等?本少爷出去了,定叫我爹把他们从上到下收整一遍!”

这几位都是鄭秉星的友人,一个?比一个?有家世,虽然碍着案子暂时还得不了自由身?,但待遇自然是与妙音閣那些闲杂人等?不同的。

这事大理寺也难办,若是不关他们,难免鄭秉燭那边觉得他们态度敷衍以此问?罪,但若公子哥们哪里不顺心,又担心事后被他们家里人记恨打击报复,弄得大理寺两头着急、里外不是人,只好日日将他们好吃好喝好穿地供着,允许他们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还备着骰子牌九等?解闷的玩意。

这待遇有没有帮大理寺减少仇恨不知道,但却是养得这几个?纨绔自恃与众不同无?人敢惹,愈发嚣张。

胖球少年默默擦了把汗:

“郑兄在妙音阁遇害,当夜咱们还一同吃酒听曲,旁人看来,或许咱们……确实?脱不开干系。”

“如何脱不开干系?”先前应声的少年锦衣玉冠,眉眼也见?跋扈之色,看样子应是五人中领头的那个?。

他被关了这么久,本就一肚子气,闻言更是一把掷了手中骰子:

“他郑秉星还能是我们几个?杀的不成?!将我们关在这里,审不敢审,杀不敢杀,走个?过场应付郑秉烛那头罢了,还真当我看不出来?!既然有嫌疑,郑秉烛又势大,真有本事何不把我们连同当夜在妙音阁的所有人都杀了?!摆这架势给谁看呢?!要我说,他们有时间在我们这折腾,倒不如去问?问?其他人,就说那张问?,他不比咱们有嫌疑?!他人呢,何不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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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公子好大的脾气。”

锦衣少年刚骂完一通,人还在“嗬哧嗬哧”喘气,便听门外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讓屋里几人皆是一愣。

来人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皙,容貌出挑,尤其一双眼睛,狡黠灵动?,含笑时像是一只九曲玲珑的小狐狸。

他着一身?玉白锦袍,衣料绣竹叶暗纹,瞧着低调,看衣裳的做工和用料却知来者身?份地位绝不一般。

屋里这几位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哥,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却独没见?过眼前这张面孔。

“什么嫌疑,什么张问?,也说来与我听听呗?”

他手持一把折扇,大大方方进?了屋,身?侧跟着的方南巳先他一步搬了一张椅子置在房间中央,请他坐下,而后便退去了旁侧。

这番做派又令房中几位心里一惊。

方南巳是何许人也?

身?上战功无?数,京城一代传奇,从最底层用最短时间爬上来的一品镇军大将军,在朝堂几乎不与任何人结交,性子桀骜孤僻,所有人都看不惯他,却也都不得不捧着他。

什么身?份的人能让方南巳如此恭敬地随行伺候着?

几人心里同时隐隐约约冒出了个?答案,但都不大敢信。

也不敢回方才的问?题,一个?个?嘴巴闭得死?紧,各自愣在原地,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瞧在那人身?上。

应天棋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们的注视。

唉。

怪不得世界上有那么多BKing。

这滋味,谁装谁知道。

应天棋摇着折扇,弯着眼睛瞧着底下那几位公子哥。

他来前做过功课,其中那个?打扮得最像花孔雀那位,瞧着家世也最高,多半便是礼部?尚书庶子賈世仁了。

賈世仁最先从怔愣中回过神,他眉心一跳,从地上站起来正想分辨,可还没开口,便听方南巳冷冰冰一句:

“跪下。”

賈世仁出身?颇高,平日见?的大风大浪不在少数,去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就是现在背着嫌疑失了自由身?,那些小官也得把他当爷爷供着哄着,何时这样命令过他?

但方南巳是什么人?他见?惯了沙场刀光剑影,是鲜血淋漓中拼杀出来的人,气质森冷,让人本能地感到危险,抬眸一扫,眸中寒意便令贾世仁一激灵。

等?再回过神,他人已经屈膝跪在了地上。

他本就是这群纨绔中领头的那个?,见?他跪了,其他人哪还敢坐敢站?纷纷正了身?形乖乖跪下,一个?个?噤若寒蝉。

课堂纪律被纪律委员维护好了,接下来便该老师登场。

应天棋一合折扇,轻笑一声,终于开口,续上先前的话题:

“贾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一口一个?‘郑秉烛’地唤着,是当真不怕死?吗?回头我将你刚才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回给朕大人,到时候,大人要是动?气起来,怕是令尊也保不下你啊。”

这话说完,应天棋明显看见?贾世仁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他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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