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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慈灰溜溜的哦了一声,担忧的看了眼倚寒,只好撑伞离开了。
倚寒擦干了湿润的脸颊, 讥诮:“今日清明, 我都不能去他的坟前祭拜, 烧些纸应该可以吧?”
“清明祭拜之举, 国公府一应俱全,你不必担忧, 也不必操心。”他冷硬的说完, 拽着她进了屋。
倚寒被他拽的踉跄,他力道之大, 可感觉的出他心情很不好。
因为她祭奠亡夫?
倚寒冷漠的看着他的侧脸, 他可以不顾道德,不顾伦理, 逼迫弟妹, 她凭什么与他一起捆绑。
“国公府是国公府, 我是我,我始终是他妻子,该为他做的我都会做。”
她淡淡的说着, 脱掉了带有水汽的斗篷。
宁宗彦双眸凝固,淡淡阴戾乍现,他在愠怒的边缘游走,却被倚寒的一句话堵的灭了火气。
“我知道,我现在是你的人,但你既要我,那也得尊重我与前人过往,毕竟那三年是无法抹去的,我尚且在丧期你已经叫我不忠不孝了,希望你为我考虑考虑。”
宁宗彦怔了怔,她这么说,是承认他了?
他眸中浮现淡淡的无措,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与踌躇,莫不是那日叫她故意看见冯承礼从而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
这个世上只有他才能不顾一切的为她付出。
同时他也豁然开朗。
是了,前人如何不重要,左右已化为一捧黄土,重要的是当下是未来。
偏生自己困宥于过往,执着的想叫她与自己一起否认过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还不如抛弃过往,只看未来。
他神情顿时柔和了下来:“我又没说什么,烧便烧了,只是外头冷,我担心你罢了。”
他大掌揽上了她的腰肢,叫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下颌搁在了她的颈窝:“今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
倚寒并不想在这个日子与他相对,隔应的慌。
“这不好罢,于情于理你都该回国公府或者长公主府。”
“不回去。”他似是打定主意,要拥着她陪着她。
“这两日可有好好吃药?”
倚寒勉强嗯了一声,僵着身子被他抱入怀中,耳垂传来密集的吻。
倚寒挣扎着想推开他,宁宗彦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刚刚升起的情谷欠瞬间褪去。
“今日不行。”她欲言又止。
宁宗彦几乎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是清明,她要替亡夫守着。
他脸色虽不大好看,但毕竟刚刚才表明了自己不会计较,现在也不好翻脸不认人。
他松开了她:“衣裳做好了吗?”
倚寒嗯了一声:“好了。”她跳下去,走到了衣柜前打开,拿出了那身做好的衣裳,“你将就些……我不甚娴熟。”
素采的衣袍乍一看还挺气派,儒雅内敛,矜贵不失稳重,但细看,针脚不太紧密,还依稀可见缝合之处。
但是宁宗彦没有说,他长眉微挑,压制住了内心的喜悦,不动声色:“替我穿上。”
倚寒便站在他身前为他宽衣解带,褪下外袍披上新衣,索性他的尺寸正好。
她柔顺又乖巧像寻常夫妻一般为他更衣,宁宗彦心头直发软,那些什么嫉妒啊、服丧啊全抛到了脑后。
这料子颜色偏浅,倚寒怔了怔,她的手艺也没想象中的差,正好,这衣裳便当做练手,她明日再用新的衣料做一件衣裳为衡之烧去。
宁宗彦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亲完还觉得不够,捧着她的脸细细啄吻,顺着眉眼、鼻梁、唇瓣,最后撬入唇舌,细细密密的吮吸一下一下的嘬着她的唇瓣和舌尖。
吻完后他克制的起身,倚寒唇口微红,眉眼也染了春意,那股招人喜爱的模样让他心浮意动。
一股冲动涌上了他的脑中,他想与她成婚、生儿育女,叫她以妻子的身份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冒出这个想法后,他冷静了下来,此事需要好好盘算,他不想有任何的阻碍。
倚寒以为今日躲过了**,殊不知夜半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忽而感觉到了不对劲。
迷糊间,冰凉袭来,冻的她打了个哆嗦,睡意跑了三分,忍不住并起了膝骨。
即便如此,待她懵懵的看着缓缓逼近圆润的膝骨时,顿时语塞。
“已经是第二日了。”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哑意,这般让人迷醉的音色却宛如噩梦一般,拖拽着她跌入了深渊。
……
清明后,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令朝中内外哗然,陷入一时混乱。
大周与女真一族签订盟约没多久,长达多年的战争终于结束,双方刚刚进入修养期,女真却恰逢内乱,子弑杀其父,都勃极烈易位,新上任的都勃极烈完颜述撕毁盟约,再度挥师南下。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平就此打破。
大周内部腐朽,文官们仿佛一堵坚实的高墙,上面坚实,下面宛如残渣,摇摇欲坠。
此事闹得人心惶惶,宁宗彦已从军中卸职,现下就任礼部,按理说这种事应当是没资格插手,但他听着朝上荒唐的发言,心中淤堵,也觉好笑。
当初皆力争谈和,现在出事儿了,人人都在推卸责任。
被治罪的也不过是被推出来平衡各方的无名之辈。
他面色肃然,冷意凝聚眉宇,最终陛下定下了领军出征之人,御史中丞谢咎。
此人乃丞相心腹,被封为经略安抚使,带领三万军队北上迎敌,再由其余各州驻军协助调兵,离得最近的便是楚州,魏迟将军的驻地。
圣旨一出不乏有武将有异议,但大周征战指挥以文驭武已不是常事,不过是此前凌霄侯宁宗彦以铁血手腕威震西北,叫所有人认为,统帅就该交还给武将。
可惜,时移世易,当初的镇北大将军已经是礼部普通的侍郎。
宁宗彦下值后回了长公主府,砚华凑上来禀报:“侯爷,魏将军来信了。”随后把信奉递给宁宗彦。
修长冷白的手接过那信奉,抽开后简略扫了几眼,大意就是为封一个文官迎敌表达不满,问其有没有办法换成他来迎敌。
他垂眸把纸在油灯上点燃,顷刻间,那纸便化为了灰烬。
“把城中最好的绣娘找来。”
他并未提回信的事,反而说了这样一句话,砚华不明所以,只是应下。
栗阳长公主听闻儿子下值回来,便过来看他。
“刚熬好的鸡汤,趁热喝。”清冽的鸡汤飘着淡淡的油花,香味扑鼻。
长公主雍容华贵地坐在上首:“你日日忙于公务,调职了也不见你轻松一些,容成天天想见你,都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了。”
“我没空陪她胡闹,春日野悠,母亲不妨叫容成陪着去茶庄小住几日,采采茶赏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