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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吻下来,鬓发间的汗落到睫毛上,他的眼睛更黑更湿了。姚宝樱不敢看他此时的脸,她僵硬着扯开二人中间的帐子,好让他看清是自己。

但他可能真的醉得厉害了。

他笑着问:“你是谁?”

姚宝樱正要挑眉大骂,他捧住她的脸,那双眼睛凑过来。姚宝樱心头一抖,垂下眼睑,听他低语:“你是不是敷了粉、易了妆?”

张文澜轻声:“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俯身,再一次迎面抱住姚宝樱。在姚宝樱吃惊的目光中,他狠厉无比地拖住她往后拽。二人纠缠间,到木桶前往后一跌,两个人一同摔入木桶中。

“哗——”

好大的水花淹没二人。

书房外的守卫们面面相觑,然后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他们一下子了然,红着脸离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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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的浴桶中,姚宝樱万万没料到自己会落水。

她气冲冲钻出水面,大骂:“你这个——”

“嘘,嘘——”青年像水鬼一样从水下钻出,从后缠来,湿漉漉的手掌捂住她嘴,“你脸嫩,别让外面的人听到了。”

这还是人吗?

这是狐媚子。

这时候,姚宝樱已经不打算假扮侍女,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听到了。

她在他掌下呜呜咽咽,张口咬他手指,舌尖在他虎口处的红痣上一舔。

他朝后颤抖,仰颈一声难抑的喘。宝樱一僵,被他重新拉回了水下。

姚宝樱被压下水,睁圆眼睛,他搂抱住她,缠向她。

她瞪视时,他手指来抹开她脸上的黑粉,一点点晕开。宝樱被他摸得别过脸,好不自在。结果她一扭头,他一个吻落在她眼皮上,吓得她重新回头,警惕看他。

然后她发现他的气息乱得不正常。

他的发丝在水下荡开,如水草般裹着他的颊。他的面颊本被酒染红,此时却白得厉害,整双眸子格外迷离,看着涣散而美艳。

但他手抚着她脸颊,目光似要缠着她一同死去。

姚宝樱推开他,他发紫的指节,去勾飘在水中的她。她像灵活小鱼,他手指只勾住她一段发带,她逃走,他并没有力气追。

他垂眸敛目,明明近在咫尺,水晃动间,宝樱却觉得他时远时近,时哭时笑。长睫下,他那种低垂的眼神,温柔轻暖,

又断情绝爱,轻柔得近乎肃冷。

短暂的欲与疯,在此时浮出冰山一角:生死无顾,偏执织笼。痴心妄想,予我沉沦。

水雾蒸腾,衬得他妖冶又圣美。

姚宝樱心头厉跳。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转身迎向他,将他抱入怀中——这么一个用来洗浴的木桶,如果溺死人,就太可笑了吧?

如果他的侍卫们管她要人,她能说他是“为色而死”吗?

可她救他,却不纵他了!

爬出水面,青年瘫靠在木桶边缘,少女倾身迎上,跪在他腿上。

乱七八糟的姿势,已让宝樱疲于应对。此时,她掐住他一片绯红的下巴,垂眸冷睨他,姿态十分凌然。

姚宝樱发誓:“从现在起,你再敢胡闹一下,我就不手软了——”

“樱桃。”张文澜叹息般,朝她启唇。

姚宝樱怔一下,意识到她脸上的妆容恐怕冲干净了。

他贴过来,抱住她腰身。

青年衣衫不整,外袍已散,单薄中衣领子也扯开,荡出一片雪白肌肤。他眼尾薄红,唇色丹朱水光凛凛。

这个水鬼苍白糜乱,眉角眼梢蕴着风月无边,情色动人。

他一倾身,她被吓得生出应激,以为他又要亲又要抱,当下狠住心,一掌朝下劈去。

张文澜则无动于衷,他贴着她颈,含笑仰望,窗外照入的日光与浴桶中的水汽一道点缀在他根根纤长的睫毛上。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轻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姚宝樱的掌法,劈在了他肩头。

他靠在她肩头,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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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二郎与二少夫人在寝舍中关闭门窗,不许人打扰。

姚宝樱用自己的手段查了半天,觉得“清水出芙蓉”那句,应该是夸她美丽的意思。

她一整个下午心神不宁,此时坐在小榻边抱膝,都不敢往床上望一眼。她纠结又得意:人家夸她好看耶。

嗯,不能承认是她把人劈晕过去的。

寝舍幽静,炉香袅袅。漏更声不知断了几下,张文澜睁开眼,拢起被褥。他神色起初惺忪,后看清坐在榻前的少女。

对上她圆睁的含着一丝怨气的眼睛,青年靠着床木端坐,波澜不兴,并无异常。

姚宝樱心头想:你装什么啊?你白日那副风流得几乎下*流的样子,我都看到了!你你你对我……不要脸。

不等她为白日的事找个借口,她便看到张文澜以手撑额,唇色很寡:“你为何在这里?”

我们是假夫妻,我还能在哪儿?!姚宝樱憋半天,朝他试探着问:“阿澜公子,你不记得白日的事了吗?”

“什么事?”他若有困惑地垂眸,又恰到好处地掀睫,青黑色的眼睛还是宁静无波,“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姚宝樱已昏昏沉沉大半日了,这时一口血堵在嗓子眼: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虽然我也希望你遗忘某段,但你到底是不记得哪段啊?

第32章 虽然不叫人头落10

张文澜深知,痴心妄想,过犹不及。

他可以借着醉酒靠近她、撩拨她,清醒时,他便要再次退回安全的距离。

他深知旧年带给她的阴影太深。虽然他至今不觉得自己当初那样做,有何不妥,但从姚宝樱大哭大闹甚至远离他的结果看,她对他几多厌恶,倘若他一味强迫,她会更加远离。

若她是寻常柔弱女子,只要嫁给他,他便有千万种法子将她困于后宅,困于自己身畔。但长达三年的思量,张文澜在困惑与愤怒中,已经明白,他是想困住她,但他不想毁了她。

他喜欢的是开在树上、飘在风中的樱桃,不是被碾碎、泯为尘烟的花沫子。

要这样的姚宝樱留在他身边,他既不能一味袒露自己的险恶,却也不可一味用柔和的表象哄她。

半好半坏,与她心中所想相符,她大约才会既警惕,又不至于远离。

很多时候,他拿捏着分寸,见她在身畔,碰也碰不得,摸也不能摸,任何一丝克制不住的靠近,都需要寻找借口寻找机会。

稍微有些麻烦的,是在放肆纵情后,将情思重新收回藏好。

正如此时此刻。

豆烛闪烁,床帐后的青年,歪靠着床柱。他恰当地伸手揉着自己额头,眉头轻蹙,神色恹恹,再配着他这副苍白的脸色,实在将宿醉后的身体不适,表现得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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