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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危机。

依那兄弟二人的性子,若非证据确凿,绝不会束手就擒。

而他们在信中说得明白,闻人约一入丹绥便病倒了,如今大约是病势稍愈,不敢耽搁,便星夜兼程返回上京,以免耽误了向皇上报告救灾之事。

报信的长门卫也说,闻人约带人入城时,身形瘦削,面色泛红,倦怠发昏,不像是康健模样。

这正好能和周家兄弟来信所述对上。

至于恰好赶在大朝会这个节骨眼上,或许……也只是巧合而已?

他身在边地,哪怕有秦星钺为其耳目,在京中策应,又怎能洞悉深宫动静?

就连那个贪婪的小长门卫纪准都没有一封密信寄回来,可见丹绥的确是风平浪静。

多方情报,彼此印证,皆表明无事。

饶是如此,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依然萦绕于心,令王肃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仅存的头发也落了十几根在枕头上。

而乐无涯一杯蒲桃酒下肚,睡得又沉又甜,连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

翌日清晨,他神清气爽,手持笏板,迈着端方漂亮的四方步,扬着狐狸尾巴,昂首挺胸入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鸦鸦,王肃的头发终结者。

第326章 朝前

左阙门下。

许英叡心神不宁多日,乍见乐无涯单手抱持笏板,从容而来,心神没来由地一驰之余,又升起了一丝哭笑不得的心绪。

说到底,他不过是给自己写了一封信而已。

如今兵荒马乱、坐立难安的,反倒成了自己。

这该跟谁说理去?

更何况,这小子明明比他年轻得多。

可自己一瞧见他,便觉心中有靠,这又是什么毛病?

乐无涯同他打招呼:“许兄来得早啊。”

“明恪,你几时回来的?怎也不说一声?”

“昨日方返,行程仓促,便只去了鸿胪寺报备,来不及回都察院复命了。”

这与礼节相合,许英叡不疑有他,只心心念念着他信中所述:“丹绥之行,一切可还顺利?”

若一切只是误会而已,那便好了。

那条退路,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踏上去。

“有劳许兄挂心了。”

乐无涯凑近了他。

他天生一副多情眼,然而专注看人时,却带着一股别样的、野兽狩猎时的诡谲之意:“许兄性情真好,想必与谁都能相处甚欢。”

许英叡实在不惯与人如此相近,下意识要退,却被乐无涯伸手在腰后轻轻一托。

温热的吐息掠过耳际,乐无涯将声音压得极低:“许兄,听我的,以后别这么老好人了。不然旁人倒下时,血溅在你身上……你就说不清了。”

许英叡身形顿住,不再后退。

乐无涯反倒后退一步,笑盈盈地望定他。

许英叡岂是庸常之辈?

如此明显的提点,他若是听不明白,便白活了这许多年了。

初生的牛犊扯下了皮,露出了狐狸的尖牙,跃跃欲试地要咬死另一头老狐狸。

而他,必须得选边站。

高悬多日的心,因这一句话忽然落定。

该来的总会来的。

许英叡凝视他,道:“明恪,多谢提醒。只是,你怎知我定要站在你这一边?”

“因为许兄已经做出了选择啊。”

乐无涯微微歪头,语气轻佻可爱,话中意味却令人脊背生寒:“您不过是去了吏部一趟,就被人盯上了。您为何不即刻向他投诚、表忠心,而是去了大理寺?”

乐无涯粲然一笑:“您这不是很清楚,跟他饶舌没什么用嘛。”

许英叡目瞪口呆半晌后,实是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好弱弱地笑了:“你啊……你。”

乐无涯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姿态亲昵如挚友:“许兄,跟我站在一起,很划算的,包你稳赚不赔。”

许英叡不愿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听说了。你的侍从里,有个叫仲飘萍的。”

“你的确待他很好。但设法逼到他全家俱亡、走投无路,只有你可以依靠的,也是你。”

乐无涯笑道:“你是这么听说的啊?”

许英叡:“你自有你的道理,可我不喜欢被胁迫。”

许英叡特地去调过相关案卷,深知仲飘萍之父落得横死异乡的下场,实是谋害闻人约不成、自食恶果。

若是仲飘萍不与父亲割席、不检举父亲、不和闻人约站在一起,那他也得不到公义。

其情其景,一如当下。

——倘若他不与闻人约站在一起,一旦王肃真的倒台,皇上清算起来,他这种与王肃交好、会参加王肃私下举办的小宴的同僚,难免要受他牵累。

许英叡虽说好脾性,但也有些傲气在身上。

闻人约用的是阳谋,以明算暗,诱动王肃疑心,硬是将他拖进了二人相争的浑水之中。

纵使王肃当真行差踏错……纵使当年乐无涯倒台一事中,他确实行事不妥,失了御史本心,许英叡仍厌恶被当作棋子的感觉。

“人之常情,理解理解。”

乐无涯不急不恼:“许兄有犹豫,有迟疑,就不妨再观望一二。……或者,你可以听听丹绥发生了什么,再做决断。”

“朝会之上,你会说么?”

“当然。”

“那许某便洗耳恭听了。”

旁人听不到他们二人对话。

在他们眼中,他二人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温文尔雅,俨然一副同僚和睦、相谈甚欢的模样。

隔着重重的人群,有道视线柔和地落在乐无涯与许英叡身上。

那目光似是羡慕,又似是怀恋。

乐无涯似有所感,回过头去,眼前乍然一亮。

他当即快步迎上,却并未同那盯着他看的人见礼,反而满面春风地朝其身旁之人笑道:“杜翰长好啊。”

杜同和正低声提点明相照堂上奏对的礼仪,见乐无涯近前,立时端出笑意:“闻人佥宪实在太客气了。外差辛劳,一切可还顺当?”

翰林院与都察院素有公务往来,翰林学士主持经筵讲席,都察院的堂上官须得列席记录;三法司会审重案,圣上也常命翰、詹、科、道共议。

好歹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即便不熟,面上功夫也是要做足的。

乐无涯:“托大人的福,一切顺遂。”

闻人约想,撒谎。

脖子上敷了一层粉,便能装作不曾受伤了么?

杜同和也是人精一位。

早听闻闻人约与明相照是旧相识,他还替明相照洗刷了冤屈,可二人自打到了上京,关系便是不咸不淡的,疏淡如水。

杜同和暗暗支持五皇子项知允,而明相照虽没有明确站队,却和五皇子的幕僚苏举人交往颇密。

而闻人约明摆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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