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3
周雅人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安抚道:“血止住了,自己再擦擦,我看不见,不知道有没有蹭到其他地方。”
小丁瓜接过帕子跟他道谢,真心实意地认为对方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还关心道:“还有没有摔着别的地方?”
小丁瓜摇头,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忙说:“没有。”
“那走吧。”
“哦。”小丁瓜应承着转过身,弯腰曲背地去捡地上的药箱,箱子这一下算是彻底磕坏了,怎么都关合不上。小丁瓜蹲地上捣鼓了两下,打算捡根结实的枯草暂时捆绑起来,等带回去再修。
“咿……”他扒拉枯草的时候扒拉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红布包,疑惑,“这是什么?”
待他抬头想要说话时,白冤和周雅人已经逐渐走远了。
小丁瓜来不及翻开看里头具体包着什么东西,随手将红布包和擦了鼻血的帕子往怀里一塞,又急慌慌扯了根枯草囫囵两下绑住药箱,便小跑着去追那二人。
待要追上时,小丁瓜忽地放慢了脚步,因为他隐约看见一颗蚕豆大小的小石子儿从白冤指尖弹出去,横在周雅人前面的枝丫瞬间偏移了出去。
于是后者畅通无阻地迈了过去。
小丁瓜傻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疼。
他又看向前头的白冤,且见她挺着背脊,肩膀自然放松,弹完石子儿的那只手随意地背在身后,指尖还夹着一颗弹丸大的石子儿在把玩。
不知为何,小丁瓜居然从这个女人的背影中看出了几分悠哉的感觉。
前路明明可以直行,但是那带路的女人却绕了半个大圈的远道,无声无息地选了条平坦的地势走,避开了凹凸不平的直道。
小丁瓜看到这里,心里顿时就不怎么埋怨她刚刚扔石子儿绊倒自己了。虽然她态度冷淡,说话也不中听,但是好像人还不赖,别的不说,起码对这瞎子蛮照顾的。
小丁瓜尾巴似的缀在后头,终于不吵不闹了。
难得他消停下来,白冤这时微微侧过脸,用余光扫了眼老实巴交的小丁瓜一眼,指尖不空闲地把玩着一粒石子儿。
从小丁瓜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一点斜睨的眼角和长睫。
但冷不丁被那余光一扫,小丁瓜就莫名有些忌惮她,生怕下一刻对方手里的石子儿就会弹到自己脚下,所以他一定要认真看路,绝不能像刚才一样粗心大意。
山原之上起了风,吹落了树枝上零星几片枯叶,若再定睛一看,就能发现拔尖儿的枝头上抽出了嫩芽。
听风知无需用眼睛去看,便能在风中感受四时之变。
初春已至,万物复苏,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竹杖飞溅过去了,之前坑坑洼洼且枯藤石块满地的路途忽而变得平坦起来,使他没有再被绊过脚。
而这一道,白冤是他的领路人。
周雅人抬眸,盲眼中拓下了对方清冷的背影,随着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她细长又灵巧的指尖。
眼盲的人心不盲,他又历来比别人敏感许多,当然知道此刻的坦途是怎么来的——有人走在他前头,悄无声息地替他扫清了障碍。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周雅人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有种发潮的热意。
既然对方做得无声无息,他便也不动声色。
三人安然无事回到原村,来到一户挂着白丧布的窑院前。
村子里就这一户人家办丧事,昨晚马车正好途经过,白冤道:“想必这里就是张铁柱的家了。”
但是大白天的门窗紧闭,院子里空无一人。
小丁瓜着急知道爷爷下落,第一个跑上去敲门:“有人在家吗?有没有人?”
周雅人等了片刻,没听见别的动静:“屋里没人吗?”
白冤试着推了推窑院的门,推不开:“门闩是从里面插上的,应该有人在家。”
小丁瓜闻言,又大力捶了好几拳。
网?阯?F?a?布?Y?e?í????????ε?n????〇?????????????
砰砰砰!
砰砰砰!
嗓门儿也大了好几倍:“开门啊,有没有人?!”
喊完他又继续砸。
哐哐哐!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è?n???????????﹒???????则?为?山?寨?佔?点
哐哐哐!
许是被这阵接连不休的砸门声砸得心慌,屋内总算响起了动静。
窑洞门缓缓拉开不宽不窄的缝隙,刚好能探出一颗不圆不扁的脑门儿,那脑门儿上盘了条二指宽细的黑布条,做贼似的往外探头探脑,哑声问:“谁啊?”
声音不大,刻意压低了,甚至带着几分怯意,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小丁瓜张嘴就喊:“欸,叔,是我,我是小丁瓜,镇子上丁郎中的孙子,您开下门行吗?”
“丁郎中的孙子?”那人语气有几分疑惑,半个脑袋仍然卡在门缝里不愿伸出来,“你有事吗?”
“叔,我就是想问一下,您有没有看见我爷爷?”
那人说:“我怎么会看见你爷爷,没看见。”
小丁瓜顿时就急了:“不是啊叔,您好好想想,昨晚我爷爷来原村给人瞧病,结果到现在都没回去,也找不见人,但是却在西头的荒山上找到了爷爷的药箱,我怕他遇到什么歹人了,所以想来问问您,昨晚你们在西头荒山上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我爷爷?”
“昨……昨晚……”那人不仅磕巴,甚至还带了颤音,“没……没有。”
“叔……”
“没见过,快走。”里面的人说完,啪一声关上了门。
但是不过片刻,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
但这会不是砸了。
笃笃笃!
敲得不疾不徐。
笃笃笃!
还挺有节奏感。
笃笃笃!
没完没了!
里头人被敲得心烦意乱,于是乎,门又张开一条缝,那人颇为不耐烦:“别再敲了,都说了我没见过你爷爷。”
“哦,是这样。”白冤缓缓开了口,音不大,“我们在山原里闲逛时,无意中捡到张铁柱和黄小云的婚书,我寻思这种东西不该乱扔,就专程给你送来了。”
白冤说完,便听见里头一阵抽气声,她道:“开门吧。”
屋内磨蹭了好一阵,才听木门嘎吱一声。
白冤的视线越过低院墙,见一身穿麻衣的中年男人犹犹豫豫迈出门槛,脊背弯着,脖子也有些前倾,走路时蹑手蹑脚。
男人到院子里抽开门闩,打眼看见门外两位气质容貌皆不凡的男女时,稍稍迟疑了一下:“你们……”
周雅人有礼有度:“这位大哥,叨扰了。”
男人防备的拦在院子门口,丝毫没有要招待人进门的意思:“婚,婚书呢?”
白冤不疾不徐地问:“冥婚啊?”
男人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在我身上,顺道想跟主家讨杯水喝。”她也不问方便与否,更没有立刻将帖子奉还。
男人堵着门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