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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洹之成婚那日,偏巧又发了旧疾。这两日精神好了些,晚些时候,你与洹之亲去磕个头,向你祖母见礼。她老人家一向疼爱洹之,也十分看重你这个孙媳妇。”

祝琰忙应下。

从内堂出来,未走出院门,便听雪歌低声提醒,“二爷在后头,应是陪您来了。”

祝琰停下步子,沉默地站在门下。

阳光照在她雪腮上,薄施脂粉,便足够明艳耀人。

白日瞧她,比夜里灯下看来更显纯净。

她不说话,他也没有打算开口。见他越过她,走出几步侧眸望过来。

雪歌一脸为难,不知缘何这对新婚夫妇都不肯出言,你等着我,我等着你,偏又不肯并肩行路。

走了好一阵,宋洹之在一条僻静的小道前停了下来。

他瞥了眼祝琰,淡声道:“祖母的院子就在前面。”

祝琰点点头,驱步上前。宋洹之立在小路中间,没有避让开来。

她停住步子,仰脸望向他。

男人的眸光幽深如星海,半点猜不出情绪。

他瞭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侍女,迟疑地低咳了一声。

祝琰听见他压低的嗓音。

“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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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试很久以后祝琰仍能忆起,那日从树……

很久以后祝琰仍能忆起,那日从树隙洒下的阳光,落在他山峦般的鼻梁上,斑斓的色彩……

仿佛还是头一回,这样近这样真切的瞧着他的面容。

身后的雪歌和梦月为何还不跟上来?让她孤零零的一个,落在他身躯凝成的阴影里。

祝琰不知该如何答。

那种叫人窒息憋闷的委屈无可名状。

她垂下眼睛,只轻声地道:“没有……”

她转过头去朝前走,宋洹之落后两步,迟疑望着她的背影。

一路北上途中,虽未照面说过话,他对她的性情品行也略有了解。待人和气,大方稳重,细心体贴,不像是阴晴不定、会莫名赌气不理人的女子。

但她此刻明显是在疏远和冷待他。

他叹了声,开口想唤她的名字,“祝琰”两个字在舌尖酝酿许久,不知为何吐露得那样艰难。

应当是还不习惯吧。

不习惯自己突然成了婚,不习惯身畔多了个人,不习惯因她而被迫徘徊内宅,不习惯这样柔顺的一个人对他这样冷淡。

他莫名有些着恼,他发现自己对她仿佛毫无办法。

老夫人住在宋宅西侧的佛堂里,门前一条溪流横隔开古朴小院与精雅的内宅。

早有嬷嬷等在门前,引着二人走入堂中。

明堂四面大窗都支开着,铺挂着青蓝色的窗纱。堂中正面供着一座高大的佛龛,下头置着一张洗得发白的旧蒲团。

半人高的玄武座铜炉里燃着檀香,淡淡的烟色充斥在整个房中。

嬷嬷在外禀道:

“老祖宗,二爷和二奶奶给您请安来了。”

宋洹之瞥了眼祝琰,一掀袍角,屈膝在内室帘前跪下。祝琰落后一步,忙随他跪在石砖地上,恭谨地道:“孙媳祝氏,给老太太磕头。”

内里传来一声笑,嘶哑低沉,“都起来。”

帘子掀开,便见一名少女扶着老夫人从炕上站起身。

瞧见二人,少女秀丽的脸上露出笑容,“二嫂嫂,洹之哥哥,你们来啦。真巧,祖母正说起你们呢。”

谢芸面容比昨日看起来更苍白憔悴,纤弱的身子裹在宽大的衣裙里,看上去似乎一阵风就要将她吹散。

宋洹之下意识蹙了蹙眉,“你身子不好,莫如就在房里歇着。”

谢芸笑着解释:“多日没见老祖宗,心里惦念。”

宋洹之站起身,上前便欲搀扶老夫人。后者摆摆手,笑道:“扶我作甚?去把你媳妇儿扶起来!”

宋洹之回首,见祝琰已扶着嬷嬷的手站起身。老夫人打量着她,含笑称赞:“好一朵芙蕖花,便宜洹之这傻子了。”

宋洹之苦笑,“”祖母……”

近来谁都要拿他夫妻二人打趣一番,惹得他心里没来由地烦乱。

众人在炕前坐定,老夫人指着矮几上摆着的经文道:“人老了,眼睛越来越不中用,芸姐儿替我抄了这些经书,今儿特地送过来。”

炕上还放着两双绣鞋,一对绸面夹棉膝套,想来也是谢芸做的。

祝琰瞥了眼宋洹之,见他垂眸饮茶,面上瞧不出半点情绪。方才那一句,似嗔似怪,又似关怀……

再瞧谢芸,婉秀温柔,举止从容。从头至尾,怀着心事的人仿佛只有她自己。

上首老夫人道:“你大抵也听说了,我在此代发修行,已有许多年。平素诵经礼佛,散漫惯了,婚礼那日宾客众多,少不得人来敬酒布菜,为免彼此麻烦,便称病在身,没有与你见面。”

祝琰道:“老夫人清修多年,今日过来,原是我们叨扰。”

老夫人笑道:“清修是不假,却也未曾抛了亲缘,洹之是我最疼爱的孙儿,这杯孙媳茶,我这老婆子可盼了许多年了。”

嬷嬷笑捧茶盘上前,祝琰望一眼宋洹之,二人同时起身,将茶接过,齐跪在老夫人面前。

“孙媳给祖母敬茶。”

夫妇二人一个端雅,一个婉丽,青月二色衣衫也搭衬得相得益彰,面窗并膝跪在下首,阳光透过窗纱温和地笼在他们面庞。谢芸坐老夫人身边,不能一并受礼,忙站起身来避到一旁。

许是身子尚未调理好,一起身便有些眼晕,若非被嬷嬷及时搀住,险些便失礼了。

好在夫妻二人叩首敬茶,并无人注意到她方才的失态。

老夫人正与新人们低声嘱咐,谢芸借口去瞧厨上的药,躲了出去。

老夫人知道宋洹之还有公务要忙,饮过茶后便催促他快去。

宋洹之望了望祝琰,他与她之间事情还未说开……

老夫人笑道:“怎么,祖母留你媳妇儿说话,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怕我委屈了她不成?”

宋洹之无奈摇头,只得告辞。

祝琰拿不准老夫人脾气性情,一直不敢过多言语,宋洹之一走,眼前便只留她一人应对了。

尚未开口,便听老夫人柔声问道:“好孩子,你与洹之闹别扭了?”

祝琰抬起头来,视线正对上老夫人的眼睛。

“是不是奇怪,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祝琰苦笑,是她本事不够,面容表情里露了痕迹么?

“洹之这孩子,瞧着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意,可他从小在我眼底下长大,如何能瞒过我?我这个孙儿,一向脾气臭,性子急,半点耐心都没有……”

祝琰望着老夫人,心里隐约发胀泛疼。她想到自己的祖母,十年朝夕相对,从没试过这样亲热的说过话……

“但他不是个阴狠心毒的孩子,他待家里人和软,待朋友们赤诚,你若有什么不高兴,直言与他讲,他不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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