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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一个老爷子听见她这话笑呵呵道,“小姑娘听口音不像是京州人士啊。”

阿姣眉眼弯弯,小梨涡格外讨喜,“是京州人,我家在这里。”

谷雨也跟着点头。

“太阳落山咯,小姑娘快回去罢。”另一个老爷子拾起自己的马扎,向几个老伙计挥挥手,“不下了,明日再战。”

马车还在百安楼,阿姣就没走多远,又原路慢吞吞的走回去,恰好最后一丝日光彻底沉下去。

她登上马车掀开车帘,就见一位不速之客正双手抱臂斜倚着车厢闭目养神。

他今日不知是去了哪里,一身华锦贵气的紫锦金纹滚边广袖袍,额间束着一条淡紫宝石抹额,俊美优越的五官在光线微暗的车厢里不折半分浓烈颜色。

“裴衔?你在我的马车上作甚?”

听见动静,少年漫不经心睁开眼,“还以为你这马车扔这里不要了。”

阿姣不服气,“谁说的,马夫在呢。”

而后示意他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挪一挪。”

裴衔收了下腿,将角落里的一个锦盒递给她,“沈樾今日去珍宝阁,瞧见个小玩意儿,与你倒是相配。”

“何物?”

阿姣好奇地打开,就见一支桃花玉如意宝莲钗静静躺在锦盒里,连忙合起来塞回他手里,“这是金丝钗,该贵得很,你收回去罢。”

“图个好看而已,这块桃花粉玉十分透润,宝莲寓意好运连连,正适合你这个倒霉鬼。”

裴衔又扔回给她,而后打量她一眼,剑眉轻挑,“听那伙计说,你来百安楼之时看着像是刚哭过,回宋府了?”

他往她跟前凑了凑,试图仔细寻找一番她哭过的迹象,“你眼窝子怎这么浅,说哭就哭,水做的不成?”

那张俊美的脸又忽然靠近,他高挺的鼻梁都快要戳到她脸上,阿姣红着耳根手忙脚乱将人推开,“我没哭。”

“那你为何突然不去你阿姐的生辰宴了?”回去一趟,又委屈巴巴的离开。

“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了。”她摩挲着锦盒的边角,犹豫了下,喊他的名字,“裴衔。”

裴衔可不信什么都没发生,思索着可能性,同时不疾不徐嗯了一声,好整以暇等她开口。

少女不太确定,又有些纠结,“我会有点讨人厌吗?”

“嗯?”裴衔再度挑挑眉,这是回到宋府遭人嫌弃了?怪不得会改变主意答应纵马踏春之游,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别人讨不讨厌我不知道。”长指轻轻戳了下她小梨涡,白皙细腻的肌肤手感极好,他捏了捏,凑近几许,“但很讨我喜欢。”

那双眼底毫不掩饰的戏谑和肆意,阿姣心跳漏了一拍,她佯装镇定地拂开他的手,“看来问你无用。”

“裴公子下去罢,我该回去了。”

裴衔不满地啧了一声,“过河拆桥了是吧?”

虽是这么说着,却还是起身,“后日我一早来接你。”

阿姣认真点点头,唤着外面的谷雨一起进来坐,攥着手里的锦盒礼物,露出小梨涡在窗边和他乖乖挥挥手,便乘着马车离去。

回到宅院时,天光已经蒙上薄薄夜色,宅门前的灯笼也已经点亮,才下马车,便有小厮闻声跑来,“姑娘。”

他低声道,“二爷和夫人已经在正堂等姑娘等了一刻多钟了。”

天色暗,阿姣没看清他不安的神色,一听爹娘来,眼睛倏地一亮,提起裙子朝着正堂小跑而去。

正堂内,烛光通明。

远远就见八仙桌两侧坐着一对温润贵气的夫妻,妇人柔婉端庄,男人气质儒雅,阿姣顿时眉眼弯起,三步并两步踩上台阶,迫不及待喊了一声,“爹娘,你们怎的来了?”

二夫人看一眼不疾不徐喝茶的二爷宋文笙,又看向阿姣,率先开口,眉眼难掩未消的火气,“你那阴损的法子是在哪处学来的,竟使到你阿姐身上?”

阿姣被娘亲这话弄得不知所措,“什么阴损的法子?”

二爷放下茶盏,沉声道,“你那神韵似真的木像。”

她更加迷茫了,“爹,那木像怎么了?”

“阿姣。”二爷轻叹一口气,语气还算温和,“你在外面吃苦受罪多年,爹娘有愧于你,可你阿姐她不欠你什么,你不必对她抱有敌意。”

二夫人示意身后的婆子将宝匣递到阿姣面前,“证据确凿,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些什么罢。”

宝匣打开,映入眼中便先是一张血迹斑斑的黄符纸,符纸下是她精心雕刻打磨的木像。

“这……”阿姣看着那符纸的一瞬间愕然睁大眼,立刻反驳,“这不是我弄的。”

“我只给阿姐做了木像,这东西不是我写的,更从未对她抱有敌意。”

心知这一切是宋玉洛故意陷害所为,她努力将事情说明,“是阿姐装病,今日我回府,阿娘说她一直高热不退,可前日谷雨和我还见到阿姐与张家姑娘一起出入珍宝阁,她早已病愈。”

“装病?”二夫人本是来等阿姣认错再带她回府管教的,闻言顿时气上心头,“你这时候还要狡辩,不是你写的难不成是你阿姐自己咒自己不成?”

“我养了她十二年,你阿姐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娘的还不清楚吗?”

第11章 接回府 让着阿姐

少女顷刻间红了眼眶,“所以娘亲信她,就不肯信我吗?”

“我本无意揭穿阿姐装病之疑,她头上那支玉扇坠珠步摇娘应该也见到过,若她一直高烧反复,怎会恰好在珍宝阁被我遇上?那符纸就是她自己写的,我从未动过这等龌龊心思。”

她眼神里透着一股执拗,“既然娘亲追究至此,何不查上一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谷雨也急忙出声,“奴婢可以作证,是奴婢亲眼看到玉洛姑娘和张家姑娘一起走进珍宝阁的!”

“那步摇是连翘随张家姑娘取来的,你阿姐那时早已服药睡下,岁安院的一众小厮婢女也能作证!”

二夫人现在只觉得阿姣还在冥顽不灵,心怀侥幸不肯认错,看向阿姣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你阿姐视你为亲妹妹,若她真有意陷害你,何不在当初落水之时一口咬死是你推下水?”

“你可知那日张家姑娘来府中探病之时,你阿姐特意再三嘱托张家姑娘在别处宴会上替你澄清误会?”

阿姣闻言咬紧了唇,努力压下喉间的哽咽,发出声音,“娘亲莫不是忘了,是张云瑶先当众污蔑我推阿姐落水。”

宋玉洛将她待为亲妹妹,她何尝不是把她当作亲姐,澄清本就是张云瑶该做之事,怎就成了她要感谢?

“好了。”

宋二爷抬手拍了拍夫人的手背,示意她暂且冷静一下,神态温和看向阿姣,“爹这段时日忙于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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