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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讥讽,“你害怕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不过是制住了她的双手,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倒是先装起可怜了。
阿姣的心跳声大到她自己觉得有些喧吵,视野四周隐隐泛黑,导致面前一切景象有些模糊不清。
她努力睁大眼睛,反复确认眼前之人是京州的裴小公子,勉强克制着恐惧保持几许清醒,“……我怕黑。”
阿姣小声祈求,“可不可以帮我点亮几盏灯。”
发觉她眼中的恐惧不似作假,裴衔将案头那盏烛光往她面前推了推,语气依旧恶劣,“为何躲我?”
灯火之下,少女五官极为漂亮,清澈明亮的眸底似乎还泛着晶莹水色,受到惊吓后脸色微微苍白,看上去颇为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我……”
阿姣空白的大脑开始缓慢转动着去思考,语调慢吞吞的,“你好像有点……喜欢我,可我并不讨人喜欢,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对我有好感。”
“好多人讨厌我,没人愿意喜欢我。”
她卖力搜刮着浮现在脑海里的答案,“你是我在京州遇见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失去朋友。”
裴衔眼眸微眯了下,“只有这些?”
他好像不是特别满意这些话,少女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盯着他,人看起来更呆呆的,语气透着点委屈,“你欺负我,我不想见你。”
少年眼底的冷色稍稍褪去,他屈指拭去她眼尾那一滴摇摇欲坠的泪珠,而后松开她的手腕,“黑有什么好怕的。”
他言而有信,替她将书房中的灯架一一点亮。
房间被光亮填满每一处角落,阿姣的理智渐渐回笼,垂眸看着手腕上红红的那一圈痕迹,抿着唇不吭声。
他太过分。
裴衔拖着一把椅子到书案旁,漫不经心落座,注意到一旁的工图便随手拿来看了几眼,而后抬头,“这小小一尊木雕,能帮你赚多少银两?”
阿姣眼皮都没抬,默默将绑在指腹和指节防止受伤的绷带一圈一圈拆掉。
裴衔看着她沉默的垂着脑袋,心想灯一亮,就不是方才弱小可怜的模样了,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从怀中掏出钱袋,他放到她面前,语气微缓,“午后你让我空等两个多时辰,方才我又吓到了你,这银两作为赔礼,你我扯平如何?”
见阿姣扒拉出新的绷带打算重新绑好手指,裴衔见状剑眉轻挑,“不是怕黑,还要再弄?”
他的确是有几分聒噪了,阿姣瞥他一眼,又垂下眼不予理会。
裴衔从未见过有人一生气就装小哑巴的,记起她上次在张府受委屈也是当哑巴不理人。
于是斜倚着椅背,望着她安静的眉眼凝视了片刻,“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进来的,谷雨又在何处?”
第8章 我不信 天生一对
阿姣闻言抬头看向他的身后,庭院檐廊下有灯笼挂起,几许光亮从书房门缝中投落到地上。
她已用过晚膳,小厮婢子这时候应该各自准备休息,裴衔未曾惊动旁人,那极有可能就是……
堂堂国公府小公子,不能吧?
“你翻墙进来的?”
少年冷笑一声,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看着她,语气里透出一丝森寒凉意,“我,去翻墙?”
她倒是挺有胆子,居然敢这么想他。
他裴衔不管去何处,向来是别人早早侯在正门恭恭敬敬地迎接,怎可能偷偷摸摸去做这等龌龊不耻之事,简直荒谬。
阿姣看他这反应就知自己错得离谱,不满的嘟囔,“明明是你让我猜的。”
猜得不对了,他又开始不高兴。
房中的烛架全都点上了,阿姣心想他总不能一生气就去灭她的灯,便撑着未消的气劲儿,撇撇嘴,“不是翻墙,难不成你还要大摇大摆走正门进来?”
裴衔闻言双手抱臂往椅背上一靠,剑眉微挑,“不行?”
“门外有人,你怎么能从他……”阿姣正要反驳,忽而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才是宅门外那些护院正儿八经的主子。
谷雨她们还以为护院们是娘亲派来的,故入夜之后,忙完手中的活便极为放心的回房休息,哪曾想过护院会放外人进来。
裴衔看着她骤然语顿,勾起唇,“看来脑子也没那么笨。”
阿姣气怒瞪她,“我现在不想与你说话。”
少年语调散漫,“我午后约你相见 ,本是听得你阿姐的消息,现在我说给你听听,你可愿意消消气?”
“……”阿姣将雕刀放下,板着小脸,“你先说,我听听。”
裴衔慢条斯理从衣袖中递出一张薄纸,“这是你阿姐让珍宝阁打磨的一支步摇雏形,是玉扇坠珠样式。”
“昨日她乘着张云瑶的马车去了珍宝阁,这东西如今已经在她手上,事已至此,该不必我再一一剖析给你听了罢?”
阿姣看着面前的首饰图样,缓缓蜷起手指。
明明她和谷雨在首饰铺子门前等到她们离开,都没有看到阿姐的影子。
她沉默地将图样折起,“多谢你今日来告诉我此事。”
停顿几瞬,想到他堂堂世贵小公子,心性高傲恣肆,被她故意爽约戏耍之后心中不快实乃正常,又低声道,“你不知我怕黑之事,所以将我吓到也不算是你本意,现在你我算是扯平了。”
裴衔看她这番反应,颇有几分意外,“你阿姐之事,你不生气?”
上次他提及宋府,她一直自我欺骗不说,还气恼的不许他诋毁。
阿姣没有回答,只是绕过案桌,捏着折好的图样递给他,“将这东西拿回去罢。”
少女午时回院后就换了件窄袖衣裳,现在一伸胳膊,便隐隐能看见刚刚她挣扎时在腕间留下的红痕。
注意到比想象中还要重上几分的痕迹,裴衔剑眉下意识微蹙,他方才力气竟然有这般重么?
阿姣见他目光莫名落在自己腕上,也疑惑地看一眼,随后了然的活动几下手腕给他看,“没事,不影响,看着吓人而已。”
她定定望着他,抿了下唇,“之前我说过,君子论迹不论心,裴公子几番种种也算是为我着想。”
裴衔听出这话音里的几分潜意,眼眸微眯了下,而后好整以暇看着她十分正经的表情,“三姑娘又想说我是个好人。”
少女点点头,“我总不能一直回避裴公子。”
“裴公子出身尊贵,放在京州城里也极为耀眼拔尖儿。”她语调轻缓,努力将事情说得明白,“但我只愿我将来的夫君是个寻常普通的人,能稳重上进,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足矣。”
阿姣并不是高门大户里教养长大的贵女,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到时爹娘会为她挑选一门放心满意的夫家,往后的日子过得顺心远比日子富贵要好些。
“我生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