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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舒服。

短短几日下来,其实阿姐出不出现已经不重要。

在乡绅府上的七年里,年幼的她努力给自己筑造幻想出一个充满希望和爱意的完美之家,企图以此拉住不断在绝望深渊中坠落的自己。

于是长大的她使劲捂住耳朵,遮住眼睛,蜷缩着迫使自己不要去深究思考。

若渴望的,梦寐以求的都将不存在,阿姣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但连裴衔一个初识不久的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大概……快要骗不下去自己了。

安静沉闷了一路,直到惦记着的食肆终于吃上后,黯淡的心境才稍稍晴朗几分。

猪蹄软糯微辣,肥而不腻极为美味,阿姣就近买回来一个简单的食盒,想着打包几个带回去。

拎着猪蹄去了隔壁那家木雕铺子,左看右看才挑到了适合做折扇的木料,只是木料好,价格自然也贵。

好在她现在不缺银子,略微砍了几下价后直接拿下。

临走前掂掂轻巧许多的钱袋,阿姣犹豫着又走回来,看着鬓间微白的掌柜,试探着,“阿爷,您这铺子收不收雕好的成品?”

掌柜的闻言打量她一眼,颇有兴趣,“小丫头学了几年手艺,有师傅教过?”

阿姣一听有戏,便将自己腰间的木雕挂坠摘下递给掌柜的,乖巧道,“三载有余,我师父原是江南一方小镇的木匠,做了三十几年,十里八乡都夸他做得好。”

掌柜的接过那枚小巧袖珍的镂空宝葫芦挂坠,仔细看了会儿,“还不够精细。”

阿姣顿时紧张起来,“那……”

眼前的小姑娘白白净净讨人喜欢,眼底藏不住的期待,掌柜将东西还给她,语气温和许多,“东西小巧难以把控,姑娘没做失败还是能瞧出几分功底的。”

“这样,姑娘改日拿最满意擅长的一个成品过来让我瞧一瞧,届时看看姑娘适合做哪种雕件,再商讨工钱和工期。”

那就是成了!

心底的阴霾彻底一扫而空,她眉眼一弯,“好,我明日就来。”

翌日,阿姣迫不及待抱着自己最喜欢擅长的木雕上了马车,目标直奔木雕铺子。

马车在宽敞的街道上驶过,忽而外头传来一声骏马嘶鸣之声。

阿姣以为是面前马儿的声音,于是头也未抬,捏着绣帕仔仔细细擦着怀里的木雕。

直到马蹄声逐渐从后靠近,谷雨迟疑片刻,掀开几许缝隙看向窗子外。

马背上的紫袍少年察觉竹帘异动,掀起眼皮朝她看来,眼神中满是漫不经心的审视,属于世贵公子矜贵和傲慢此刻显露无疑。

谷雨第一次直面这位裴小公子,硬着头皮推了推阿姣的膝盖,“姑娘……有人找。”

可马车还在行驶,怎可能有人找她。

阿姣想不通的抬起头,只见谷雨将竹帘掀起,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直勾勾锁定她的眼睛。

“……”京州那么大都能遇见,还会一眼辨出她的马车,是不是过于离谱了些。

她挪着屁股一点一点移到窗子边,大大的眼睛满是不解,“你怎会认出这是我的马车?”

裴衔露出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记住就行。”

他松松握着缰绳,骏马保持着和她的马车同样的速度,下颌微微扬了下,“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去何处?”

阿姣拿着自己的木雕晃了一下,“去一家木雕铺子。”

裴衔并没兴趣过问她具体要做甚,只随意嗯了一声,“返回之后,到百安楼找我。”

阿姣并不想,但嘴上不说,只佯装乖巧的点点脑袋。

裴衔大概有事要忙,见她答应便调转马头纵马而去,阿姣放下竹帘后小声嘟囔,“我才不去。”

她很硬气,说不去就是不去。

从木雕铺子如愿拿到小试身手的一个小单子后准备回去,阿姣还特意让马夫绕开京州第一酒楼。

回到小院,她拿着木材和工图直接钻进书房,专注忙碌起来。

天色渐暗,房内的视野渐渐模糊,阿姣头也未抬,轻喊一声,“谷雨,帮我点下灯。”

不多时,一抹莹莹烛光骤然燃起,微弱的火光堪堪照亮一小片范围。

阿姣放下雕刀,揉着酸涩的眼睛,嘟囔的语调有些含糊,“再多点一盏罢,还有点暗。”

那抹光亮逐渐靠近,悄无声息落在了案头,光晕顿时放大不少。

她才放下手,视线还没清晰,就听见头顶响起少年鬼魅一般凉凉的声线,“这样如何,够亮了吗?”

“……”阿姣僵硬的缓缓抬起头,便与那束似笑非笑的目光相撞。

少年居高临下看着她,浑身透着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宽肩长腿往那一站,威胁压迫感极强。

他屈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示意着她面前这一堆乱七八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木头,语气轻飘飘的,“别告诉我,你就是为这些个破烂玩意儿,让我空等你两个时辰。”

“那个……”不是,他怎能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跑到这里来抓她呢?!

阿姣试图狡辩,“我的银子不多,想试试赚点家用,回来时就忘记派人去百安楼提醒你了。”

她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心虚露怯,望着少年弯弯眉眼,“裴公子心善大度,定然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罢?”

裴衔看着她腮边那对小梨涡,笑意不达眼底,“那真是巧了。”

他一字一顿,“我裴衔,最是记仇。”

“……”玩不起。

他昨日那么欺负她,她都没记仇。

“你是如何进来的?”阿姣开始转移话题,歪着身子越过他看向外头,“谷雨呢?”

她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柳眉蹙起,“这一盏蜡烛不够亮,我去多点……”

“别想着顾左右言他。”

裴衔见她要起身,眉眼间尽是不悦,按着她的肩头随手一压,逼着阿姣不得不老老实实坐回去,而后毫不留情捏住她白净的脸颊,迫使她抬头直视着自己,眸底深藏着冷戾之色,“宋玉姣,你故意躲我?”

他裴衔在京州肆意妄为那么多年,从没有人敢任他坐冷板凳白等。

不过是给她宋玉姣几分好脸色,她还真以为他心悦于她,唯任她玩弄了。

少年那张俊脸在昏暗微光中半隐半现,那双眸子似乎冷得吓人,这一幕太过熟悉,阿姣不安地后仰退缩。

“你先放开我……”

她挣扎着刚拂开钳制,裴衔就不耐的将她两只手腕紧攥让她动弹不得,他没来得及继续质问,就看她脸色苍白,声线微微发着颤,“裴衔,我害怕。”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掌下的手腕还在不安分地极力挣扎,想都不用想,那腕骨定然被磨得泛起红意,裴衔毫不怜惜的收拢力道,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语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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