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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是长了青面还是生了獠牙,怎会让大人吓上一跳?
大人只会吓别人一跳。
但见秦星钺口风铁紧,汪承便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秦星钺也不欲和汪承多谈论这个话题,岔开了话头:“小汪,你脑子好使,你说说看,若他们起初不招惹咱们,大人还会深查么?”
汪承也从善如流地转了话题:“此事一开始便透着古怪,按规矩,本不该大人来办理县一级的救灾事宜的。闻人大人从办理此事时,心中便存着疑影儿,必会细查深究的。”
“这不是都察院派给大人的差……”
此话脱口而出后,秦星钺瞪大了眼睛:“……是王大人?王大人故意把大人支来这险地的?!”
裘斯年收起了纸笔,只在心里回话:
不止。
但汪承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声一样:“不止。”
秦星钺已经开始冒汗了:“这还能‘不止’?”
汪承瞟了一眼裘斯年。
若没有皇上授意,此人怎会在此?
但大人既肯放他和秦星钺与自己独处,丝毫不担心会有一字半语泄出,足见大人对此人也是信赖的。
汪承想不出此人会与大人有什么瓜葛,就暂且不想了。
没想到,汪承不语,裘斯年竟然主动写了纸条:“圣意如此。”
写完他就把纸条撕了吃了。
秦星钺如遭雷击,大受震撼。
他已经不知道是先该问裘斯年怎么知道圣意的事儿,还是该问为什么皇上会如此关注大人了。
唯一能让皇上如此紧盯不放的,那也只有——
秦星钺脱口而出:“大人只是相貌——”
汪承挑眉:“……”果然。
不管是郑大人,还是龙椅上那位,不管是善意的关注,还是恶意的凝视,都因为闻人大人的那张脸。
秦星钺骤然缄默,头皮一阵接一阵地发麻。
皇上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
与此同时。
霸占了周文昌卧房的乐无涯就没有秦星钺那么多心事了。
他伏在项知节身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沓沓供词:“你说,你爹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项知节披着薄毯,一头乌发本来是柔软地顺肩披散下来的,但硬是被手欠的乐无涯编了一脑袋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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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项知节也忙着给他剥瓜子,“但这回,我尚未请求,他便安排我来丹绥救灾。”
理由也是现成的。
他新到工部办事,理应出来历练历练。
乐无涯凑过来,叼走了他新剥出来的瓜子,用玩笑的语气一语道破:“难不成,他想把咱们两个一锅端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下八上超级忙——
第314章 斗法(九)
项知节抿着嘴笑:“老师和我一锅,竹笋炖乌鸦吗。”
乐无涯踹了他的脚尖一下:“少贫。问你呢,你要是你爹,你现在心里会想什么?”
项知节认真道:“老师,我不是我爹。”
乐无涯又去踹他的脚:“少装啊。你精明得什么似的,跟我这儿装什么清风明月呢。”
项知节有点委屈,抚着伤处不说话。
乐无涯一抬眼,隐约猜到了他在忌讳什么。
“好,不像不像。”他伸手覆上了他腰间的纱布,“那我们聪明的六皇子怎么想的呀?”
项知节把脸转到一边去。
乐无涯追着他转:“哎,看什么呢?也叫我瞧瞧?”
话音未落,项知节忽的身子一歪,将脸埋在了他颈间,依恋地蹭了蹭。
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颈间,暖和而微痒。
乐无涯打了个小激灵,笑眯眯地斜睨了他一眼:“光蹭算什么本事啊,不想咬一口?”
“想。”
项知节的喉咙微微发着麻,牙齿根也痒得厉害,颇想对着眼前细白的皮肤咬上一口才安心。
但他硬是忍住了。
“……这几日,老师还要出外办事呢。”
“真体贴。” 网?址?F?a?B?u?Y?e?????????ē?n????????????????ō??
乐无涯就乐意馋着他,索性身子后仰,和他一起靠在了软枕上,整个人几乎是依在了他的怀里,确保自己的脖子距离他的唇齿只有一寸之遥。
项知节垂下眼睛,将手搭在乐无涯散开的衣带上,轻轻抓挠着,来散心尖上的痒意。
他轻声地给了个答案:“他无非是想要验证,这世上有你而已。”
乐无涯反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早说你是个水晶心肝,我怎么会看走眼?”
项知节受了鼓励教育,说话更顺畅了些:“我想,他一开始虽然没见过老师的面,但定是不喜老师的。所以,他故意将老师安排在了王肃手下。”
乐无涯快乐地胡说八道:“胡说,我多讨人喜欢呢。”
项知节断然道:“他眼拙,不懂欣赏。”
乐无涯大悦,拿过他的手背,猛亲了一口。
项知节愈发认真地做起了功课:“王肃向来是条好狗,急主人之所急。他特地安排老师来这种虎狼之地,定是对那兄弟二人的性情了如指掌。”
从乐无涯发迹,到没落,再到换了个身体再发迹,周氏兄弟充当了此人眼线,何止十年。
他们是王肃的死忠。
而想要验明乐无涯的真身,非得拿死忠为祭才行。
因为了解其性、其情、其软肋,王肃才能保证在百里之外执棋落子,步步为营。
乐无涯从周文焕的书房里,搜出了一大批来自上京的回信。
那上面是加了密的,正常人读之如读天书,就算被人截获了也不怕。
不过由于其使用的是乐无涯亲自设计的密码母本,乐无涯本人几乎是极顺畅地一读到底。
可见,王肃就算再恨他,也得承认用这种方式传信最为隐秘稳妥。
从牛三奇被人一锹拍死,周氏兄弟送信上京,向他问计时,王肃就在腹中酿出了一条毒计。
如今,这条写着毒计的信,正捏在乐无涯手里。
“炸山灭口,好一条绝户计。”乐无涯道,“一旦使用,小连山的矿工们绝无生还之望,可周家兄弟两个,也是把自己送上绝路了。”
偏偏这是一条不得不走的绝路。
因为受挫过甚,周文昌早就魔怔了。
他是绝不能接受从金殿榜眼,到七品芝麻官,再被彻底捋下官衣、沦为一介白衣的人生的。
周文焕作为他兄长的坚定追随者,为其马首是瞻,更加不能接受这一点。
当然,他们也可以不上这条绝路。
他们大可以体面地上报此事,平静地等待追责就是。
但王肃并没有等到牛三奇的死讯,反而等到了丹绥小连山的泥石流灾报。
从那时,王肃就知道,周家兄弟还是走上了这条断头路。
于是,他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