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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作风翼。有句话叫‘鸡知将旦,鹤知夜半’,说的是鸡在天将明时报晓,鹤在夜半时鸣叫,鹤鸣夜半正好在子时,这是一个阴极阳生的时刻,天地阴阳二气在子时交接转化,所以先圣取丹顶鹤遗骨中的翅翼制作律管,骨律就能勾连阴阳贯通天地,在风中‘造景立象’。”
林木大开眼界:“听上去好神奇啊,竟是取遗骨做的。”
他起初还以为是射杀仙鹤,拔毛剔骨来制骨律,真是罪过罪过。
连钊问:“这支骨律是先圣之物?”
“对。圣人作乐以应天,作礼以配地。乐者可以阴阳二气,依循五行之性,效法万物以成律。”
周雅人说话间,白冤手里的骨律忽然响了,是她心血来潮送了一缕阴风灌进去,音细如丝。
白冤问:“我作的乐是什么声?”
周雅人:“……”
见他怔在原地,白冤又灌一缕阴风吹响律管,声音实在不太悦耳,真要形容的话,像一曲丧乐,很不吉利:“问你呢?”
周雅人顿了顿,如实道:“死声。”
每一次遇见白冤,她掀起的乐律都是死声。
但此话一出,太行道少年全体静止了一瞬,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显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她身上死气那么重。
白冤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手将律管扔给周雅人,待她转过头时,静止的太行道少年们纷纷低下头,一边表演“非礼勿视”,一边装聋作哑的认真刨土,无声胜有声地演绎了一场“我们没听见,我们什么都没听见”,继而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非常识相。
连钊:“不用说,京观肯定是那景安王筑的,厌胜士兵亡灵。”
另一名少年名叫于和气,太行山上很多不着调的师兄们会唤他生财,凑了个和气生财的寓意。
于和气道:“而且他身边必然还有个修为高深的术士,才会布此大阵。”
闻翼:“积尸为京观,定煞穴,囚凶殃杀气为十二杀局,再以阴孽做阵眼,可谓机关算尽。”
林木:“能布下这么险恶的阵法,我看这布阵的术士也是个险恶之徒,对吧流云师兄?”
林木说话间扭头去寻求赞同。
李流云原本捏着星盘观察京观,听见同门师兄弟的谈话,忽地转过头来,从他们的言语间捕捉到某个关键点,“积尸为京观,积尸,积尸……”
连钊注意到李流云神色凝重,不禁担心起来:“流云,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白冤了然道:“积尸,你指的是星宿舆鬼吧。”
舆鬼即鬼宿,《天官书》记载:舆鬼谓之天庙,天目也。为朱雀之头眼,白色如粉絮者,谓之积尸,如云非云,如星非星,主丧事。
连钊道:“那不是颗尸星吗?”
人间生死劫数投射于星象,天道以死气为鬼,鬼宿则与亡灵息息相关。
据说鬼宿乃亡灵所居,众鬼聚集之处。在天象中,鬼宿不像一颗星,而呈现出一团白蒙蒙的模糊雾气状,是堆积起来的尸骸和阴气,因此又名“积尸气”。
偶有大祸大灾之年,鬼宿那团白雾便会阴气大盛,此为星辰之变,表象之应。
所谓天垂象,见吉凶,以“示”人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
因而李流云习惯透过星辰之变观视天戒和预示:“我入启门前发现此地为斗葬,但困阵内却始终未能找到破解的关窍,是因为我忽略了积尸为京观,实则是以万万尸骸死气堆积成鬼宿,叫作尸星煞穴,被压在斗阵之下。”
相当于在斗葬中嵌套了另一个阵穴,他却一直将大阵当作斗阵看待,所以始终不得其道,直到阴孽自焚。
天象之中,鬼宿被压在北斗七星之下,而斗魁之“魁”字,便是取自星辰天象,斗字压在鬼字之上,因此能以斗阵厌胜凶尸祟灵。
李流云迎着成千上万双骷髅眼的“注目”,开口道:“但这处尸星煞穴,分明是座杀师阵。”
“什么?!”几名少年不约而同脱口。
“杀师阵?”这同样出乎周雅人意料,“确定吗?”
杀师阵,顾名思义,便是杀布阵之师。
李流云非常确定:“施术者布尸星鬼宿,穷尽战场杀气聚为刀戟剑戈之刃,凶煞难抵,会反杀其身,术师布此阵必受诛戮。”
连钊道:“怎么可能,你说那术士不惜自身性命布的这个阵法?”
“这么说术士死于自杀?”白冤举一反三,“怪不得他布的阵灵会自焚,感情是一脉相承。”
“啊,”林木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
第89章 图什么 “我哪有往她跟前凑!”……
那么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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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钊从夯土中刨出几截森森白骨, 充满敬意的轻拿轻放,捧置一边,他大为不解道:“既然下此阵法自身必遭诛戮,术士为何还要这么做?不要命了?”
找不到趁手的铁锹, 林木只好用自己的佩剑松土, 琢磨道:“会不会那术士也不知道此阵会杀师。”
周雅人认为不合理, 术士如果没两下子根本完不成尸星煞穴:“做到这种地步非同小可, 布阵者不可能不清楚此阵害人害己。”
挖土的闻翼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道:“有没有可能因为凶死的士兵怨气太重, 为保一方安宁, 术士才不得不以性命为代价。”
林木附和:“很有可能啊。”
李流云摇头:“若闹凶祟,筑京观厌胜便可, 但大费周章布尸星煞穴,聚战场杀气役万众凶殃才致杀师。”
众人实在想不通了。
白冤道:“这个阵法既伤人又害己, 那术士图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都很茫然。
“对啊,图什么?这么不要命的牺牲, 总该有个目的吧?”
既不是王公贵族的大墓, 也没有陪葬的金银财宝,为什么术士会不惜性命为代价,大费周章的布一个尸星煞穴, 难道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顺着这个思路, 连钊猛地站起身:“阴燧!大家难道忘了吗, 屠城之时观澜将阴燧交给了景安王,我忽然想到,术士做这一切会不会跟阴燧有关?”
周雅人颔首:“确有可能。”
“你们看清观澜手中的阴燧了吗?”闻翼开口,“不知道是我当时站得有些远还是太偏, 都没看清那块阴燧。”
当时立象的画面切换很快,那东西捧在观澜手中交予景安王,谁都没能看清楚。
连钊回忆:“我当时好像看见是块银白色的。”
闻翼反驳:“不是,每次太行的祭典礼上你又不是没见过,取铜锡合金铸的阴燧,怎么会是银白色?”
林木道:“银白色,连钊师兄看到的怕是观澜的手指。”
“手指我能看错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