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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中一块石板,那下面竟是空的。
耳听着声音快到来,小刀干脆下去,从里面伸出手,把石板盖好。
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小刀艰难适应视线。
空间不大,约有两间居室,空气里散着他极其熟悉的防腐膏药。
这膏药,他已多年未闻了。
寻到一个灯台,小刀点亮烛火,书桌对面的墙角摆着一个大柜子,柜子里边全是零碎的干尸块,以手脚居多。
好多手掌的五指被剁掉了,只剩光秃秃的掌心。 网?阯?F?a?b?u?页?í??????????n????〇????5?????????
小刀翻了阵,朝其他地方看去,小声嘀咕:“这地方,主人为何不跟我说呢。”
以往,主人什么都告诉他,让他做的。
除却书桌,书柜,和这个盛满尸块的柜子,这暗室中再无其他。
小刀回到书桌前,拿开镇纸,空白的纸张下面,有一叠写满墨字的纸。
“荇菜半两,苍耳半两,蕨菜半两,蕈菌半两,莼菜半两,待凤入竹林,取其脖颈软肉,热油浇于诸菜之上。灵也,仙也。”
这些皆为野菜,小刀想到它们混煮在一起之味,不由面露难色。
风清昂喜欢吃东西,且他吃东西时除却必须要腌制的食物之外,几乎不放调料,不加盐,不加糖,不加醋,不加酱,而且,他喜欢野味。
野菜,野果,野生的动物,野生的虫子,不论煮、蒸、焖、煎、炒、滑、炙,他全部不加调料。
下面还有五张食谱,皆是野外之物,且每张都有“凤入竹林”四字。
凤表雄,但风清昂行事向来乖张,离经叛道,在他这里,凤一直只表王,无雌雄具象。
所以,小刀猜不出这只凤,到底是哪只。
除却食谱外,下面还有玩具。
竹娃娃、布娃娃、木雕娃娃、闹竿儿、弹弓、风车、单柄小瓶、腰鼓板儿、小风幡……
风清昂看似真诚风雅,但小刀知道,他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以往他寄来的那些书信,前面文字干净整洁,越到后面,越渐潦草,读信之人看不看得懂,风清昂不会管,由着去猜。
但是现在这些文字,密密麻麻,每个字却都写得认真,可见其热情和兴致。
“多年不见主人这样了……”小刀喃喃道。
上一次见风清昂有这么浓厚的兴致,是其受邀去晔山,还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风清昂回来之后成日在说,那些仙风道骨的老者分明年岁见长,为何身手还这么好,他若是打得过便好了。
因为,他想尝一尝他们的肉,虽然定是又柴又老,但绝对很仙,神仙的仙。
最后,还真让他暗算成功,尝了一顿所谓的“仙肉”。
至此,他的心愿了却。
过去这些年,除却紫河车让他有着些许兴致,小刀再没看到过他对旁物有如此大的热情了。
这个凤入竹林的“凤”,会是谁呢。
小刀翻到最后几张纸,忽地一惊,信首竟写着“小刀欣阅”四字。
小刀于是在案后坐下,不知为何,他觉得脑袋有点昏沉。
打了个哈欠,他一行行看去,信上说的,是他们主仆初遇之时。
风清昂在信上大夸其眼睛明亮,富有朝气,少见的伶俐。
从未被风清昂这样夸过,小刀四十多岁的脸上露出开心神情和几分不好意思。
但看着看着,他越觉得不对。
看到最后一张时,小刀眼睛大睁,望向桌上的灯油。
他立即起身,准备离开,手脚却已无力。
才起来的双腿一软,他跌了回去。
随后,脖子上的肌肉也支撑不住了,他的脑袋歪在了肩上。
巨大的惊恐袭来,因为害怕,他彻底无力的手脚出现短暂僵硬和抽搐。
他艰难地移动眼球,从极其困难的角度看向信纸。
上面说,现在的他沾染了一身俗气,令人失望。
所以,他不想要他了,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了解他的过去,知道他去过哪里,最想去的地方又是哪里,所以,他不会容忍这样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汝且放心,汝之妻,汝之子,即刻便来陪汝,黄泉路遥,汝且慢行,等候她们。”
小刀口中吐出白沫,渐渐变为血沫,他的身体越抖越厉害,最后眼睛一翻,彻底咽气。
院子里的官兵们搜了一圈,因上面有不抄家,不乱碰财物的死命令,所以多余的东西他们也不敢乱翻,那些能藏人的床底和柜子都找去一遍,一看没人,他们便出来了,从地窖上的石板旁路过离开。
第1202章 古老华丽
跟被晏军带回衡香府受审的剑客不同,金家兄弟的屋就在这,所以夏昭衣选择就地问话。
不仅金十一和地上的金八,就连那几个侥幸活着的金家子弟,夏昭衣也没有放过。
高强度的逐一问话,加之亲友们的血泊和横死在侧的尸身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眼他们的鼻,几个金家人气息奄奄,但这岁数加起来还没金八大的年轻男女就是不让他们喘气。
两个时辰过去,天色大降,他们滴水未进,一身重伤,但即便是一开始就轻易妥协的金十一,这会儿却也三缄其口,吓得宁可去咬自己的舌根,咬得满口的血也不敢说。
无数火把从东北山上下来,“将军”二字传遍山野,因机关众多,沈冽出去接人,士兵们穿过月色下灼灼盛燃的桃林,一股浓郁腥气随入夜的寒风扑面而来。
空地上躺着二十多具尸体,满地鲜血凝固,暗红血块攀附着残破的长竹,夜鸦已至,于高空盘旋嘶叫。
来得不止晏军,夏家军来的人是左卫营郎将高舟,一瞧见在竹阶上跟金十一说话的夏昭衣,他立即赶来:“二小姐!”
随他一并来的夏家军士兵共三百人,煌煌灯火照亮竹苑,因沈冽在桃林外时已叮嘱过这里机关险多,所以高舟不敢妄动,听候少女的吩咐。
夏昭衣把金十一交给手下后,站在血泊前抬头打量整座竹舍。
听到身旁走来得脚步声,她没有侧头,看着竹舍檐廊下挂着的秋月三叶灯,缓缓道:“这次回衡香,我几乎走到哪拆到哪,但此处河山秀丽,林鹊争栖,桃花清艳,要夷平这座竹苑,想想这空出来得一块废墟,我竟有几分不舍。”
沈冽随她的目光望向竹屋,语声清和:“平了还可再建,这竹屋本也不是天然便有。”
金十二等人被士兵们从屋里抬出。
夏昭衣看着已浮起尸斑的尸体,顿了下,看向沈冽:“你的手,可否借我一看?”
“手?”
夏昭衣伸手握住他的左手,抬起来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
沈冽眉眼微愣,耳根悄悄变红。
两个人早有过不少身体接触,但现在,少女的手指冰冷纤长,号脉时指尖轻按,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