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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中咽气的。”
外面忽然刮起猛烈的风,打在钉了木头的窗扇上,嗡嗡作响。
夏昭衣继续道:“你不惧恶名骂名,只要威名,似你这种人,最喜爱得便是掌控别人的生死,把玩别人的痛苦。”
“你现在切实感受到的恐惧,是你曾经脚踩着别人时,心里最痛快的那一瞬。”
“被你踩着的人越求饶,越害怕,你就越开心,越爽快。”
“可是没有想到吧,有一天,会轮到你的头上。”
“真可怜,杀你的人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摇尾乞怜讨好了一辈子的主人。”
陆明峰忽然睁眼,仇恨厌恶的目光朝长板凳上的少女射去。
夏昭衣看着他的眼睛,继续用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缓缓说道:“可怜你辛苦忙碌了一辈子,到头一场空。”
“并且你会死得很惨,李据现在如此恨你,你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你曾经如何让别人生不如死,李据现在就会如何让你生不如死。”
“而实际上,”夏昭衣骤然一笑,甜美清艳,“你没有做半件对不起他的事,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这,也算是千古奇冤了吧。”
这一句话终于让陆明峰发疯。
他被吊着的铁链发出争鸣声响,但任凭他努力想要挣脱,人力哪能掰断铁链,更别提他如今的姿势连发力都难。
夏昭衣从长板凳上起来,缓步走过去,笑道:“你很生气,愤怒,可你无能为力。你以为的位高权重,实则什么都不是。而更惨得是,你还是被陷害的。”
“不过,你放心,”夏昭衣停下脚步,“我会替你报仇的,你的死只是个开始,没多久,同样潦倒悲惨的李据就会来陪你了。”
“唔唔唔!!”陆明峰用力发出声音,但嘴巴被一大团布堵得结结实实,他着实辛苦。
夏昭衣目光变得冰冷,一字一句道:“就如同,我替我夏家报仇,替京兆府少尹朱岘朱大人报仇,当年,就是你亲手杀的他。”
“我不喜酷刑,不喜虐待凌辱,但是陆明峰,我喜见你被凌迟,被千刀万剐,被万夫所指,被世众唾骂。”
“你啊,”夏昭衣可怜地看着他,“真惨。”
陆明峰竭尽全力挣扎,不得。
看着少女转身离开,离开途中还将长板凳退回原处,陆明峰浑身发抖,双目睁得通红。
待牢房的门被重新关上,他喉咙深处发出刺耳力竭的闷吼,徒劳无功又挣了两下,他抬起头,眼泪掉了下来。
暴雨疾驰,烈风呼号。 网?址?F?a?b?u?Y?e????????ω?ē?n?????????5?????o?M
夏昭衣离开刑部,头上戴着从金兴酒楼里带出来的斗笠。
天都快要亮了,还在病中的她却没半点睡意。
她低着头,沿着僻静处的沿廊一步步往玉桂街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似有所感,她抬起头。
昏暗的天光里,一个高挑清瘦的男子站在前面飞檐下,宛如笔挺的松竹。
他手里执着一把伞,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包袱,正无声望着她。
夏昭衣轻轻皱眉,没有料到他会出现。
“沈冽。”近了后,夏昭衣低低叫道。
“我得知李据来过,便猜你也会来,故而来等一等。”沈冽说道。
夏昭衣在黑暗里深深看着他,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头滚烫地浇灌着。
沈冽将手中包袱递给她:“披上吧。”
里面是一件轻薄的秋日短篷,外面的料质为光滑柔顺的金羽绸锦,短时间内的雨丝和雨滴不好渗入。
“多谢了,”夏昭衣穿好后道,“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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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冽抬手贴着她的额头,还是烫的。
夏昭衣的声音变轻:“你等了很久。”
“不久。”
“你的手指很凉。”
沈冽的伞面倾来:“回去吗?”
“嗯。”夏昭衣应道,抬手去解斗笠。
沈冽阻止她:“就戴着。”
“会把你的衣衫弄湿的。”
“我无碍。”
夏昭衣拉下他的手:“听我的。”
她将斗笠摘下,往外甩了下水,而后将它绑在了沈冽的左臂外。
“给你当盾牌,”夏昭衣抬头看着他,“你定要将大半的伞都给我,这斗笠便用来护你,聊胜于无。”
说着,夏昭衣朝他挨近一点:“……然后,我们走近点,就能……少淋点。”
雨很大,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泥土味,属于少女身上的气息根本不可能闻到,但沈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安静垂眸,沉默看着她的眼睛,乌黑雪亮,清澈如水,不管发生什么,她永远都会坦荡真诚地看着你。
半响,沈冽很轻很轻地“嗯”了声。
这边离玉桂街不近不远,因满城临丧,夜半不得马车惊扰,暂不想给灯前茶楼和金兴酒楼带回麻烦,所以沈冽单人单伞过来了。
雨很大,不时有水坑,他们走得不快。
很少会好奇别人去做什么的夏昭衣问起沈冽去了哪。
沈冽摸出一块小玉佩递去:“你看看。”
第1339章 尽早康复
玉佩很小,缠缚着玉佩的丝绦为暗黄色的拂须丝。
看清上面的结扣款式,和这枚玉上的雕琢,夏昭衣的声音变沉冷,道:“北元人的生生玉。”
“嗯。”
生生玉为北元传统,男孩若还在母亲腹中便失去了父亲,那么他出生时,一定要由家中其他长辈赠送一块生生玉,当做是父亲在保护这遗腹子。
若是家中无其他长辈,那就请那一带的德高望重的老者来送。
这生生玉专属于男婴,女婴没有。
也专属于有钱人家,穷人买不起玉。
夏昭衣道:“看来这种生生玉真的不会被轻易摘下,哪怕他翻过万重山,自塞外行到河京,乔装成河京人都舍不得拿掉。”
沈冽道:“这倒是未必,这块生生玉的主人不是在城内,而是在城外。”
“你的意思是,他还未进城摘下,或是出城之后再戴上的?”夏昭衣低头端详,很快发现重点误,“那么,他死了吗?”
“死了。”
夏昭衣想了想,道:“是康山面馆的人吗?”
“是安仁堂药房的人,我们追杀了十九人,他是唯一身上带着北元特征那一个。”
夏昭衣一愣:“你一夜未归,便是出城去杀他们了。”
“嗯。”
夏昭衣看回手里的生生玉,再抬头看他:“沈冽,谢谢你。”
沈冽望入她眸底:“为何谢我?”
“我替我姐姐,还有所有在北境关外战死的士兵们,谢谢你。”
沈冽止步,认真道:“阿梨,不足为谢,我岂能任由这些北元人在我们的土地上来去如他家。”
夏昭衣微微一笑,将玉递回给他。
回到灯前茶楼和金兴酒楼,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