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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孝,认贼作母!
“那祖母和父王,只是将她囚禁起来吗?”
丫鬟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听人说,过段时日便会将她送去庄子上……”
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她抚养过自己,若是她杀母夺子的真相揭露于世人面前?,最受伤的不会是本就一无所?有了?的丁氏,而是身处事件漩涡中?的她周蕴敏。
祖母和父王是为?了?她,才没有杀丁氏。
可敏姐儿从未如此?恨过世间礼法,它竟能让无辜之人蒙冤,不得昭雪,反倒凶手能在庄子上度过余生,衣食无忧。
哪有这样的道理。
……
玉喜轩。
自打搬进了?成郡王府,这院子平日里?就鲜少有人踏足,此?刻,更是如同被?整个王府遗忘的死角。
院门外,两个身上打着补丁的粗使婆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神情比平日里?少了?许多?警惕。
这位主子今夜子时就会被?送出府去了?,她们这苦差事也算是到头了?——秋夜的风已经有些刺骨了?,她们得了?令日日守在这儿,偏里?头那位抠得连个铜板都不舍得使,不然,她们也能悄悄网开一面,让她吃些不馊的饭菜。
这等又苦又没油水的差事,她们早就腻了?。
忽然,从东边来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俱是丫鬟打扮。大的那个十五六岁模样,小的则不过总角年?岁,约莫是刚进府,被?使唤着拎着食盒,压得胳膊和脸都抬不起来。
两个婆子上下打量她们一眼,见为?首的大丫鬟衣着光鲜,瞧着像是在哪个主子身边当差的,就添了?笑脸:“姑娘从哪里?来?这地方晦气,可不好多?待。”
大丫鬟闻言撇撇嘴,也是一脸不情愿,却从身上掏出两个荷包塞给婆子,口中?道:“方夫人被?里?头那位牵累了?,心里?不畅快,特意嘱咐我来替她教诲几句,免得夜里?出了?府,在外头还给王府丢脸。”
婆子们顿时明白过来。
听闻丁氏前?些时日是靠着讨好方夫人过活的,方夫人还为?她在老王妃和王爷面前?说了?她好话,结果转头丁氏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听闻这些时日王爷也没再踏足过照春苑……
照方夫人从前?跋扈的性子,想赶在丁氏出府之前?好好教训她一顿,也是寻常事。
不过,婆子看?了?一眼小丫鬟拎的食盒,笑道:“方夫人也是心善,被?人连累了?,怎么?还想着给人带饭?”
丫鬟就嗐了?一声,将食盒拎过来给她:“哪能是给她的?这不是夫人见你们守院子劳累,特意让小灶房的人添了?几道菜,还加了?两小坛美酒,给你们暖暖身子。”
闻言,婆子们顿时眼睛一亮,原就觉得这食盒香得厉害,这会儿更是直吞口水了?。
她们没在院子里?伺候过,平日里?别说是主子,就是主子身边得脸的姑娘们她们也没怎么?见过,自然也不晓得眼前?的生面孔是不是照春苑的人。只此?时想着大快朵颐,便不再深究,开了?门闩让她们进了?。
“烦请快些,要?是叫人知道就不好了?。”
“婶子们放心,我省得。”得了大丫鬟一句婶子,两个婆子笑意更添几分。等人走了?,便往背风处把食盒打开,看?见里?头直滴油的烧鸡,立时便高兴起来。
……
玉喜轩院内空落落的,只有一个丫鬟坐在院子里?纳鞋底。
“问兰……问兰……给我烧些水来……”
闻声,那丫鬟呸了?一声,骂道:“还当自己是主子呢!没长手?都要?被?赶出府的人了?,还折腾什么?!”
丁姨娘失势,原先院子里?的姐姐们,不是被?牵连发落了?,便是匆匆嫁了?人,没沾染上事的,各自找了?门路调出了?这院子,唯独她无依无靠的,倒霉催的还得留在这儿。
问兰心中?怨气颇深,且她本就在丁氏手底下不得脸,丁氏又一贯不是手面大的主子,自然不领她的情分。
骂完这一句,问兰便见有人进来了。
不比守院的两个婆子,她到底是在院子里?当差,一眼就认出来来人是栖月院里?服侍五姑娘的大丫鬟。
她吓得脸一白,再怎么?说,丁姨娘也养大了?五姑娘,五姑娘身边的人难保要?向着她。她方才这样奴大欺主,会不会要?挨罚?
大丫鬟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既然不想当差,便回你的屋里?去,倒在这儿耍起贫嘴来。”
只是贫嘴,那便不是要?罚她了?。问兰如蒙大赦,心知五姑娘那头约莫是有话要?同丁姨娘讲,便连忙识趣地告罪离开,回了?自己的屋。
走进丁氏的屋子时,那“小丫鬟”挺直了?那刻意佝偻的背脊,方才那份小心翼翼的卑微瞬间褪去,正是五姑娘周蕴敏。
屋内的摆设和她从前?在时大不相同,先时丁氏虽然常常变卖东西接济娘家,却不至于简陋至此?,除了?一张床和一架桌子,整个屋子几乎是家徒四壁。
床上倚着个瘦弱的人影,已经是深秋,她身上却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衫,曾经每日都要?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散乱如枯草。
听到推门声,那人影猛地一颤,艰难地转过身来。
借着昏暗的光线,敏姐儿看?清了?丁氏的脸。
往日刻意保养得宜的肌肤松弛灰败,眼下的青黑像是已经有数日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她对着光眯了?会儿眼睛,才辨认出来人的身份:“敏姐儿?”
敏姐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反手将门轻轻合拢。她慢慢走到丁氏身旁,昏黄的日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那张继承了?周氏血脉的精致小脸紧绷着,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黑沉沉地倒映着丁氏狼狈的身影。
原本有些发霉味道的屋舍,因敏姐儿的到来,似乎多?了?一丝香甜气息。
“你……你怎么?进来的?”
丁氏终于缓过神来,挣扎着想站起来拉住她,却因久未进食和心绪激荡而脱力,只能半趴在床边,急切地向前?膝行两步,枯瘦如柴的手伸出,死死抓住了?敏姐儿的裙角,如同抓住救命浮木:
“姐儿!我的好姐儿!你是不是来救姨娘的?姨娘是冤枉的!是那庄氏设计害我!好姐儿,你听姨娘说,你去求你父王……”她的声音因激动和哀求而扭曲变形,从前?的沉稳从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敏姐儿低垂着眼帘,目光落在自己裙角那只肮脏、因激动而青筋暴起的枯手上。
她缓缓地、用力地将自己的裙角一点一点抽了?出来。
丁氏的手僵在半空,只觉得那股香甜的味道远了?几分,茫然地看?着她。
她一点点将敏姐儿养到今日,对王爷的心绪变化?是最清楚的。
一开始,王爷既伤心于雁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