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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他对蒲州城犯下的暴行完全被抹去了呗。”
“谁也不是我亲戚,我要有什么立场?”白冤轻描淡写道,“没有他屠城的记载不是很正常,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的一言堂,谁乐意把黑历史往史书上写,图什么?图口诛笔伐?还是千古骂名?”
林木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甚至觉得手里这本史籍虚实难分,索性一巴掌合上了。
连钊:“不看了?”
林木摇头:“谁知道是不是乱写的,还不如看听风知‘立象’。”
“史籍也不全是乱写,”周雅人道,“事实上,的确是景安王以战止戈,结束了百年混战。”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林木突然话锋一转:“那个观澜,为何会跟听风知长得一模一样?”
周雅人顿了顿:“可能是巧合吧。”
连钊道:“我觉得挺奇怪,会不会是你的前世?”
于是少年们展开了一番前世今生的深度讨论,从观澜讨论到阴燧,再从阴燧讨论到太阴炼形修长生,结合方仙道,将北屈的太阴/道体一并联系起来,追溯至秦始皇求长生时期。
白冤扫过秦晋峭壁间倒悬的古松,听几名少年口干舌燥的复了个大盘,最终得出结论,那作恶多端的痋师夺阴燧必然也是想利用道体修炼长生之术。
白冤听到中途觉得没什么新颖,不声不响迈上甲板。
当然,复盘过程中绕不开被困太阴/道体千年之久的白冤,按李流云当时的推测,她正是在道体中修出的不死阴身。
可被白冤否认了。
五名少年突然安静如鸡,个个瞪着大小眼,好奇又探究的看向甲板上的白冤。
“她当时说……”林木压低音量,在背后小声蛐蛐,“她从未为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吧?”
“难道她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既然从未为人,何来的人生父母养?”
“那她是从何而来?总该有个来历吧?”
“要不你去问问?”
“我才不去呢,万一是什么不能提及的禁忌,触怒了她,我又不会凫水。”
“不用担心,我会凫水,到时候我来捞你。”
“不去,要问你去问。”
“听风知也不知道吗?”
一旁的周雅人摇摇头表示不知,他第一次见到白冤就是在太阴/道体,并且试着套过几次话,没能成功。
滔滔水流将商船送至黄河东转的拐角,风陵渡口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此地乃三河交界,商船往来如织。无论关中与中原输送粮食、还是河东与解州盐铁交换分销、以及南来北往的丝绸布帛、茶叶药材,都将经风陵渡转运。
风陵渡作为黄河水陆联运的咽喉要道,无数货物需在此地换船或转陆路,渡口停泊着大大小小数十艘船只,一眼望去,栀杆林立。
林木把头伸出船舱:“这么快就到了吗?”
连钊站起身:“顺风顺水,路上也行了三个多时辰呢。”
待一靠岸,甲板上的白冤第一个下了船。
连钊很有眼力见儿的扶了把看不见的听风知。
渡口商贾云集,小贩遍地,各式各样的吆喝声与号子声此起彼伏,赤膊脚夫扛着重物穿过人缝挤到了白冤跟前,她让其先行,正好等到周雅人和几名少年跟上来。
茶棚老妪满脸堆笑地招揽生意:“哎哟,几位外客打哪儿来啊?一路幸苦,要不要坐下喝杯热茶?”
连钊摆手拒绝间,又一人热情洋溢迎上来,恨不得挽着林木的胳膊拖着走:“哎哟几位贵客来得可真是时候啊,所谓七九河开,八\九燕来,春风将冰封吹化,正是吃开河鱼的好时候,一年一度仅此一回,过了时候再想吃开河鱼就没有啦,您瞧!”
林木被其拽到一间临河开设的酒肆前,盯着大木盆里好几条摆尾的活鱼,听堂倌口齿伶俐的介绍:“黄河金翅鲤,这可是咱们在黄河破凌之时捕捞上来的,您瞧瞧这金鳞、这赤尾,在冰下经过一整冬的净化,肉质及其鲜美,堪比活人参,补得很叻。如今就剩这么几条了,卖光就要等来年啦,诸位远道而来,千万不能错过,快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少年们在船上只吃了个蒸饼,早就已经饿了,听此一番讲解,腹中馋虫大动,不知不觉便迈进酒肆,围坐在窗边一张榆木方桌前。
第99章 找上门 一壶酒顺其自然的搁在了窗台上……
酒肆打着“开河鱼”的特色菜品招揽生意, 吸引风陵古渡来往不绝的客商光顾,此时此刻大堂内已坐满七成。
堂倌脚不沾地的迎来送往,举着长嘴铜壶往瓷盏里一边注水一边报菜名,就跟表演口技似的一气呵成。
滚水冲开干瘪的茶叶, 须臾便泡出金黄透亮的茶汤, 林木吹开浮沫喝了一口, 自然品不出好赖, 权当解渴,倒是李流云抿了一小口便不打算再饮此茶了, 有些涩口。
白冤同这群少年围坐在充满烟火气的酒肆中, 听着天南地北各式方言交杂成片,热闹非凡。
后厨的门帘掀开, 堂倌端着香气四溢的鱼盘,身形伶俐地穿梭在方桌之间, 嘴上同时吆喝道:“红烧金翅鲤,几位客官慢用。”
好不容易吃顿好菜,几名少年早已按耐不住开始动筷, 裹着浓稠酱汁的鱼肉一入口, 个个眼睛都亮了:“这开河鱼果真肥美鲜嫩,名不虚传。”
邻桌的胡商操着生硬的官话喊:“小二,再来壶烧酒。”
“好叻!”
此刻西窗下支起半个脑门儿, 头发干枯乱遭, 一双黑眼珠子滴溜溜瞪着, 正好跟侧目的白冤对上眼。
“你……”
白冤刚一开口,那顶着根稻草貌似来讨饭的乞丐突然窜起,猛地撑着窗棂翻入酒肆,在所有人没留神之际, 他手持凶器扑向邻桌一名身穿关隘差服的男人。
周雅人正好背对西窗而坐,捕闻动静蓦地抬手拽住了逞凶之人的腰带!
后者身形一滞,猛地向后踢腿,一脚踹在榆木桌角,差点翻桌,被白冤一把按下,鲤鱼打了个挺又落回盘中,连滴汤汁都没洒,倒是林木夹的那一筷子鱼肉滚到了衣袍上。
李流云腾地起身,一脚踩在逞凶之人膝弯处,只听咚的一声,那人膝盖骨狠狠嗑在青石地板上,听得在场众人膝盖疼。
与此同时,周雅人卸下了那柄磨得铮亮的匕首,三两下制住这乞丐少年,令其难以动弹。
脏兮兮的少年转过头,目露凶光地怒瞪着几个多管闲事的人,嘶声咆哮:“放开我!”
差点遭刺杀的男人为躲避凶器,整个人靠躺在了旁边那名胡商身上,一场虚惊过后,他立刻撑起身,瞪视着面前这个乞丐模样的少年,气得一巴掌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