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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孟涧反倒自己笑出声,五官扭曲成团:“你在报复我吗,彭庭献?”

“你算什么东西,我报复你?”彭庭献环起了胸,言辞更利:“你在我这儿的地位连buddy都不如,buddy都知道考虑自己,你除了一天天围着我转,像个没自尊的工具,有哪点值得我喜欢?”

孟涧一时间屏住呼吸。

“我给你的脸够多了,孟涧,世界上有的是比恋人更长久的关系,你把握不住,那就什么都没得做。”

彭庭献冷笑着说完,给出致命一击:“我讨厌眼巴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狗,你越倒贴,在我这儿的标价就越低———贱东西,以后少让我碰到你。”

说完,他径直转身离开。

孟涧在原地如遭雷击,他感觉自己用心搭建了二十九年的城堡在这一刻坍塌,直到此时此秒,他才真真正正看清了彭庭献这个人,触及到他冷血傲慢的底色深处,见识到他扭曲的爱情观。

他在原地驻足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新年夜的钟声将监狱敲醒,天还未亮时便听到有人庆贺。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环绕整个帕森,钟声和笑声交织,六监礼堂里也不间断地传出音乐。

彭庭献醒来时,破天荒发现程阎比自己起得早,他穿上了用薪水购置的新衣服,一身红,喜气洋洋得很。

“过年好啊。”

程阎还主动朝他打招呼,将他从床上拉起,和他握手:“快起来,别睡了,一天天赖在床上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话太耳熟了,熟得不行,彭庭献对他说过不止一次。

“啧。”

床上的人目露不耐,脸上写着烦躁,眼色也很阴鸷:“别碰我。”

他无情甩开程阎的手,嫌恶不是一星半点。

“哎,不是我说,”程阎莫名笑出了声:“在这儿过年委屈你了是吧?什么日子啊,还心情不好,今天除了八监,所有监区都开放自由权限,你不出去走走?”

除了八监?

彭庭献果然脸色又差了一分,他嘟囔着说了句什么,程阎没听清,又犯贱地拍了他肩膀一下火速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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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醒来后彭庭献没急着起床,他又在监舍躺了大半晌,期间,时不时望一眼天花板。

事实来说,他翻身的次数比眨眼还要频繁,来回碾转几番,心头渐渐感觉蒙了层什么东西。

一种抓不住的、虚无缥缈的恐慌感。

这滋味着实不太好受,于是上午十一点钟,彭庭献终于起了,简单洗漱过后,他走出五监,漫无目的绕着外面溜达。

第八监区没有开放权限,即便现在周围人来人往,自由串门的犯人很多,裴周驭却不具备这样的资格,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礼堂监工,今天是新年夜,按理会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兜兜转转,彭庭献抵达了上次那片站岗台。

临近午饭时间,礼堂周边的工人走的走,散的散,只留几个狱警在检查治安,有人朝彭庭献瞥过来一眼,认出这位是大名鼎鼎的R星首富,摸了兜里红包,故作轻率地走过来。

“人手一份,你的,”他招了招,很随意的样子:“拿了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事。”

鼻孔几近翘到天上去,在做出这个行为之前,狱警便从许多人嘴里打探过彭庭献的为人———只要大方给一点优待,这位富商其实很好攀谈。

然而过去了半分钟,红包也没有人接。

狱警上扬的脸庞逐渐降下来,瞪着他,似风雨欲来。

彭庭献很反常地陷入了沉默,双手环胸,不甚在意地揉了揉眉心,不语。

那伸出去的红包也慢慢收了回去,狱警表情变得不对味,“嘶”了声,张口就要训他。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在这儿干什么。”

男人嗓音磁沉,彭庭献和狱警同时回头望去,狱警脸上积蓄的怒意一刹那间扫荡而空,他怵了下脖子,装作懒得追究的样子,闪身溜走。

彭庭献余光睨了狱警一眼,没接话,裴周驭抬脚走了过来。

“在这儿干什么,”他重复问,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欺负你了?”

还是缄默。

他身上的不寻常实在是太明显了,裴周驭定定看了他两秒,然后,后背微弯,两只大手撑在了自己膝盖上方,用那样自下而上的视线盯他眼,沉声:“不开心?”

这次终于有了点回应:“没。”

彭庭献看上去语无伦次的,否决完,又闭上眼,莫名吐了一口气。

四周留下的人更少了,大家都奔向食堂吃饭,脚边只余风和落叶。

“咔嚓”,一片落叶被踩断,裴周驭不疾不徐又凑近他一步,同一时间也直起了腰。

两人再次回归平视高度,彭庭献难得把心事写在脸上,他不说,那就等。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直到过去十分钟,彭庭献才摸了把自己的脸,开口:“小裴,昨天贺医生来找我了。”

裴周驭淡淡“嗯”了声。

“她发现了后门卡车的漏洞,告诉我,这是很大概率成功的越狱方式。”

稍稍一顿,彭庭献声压降下来:“你和霍云偃,私底下忙的是这个吧。”

话题点明到这里,他才肯抬眸对上裴周驭的眼,一束复杂的视线。

裴周驭却平静得多:“是。”

“你们,打算多久出去?”彭庭献紧跟着问。

“你想呢。”

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把问题抛了回来,彭庭献沉吟几秒,低声说:“我不想。”

一缕寒风拂耳过。

裴周驭一向不悲不喜的眼里终于有了那么点波澜,他看上去并不诧异,只是一时停止了措辞。

彭庭献缓缓继续道:“我很早就察觉到你们在背着我忙一些事,八监那天,我以为送我走只是下下策,或者紧急处理的手段,没想到,这个念头对你已经很久了。”

裴周驭还是“嗯”了声:“继续。”

“我———”,这次停顿时间更长,彭庭献感到措辞吃力:“你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这样离开,对吗?”

他眼中迸射出希冀,仿佛只要裴周驭出现片刻迟疑,他下句话就会立马给出对策。

但裴周驭也能一眼望穿他的小心思。

“是,”他这样回答,语气有些硬:“这是我希望的方式。”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彭庭献腹中修改多次的草稿一下子丢到风里去了。

心底涌入一股晦涩难言的情绪,既释然,又掺着些许惆怅,接下来这个问题对彭庭献来说有些说不出口,但本能大过理性,他还是想平复自己今早那份恐慌:“如果,我们先后离开监狱,你会有作出改变的打算吗。”

有点隐晦,裴周驭暂时没接话,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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