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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逝,又懊恼苦苦期待的敏姐儿不是个儿子,对她便多?有慢待。
可后来鹤哥儿出生,虽是嫡长子,却体弱多?病,半点担不起重任,相比而言,敏姐儿健康乖巧又聪明,王爷的慈父之心也渐隆。
她杀了?雁芙,本不至于沦落到这种下场,真正让王爷恨不得杀了?她的原因,是她利用唐泰下的别的手段。
可即便如此?,王爷还是没有直接杀了?她,只是搬空了?她的院子,让下人折辱她,又要?把她送出府去。
王爷从来都是随心所?欲,能叫他这般恨却能忍住不杀他的原因,无非就是眼前?这个孩子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丁氏便能猜到为?了?保护长女,王爷不会把真相告诉敏姐儿。
所?以?,她仍旧能利用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一瞬,她却在这个七八岁孩子的眼里?,看?到了?厌恶。
“救你?”敏姐儿终于开口了?,“我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恩是恩,仇是仇。你害死了?我母亲,我为?什么?要?救你?”
丁氏愣住,不肯承认:“敏姐儿?你这是听了?什么?人的胡言乱语?你母亲临死前?托孤于我,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不用再演了?,”敏姐儿打断她,明明是那样稚嫩的面孔,眼神却如同在看?一个最低贱的蝼蚁,叫丁氏无端想起了?周绍,“这里?没有旁人,丁氏。”
丁氏从来没有看?过敏姐儿的这一面,从前?在她跟前?,这孩子一直都是那样乖顺,喜欢朝她撒娇,如今,居然敢直呼她丁氏……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被?戳破真相的恐惧与羞恼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有今日,都是因为?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早知今日,我就该送你下去陪钱雁芙那个贱人……我就算死……”她破口大骂,声音尖利怨毒,污言秽语不要?钱般地丢出来。
敏姐儿只是皱了?皱眉头,平静地看?着她。
待她说完,她凑到丁氏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耳语低声道:“你有今日,当真是我害的吗?”
丁氏怒目而视。
敏姐儿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奇异甚至带着点天真残忍的笑意,目光怜悯:“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就没想过报应?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聪明绝顶,能轻易玩弄别人的命运?”
她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丁氏脸上瞬间凝固的迷茫,才用轻飘飘的语气开口道:“唐泰那个癞蛤蟆,因为?觊觎我母亲而不得,就能在你的唆使下对她痛下杀手……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逼着他做了?许多?事,他就对你没有怨吗?
“我记得,您被?抬为?父王屋里?人时,是因为?您生来就有福相,老人都说您能一举得男吧。”
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丁氏脑中?那根绷紧到极致的弦,却如同遭受重压般猛然断裂。
她懊恼了?这么?多?年?,期待了?这么?多?年?,她都以?为?是老王妃看?走了?眼,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唐泰那个混账东西给她下了?毒手!
几乎不消什么?证据,她就立刻相信了?敏姐儿的说法。
毕竟,她也利用唐泰对王爷和王府的女眷们动了?许多?手脚。玉喜轩里?没有自己灶房,唐泰想加东西,简直是易如反掌。
若是她有个自己的儿子,那她如今才是王府里?最得意的,王爷定然也会最看?重她……庄氏那个贱婢,她早就会在第一次看?见她的脸时便将她推到水井里?去和雁芙作伴……
她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懊悔,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彻底的崩溃和疯狂。
“啊啊啊——!”
敏姐儿冷冷地看?着她在地上翻滚抽搐,涕泪横流,脸上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
她走到窗棂前?,支起半扇窗,屋内一切的味道似乎都被?夜风卷起,缓缓飘向远方。
她不再多?看?丁氏一眼,开了?门便匆匆离去。
院子外头,原本守院的两个嬷嬷似乎醉倒了?,看?来到底没能捱住美酒的诱惑。
敏姐儿微微松了?口气,走出去后问:“问兰……”
“姑娘放心,方才丁氏嚎成那样,她都不敢露面,她知道好歹的。”
本就不是什么?忠仆,这种一面倒的引火上身的事,她更不会做了?。
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里?,敏姐儿抿了?抿唇,低声道:“若是事发,你便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的主意……”
“姑娘……”
二人并未留意,玉喜轩院子附近,一道人影匆匆闪过。
第137章 死讯
天方蒙蒙亮,便有内使敛声屏气地快步往承运殿去。
余善长早也起了身,此时正候在殿外头时刻听着里头的动?静,主子若是?起身,他就得立时进去服侍,惫懒不得。
瞥见拐角处出来?的小内使,他眯了眯眼?睛,对方亦加快了脚步,在殿门前谄媚地作揖问好?。
余善长瞪了他一眼?:“要是?搅扰了主子,看你?这二两重的骨头担不担得起!”
这内使名叫盛良,也在承运殿中伺候,只是?平日里办差并不打眼?,余善长便没怎么留意过。可这回宅子里出事?,王爷却点名让盛良打理丁氏出府的事?。
丁氏沦落到此等下场,这差事?自然也算不上什么体面差事?,偏王爷一口喊出了盛良的名字,叫余善长心?怀警惕,不知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使了手段给王爷留了印象。
在他眼?里,丁氏本?就不得宠,王爷如?今又万分厌恶她,盛良要是?想借此机会邀功,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盛良额头冒汗,他自然晓得余善长是?什么货色,也不再隐瞒,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余善长愣住:“当真?”
“我一听见信儿就亲自带着人?去瞧了,做不得假。”
余善长沉吟片刻,点头道:“那待会儿你?就随我一道进去,禀报给王爷。”
盛良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若是?好?事?,他才不会让自己进殿,摊上麻烦了,倒开始装大度了!
心?间?也是?惴惴:那位再怎么样也曾经是?王爷的枕边人?,也不知王爷会不会怪罪他把差事?办砸了……说一千道一万,他是?怎么也没料到,丁氏能有这种?骨气。
二人?又候了一盏茶的功夫,里头传来?起身的动?静。余善长推门进去问了两句,便拊掌令伺候的奴仆们鱼贯而入,服侍周绍净面更衣。
“昭阳馆那边可还好??”
近来?周绍心?情不佳,索性便忙碌于公务,夜里亦是?歇在了承运殿,不怎么踏足内宅。但昭阳馆那头,仍旧是?每日都要问上三两回的。
余善长毫不意外,立刻笑道:“听小膳房的人?说,近几日送去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