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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坐在床榻边的少女抱着胸,不是很信。

张文澜管她信不信呢,他叹气:“樱桃,我头痛,你帮我叫碗醒酒汤好不好?”

他平日高傲凌厉,远没有此时这样虚弱可怜。姚宝樱垂头观察他,半晌道:“我已经在你昏睡时喂你喝过了。”

他霎时抬头看她,眼波流光溢彩。

宝樱被他眼波一扫,一下子想起了下午时他在书房缠着她的那种眼神。

她抱着的手臂为自己这种不恰当的念头而震得发麻,但她并不表现,只是臭着脸:“看我干嘛?”

张文澜若有所思:“如此,我倒是信,你上次说在我昏睡时喂我毒、我却不知情的事了。我对你……”

他沉默下去。

姚宝樱便顺着他的话想到:他的身体不排斥她在他睡梦中的靠近。

姚宝樱抿唇。

他垂下眼皮,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他重新说起宿醉之事:“白日时,我与长辈们就张家的账目吵了架,心情不虞,才吃多了酒。酒后发生什么,我全然不知。”

他抬头看她,眼底一派清澄:“是长青将我送回来的?你下午时又在哪里?我去书房前,听说你玩得没了影儿。”

姚宝樱:“……”

这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啊?

姚宝樱喃喃:“你以前不这样啊。”

三年前她认识的张二郎,惯会做表面功夫。那时她总偷看他,记得他其实一点也不好色。正是因为他不好色,她才放心与他好的。

少年张文澜在真面目暴露前,在姚宝樱眼中,无一不好。聪明机敏、进退有度、知情识趣、说话轻声细语、哪怕武功差也在强敌面前对她不离不弃、还长得非常漂亮的郎君……完全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嘛!

她自己因为练武,没时间读书,认字也不多,她天然对那种能说会道、写字漂亮的小郎君有好感。

然而今日,她扮演的那个侍女,脸那么黑,长相那么普通。他都没看清,就扑上去,他如饥似渴的表现吓到了她。

难道世家大族的生活这样腐蚀一个人?

亦或者,张文澜其实从来没变过。他本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只是当年瞒着她罢了。

少女心情有些低落,但她很快调整好:很好,她又发现一个他是坏坯子的证据了。

姚宝樱:“你酒量这么差?”

张文澜:“应该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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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差啊?

小娘子不快,张文澜观察半晌,将手边的汤水端给她喝。她看也不看,闷闷地一饮而尽,喝完后舌尖清甜,才想起这是侍女给张文澜这个醉鬼熬的。

姚宝樱偷看张文澜。

他挑着眉看她,目中带一丝小意:“我怎么你了?你这样不满?”

姚宝樱道:“你做的好事!”

张文澜心头一顿:他做的“好事”太多了,一时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难道她要挑破下午的事?因为他的忘情,她害怕了,不愿意陪他做戏了?

他得想个别的法子留住她。

下药怎么样?他让人研制的那些药,有哪些可以用出来?

或者,让大兄出来。不行,大兄是一个筹码,此时用,她当真对大兄生了情怎么办?

要不,让高善声……

张文澜脑中一千一万个主意,面上却清清静静,不表现出来。而他一径沉静的时候,姚宝樱劈头将什么东西朝他扔下来。几页纸落到张文澜身上

,她站在床榻前,一副要审问他的样子。

张文澜取过她扔来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便认出了两页纸上的内容,是两张暗榜上的通缉令。

暗榜出自鬼市,而张贴暗榜的背后人,正是张文澜。第一张“杜员外”的暗榜是无意中被姚宝樱揭的,毕竟那时候,张文澜不知道姚宝樱来到了汴京。但第二张“高善声”,便是张文澜有意控制,让姚宝樱揭的了。

为了让她看到那张暗榜,张文澜与鬼市做交易,取消了别的暗榜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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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姚宝樱拿出原文来,显然是她在他的书房中找到了。

张文澜放下心。

原来是这桩事啊。

这步棋,终于有用了。

张文澜捏着这两页纸,研究时,他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因他认出这两页纸,并不是自己书房中的原稿,应当是姚宝樱背下了其中内容,她自己誊抄的。

她的字像刚学字的小孩子写的。

一笔一划,写得格外端正,自然也格外稚嫩。每一个字都圆圆的,看起来分外可爱。

张文澜眸中浮起了笑。

他那个忍俊不禁的表情,惹到了姚宝樱。

姚宝樱:“我写的字很烂?”

“不会,”他收笑收得好自如,“天然去雕饰。”

他抬眸望来,眸子静黑认真。姚宝樱心里一咚,想到了自己下午时翻书查到的上一句:清水出芙蓉。

哎。

他夸她好看来着……

姚宝樱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半晌别过头不接招:“你看清楚了,这两页纸,是我从你书房找到的。当初我来到汴京接到的杀人名单,就是你写的!”

她大声:“你自己要杀杜员外,你还跑去杜员外的乔迁宴上!我要杀杜员外,你还冲到我剑前拦我!你、你、你一路追我追出了汴京,惹出那么多事……可你才是那个坏蛋啊。”

她的指责调子,又夸张又真诚,在他听来很有趣,让他生笑。他点头:“似乎不错。”

笑个屁!宝樱瞪他:“之后我到高家,再到你家,就是你一路设计的结果吧?那高二娘子是被谁劫走的?也是你吗?”

张文澜不认这个:“我为何劫走我的新娘?”

宝樱心想“你觊觎我”,但她既不敢肯定,又因为下午的事而心慌。他的含情目仰望她,她只凶出一句:“因为你是混账!”

张文澜哂笑不答,他垂眼去捏着手中两张纸,反复观望。

他答非所问:“这两张纸,我收下了。”

宝樱管他收不收呢。

她见他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怒得坐下来,拍他身旁的床榻,痛心疾首:“我听说,鬼市不干净,鱼龙混杂的人很多,洁身自好的官员根本不会和鬼市做交易。你杀杜员外就罢了,你要杀的高善声,和你一样是官。你这样,就不怕被别人知道吗?”

她来汴京前,可是特意打听过鬼市的。

她知道张文澜不算什么清正好官。

可她也没听他如何鱼肉百姓,贪污枉法。她以为他一心一意在爬他的官位,心里本来还放松,不用和他对上了。但现在看起来,他手伸得太长了。

张文澜轻声:“你关心我啊?”

姚宝樱:“鬼关心你啊!我是觉得、觉得……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果有人告发你,你不就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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