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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根弦忽然?就崩断了,她立刻跪在地上给?他?磕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声音却强自镇定地保持流畅:“奴婢家中有父母和姐姐,有生之?年还想回京城探望家人,还望国公爷垂怜,饶过奴婢一条性命……”
男子正面色冷漠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唇边闪过一抹无奈的笑。
她倒是会想。
要做死士,她且还没这个资格呢。
心情却好了起来,撩起眼皮子,淡淡地道:“行了,别哭了,我要你的性命做甚么?”
青娆的泪意一停,眸光朦胧地看过去,细碎的光线里,对方?似乎朝她笑了笑,又仿佛没有:“去净个脸,学的什?么规矩。”
对方?是大人物,无需给?自己许空口诺言,如此一来,竟是自己先前想岔了。
想通了这一点,青娆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忙不迭地起身去了一边的净房,照着国公爷的吩咐净了脸,重新?整理了仪容。
等再出来时,她微微红着脸,却见周绍立在大书案前,若有所思。
她扫了一眼一边的药碗,竟然?已经见了底。方?才来时她轻轻嗅过,一闻便知道是那等最苦的药,可这位金尊玉贵的主儿?竟这么快眼睛也不眨地将药喝光了……
她却是最怕苦的。
青娆见男子立在那儿?,很快收拾了赧然?的心情,快步走?过去:“国公爷,您是要写字吗?奴婢帮您研墨。”
她从来在规矩上没出过岔子,今日却出了这样大的丑,日后她在国公府的日子还长?,她不想在主君面前留下这样的坏印象,便难得有了想表现一二的心思。
周绍的思绪被打断,见是她回来了,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目光有些惊讶:“你识字?”
国公府里识字的管事小厮不少,但?内宅的丫鬟,能认全一本?三字经的都是凤毛麟角。
他?还在问,那丫鬟已经熟稔地挽了袖子,帮他?铺纸磨墨,好不殷勤。
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段纤细白腻的手腕,腕间戴着一对红宝海棠花的金镯,倒是很衬她。
“夫人赏你的?”
青娆怔了怔,扫了一眼自己腕上的镯子,目光温柔了起来:“是从前奴婢在陈府的旧主赏的。”她不敢提四姑娘,免得叫夫人知晓了。
一个丫鬟,能得这样重的赏赐,可见主子很喜欢她。不过,一个能识文?断字的丫鬟,得此殊遇似乎也不足为奇。
周绍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不再看她,开?始凝神执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什?么。
他?对外说是伤重,其实只是左臂上有一道剑伤,并不影响执笔写字。尤其是这道折子这般要紧,他?也只能自己亲自写,再交给?心腹幕僚抄写一遍,将戏做成全套。
青娆没敢多看,只是做着自己分内的差事。周绍的余光注意到?她不敢乱飞的眼神,心间莞尔,不知该说她规矩还是怕死。
等墨迹干了,周绍将纸张折起来放在信封里封好,递给?青娆:“送去外书房,给?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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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安~
第35章 满公府里都寻不出几个来……
青娆接过那信,正要应下?,却忽地眸光一抬,道:“前些日子?定下?的规矩,内宅的婢女去外院要请腰牌,奴婢是否要去夫人那里走一趟?不然,怕是过不去蛮子?门?。”
周绍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初及笄的少女,青丝乌黑垂顺,睁着一双澄澈安静的眸子?,仿佛再无辜茫然不过。
可方才那经了那事?,他晓得这是位爱多思的,若是不许她去,指不定被她瞎想出什么事?情来。他自个儿贴身的物件,也不便?叫她拿去当?信物,成什么样子?。
便?颔首:“去罢,只同夫人说一声便?是。”
青娆就暗暗松口气。看来这神神秘秘的事?夫人多半也知晓,只是要防着外人看出玄机。
她便?屈膝福了福,弓着腰往后退出去。
出了耳房,却听正屋里热闹着。
昨夜事?急,虽正院里被闹得兵荒马乱,可几个姨娘的院里却一时没听到风声,尤其是方氏在的照春苑,因她有身子?,夜里更是被瞒得风雨不透。
可方氏当?了这些年的宠妾,纵然一时被正院的手段逼得折了些羽翼,却也不是毫无还击之力,故而用完早食,她还是听说了。
这消息在方氏听来无异于天?塌地陷,她顾不得自己是双身子?的人,被丫鬟搀扶着也要匆匆赶过来,哭着嚷着说要去瞧瞧国公爷如?今的情形。
陈阅姝被她吵得头痛,可还是硬拦着不许她去。
至少,在国公爷的谋算成功之前,消息不能从见识浅薄的方氏这里漏出去。
方氏见她态度如?此强硬,倒是起了旁的疑心。
陈阅姝快病死了,她生的嫡子?很快就要变成没娘的孩子?了,到时候,还不是任她搓扁揉圆。偏在这关头,国公爷遇刺,万一重?伤不治,世?子?之位空悬,按照大晋礼法,爵位便?由嫡长子?承继……
她不会是巴不得国公爷救不过来,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爵位吧?
陈阅姝不知她想法,也懒得去猜她愚蠢的心思。方氏一心只想着周绍的宠与爱,即便?是满门?的祸事?随时可能发生的情形,这个蠢女人恐怕也还是只会争风吃醋,与她算计那些,毫无益处。
她就冷了面?孔:“国公爷受了重?伤,眼下?正是危险关头,容不得你在里头添乱。来人,送姨娘回屋。”
方氏又羞又恼,眸色一动?就捂着肚子?呼痛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好疼!”
陈阅姝却难得无动?于衷,冷哼一声:“你自觉得肚子?里的是宝贝金疙瘩,可如?今国公爷人事?不省,你若是自己把?孩子?折腾没了,再是金疙瘩,也是昙花一现,握不住的。”
方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从来会装贤妻良母的陈氏,今日怎么忽然换了副面?孔?
想到陈氏的话,她打了个激灵。
她再得宠,到底只是妾室,如?今她的依仗暂且护不了她,陈氏若是想对她下?手,有千万种?方法。这种?关头,她不该与她硬碰硬,而是先想办法保全住她和国公爷的孩子?,再徐徐图之。
方氏立时冷静了下?来。
“主母教训的是,妾这就回去,好好养胎。”她微微咬着牙,却不得不暂且低下?头颅。
陈阅姝嗯了一声,方氏便?扶着丫鬟的手下?去了。
出门?时,望着那头的耳房,就见不知何时门?上多了四五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守卫森严起来。
她眸子?里是深深的忧虑,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又只得压下?焦躁的心,强自稳定心情。
迈过抄手游廊时,方氏沉着脸色,余光却注意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