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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么?”
我想了想,摇头。
“那些蛇妖成千上万,该是个大族,我便将蛇妖出现之前这四海八荒有迹可循的族群都排列出来,再查了番荒古群山,所幸运气不错,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一幅古图,图上所绘的古山与轮回之境中出现的高山神似。”
我愣了,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无法去想象他是如何办到的,这该是件多么密集和浩大繁复的工程。
我道:“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怨恨才能让他下此毒咒,累及寒族生生世世。”
“他那一头白发便是天劫所赐吧。”
“五年前在九龙渊,他应该没有与九头蛇妖接触了。”我不解道,“现在这么多的九头怪出现在他身边,不知道从哪来的。”
“他也应该没有吃下心脏。”杨修夷叹息,“幸而有天劫,否则不知道他要如何烦扰你了。”
顿了顿,我低低道:“他对寒族下那个毒咒,真的会同我有关么?”
杨修夷长眉轻拢,拥紧我:“能与你有什么关系?不要胡思乱想。”
凤隐城那只九头蛇妖临死前的暴戾我挥之不去,我闭上眼睛,偏头在杨修夷怀中找了一个舒服姿势,道:“战鬼和界屏的那些事,你派人去找师公了吧。”
“嗯。”
“是不是,乱定了。”
“该面临的终究会来。”他淡笑,“别怕,凡界何时不处于险逆横患之中?”
“该面临的终究会来。”我低声重复着,抬起眼眸,“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像五年前那样?”
大雪纷扬飘下,他垂眸看着我,眸色清澈浩瀚,容颜映在冰天雪地里,晶莹如玉。
“胡说什么。”他微微拢眉。
我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唇瓣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任何话,靠回他怀里。
“不要乱想。”他搂紧我,轻声道,“已有凌霄珠和拂秣草能净人骨髓,便还会有其他,能找到的。”
我点头,望着皑皑雪地,道:“可是庄先生不会放着我不管的,谁也无法预料我这身子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庄先生他……”
“初九。”杨修夷不悦的打断我。
我抿唇,他这个样子让我心里酸涩的难受。
他俯首在我额上轻吻了口,道:“白悉真人那,我明日便令邓和去秦域那要一张行军图。”
“要他们的行军图干什么?”
“白悉真人所说的妖魔不会凭空生出,若真要对我们下手,他们一定早就有动静了。”他下巴靠着我,抬眸望向空中大雪,“师父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收到信后想必就会赶来,不管是妖魔鬼或其他任何混元界及蛮荒之地,他们都会去,不会任由那些人将战火烧至人间。”顿了顿,他道,“但我不想去。”
我微顿,抬头看着他。
他浓眉轻压,轻抚我的头发,望着我的眸色柔如池水:“初九,我想继续我原先的打算,除去你身上的浊气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我轻皱眉,垂下头,下巴又被他握起:“师父不会怪你的,没人舍得。”
我淡笑:“你为什么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也笑了,修长手指从我耳际滑入衣襟,摩挲到一根红绳后轻轻抽出香囊握住:“结发同心,你忘了?”
我伸手将他的手背包住,笑道:“又来了。”
第442章 十万战鬼
多日大雪,终于得见停下,长野上银装铺陈,茫无边际。
我们一早便赶往万琴都北疆必经的长道,长道往东有一排绵长十里的楼宇,类似于驿站,专提供食物住宿。由于战事吃紧,如今至少也要三个魔奴换取一夜,所以很多客栈都清冷无人,那些平民和一些不愿意便宜客栈掌柜的富贵人家都聚往了南面山脚。
秦域一个玑客在此有几处房产,其中一家名为珠玑楼,我们赶到时已是正午,掌柜和伙计们都早早的等在那,一旁还跪着许多不敢抬头的魔奴。
“干嘛跪着呢。”师父进去时看到,道,“让他们起来吧。”
“还不快起来!”掌柜忙叫道。
“我可不想我徒儿轻易受人的拜。”师父嘀咕着,背手往前走去。
木萦扶着我下马车,闻言撇嘴,低低道:“这仙人还真是讲究,见不得人好啊。”
“别胡说。”我道。
我懂师父的意思,受不起的拜不能受,否则会损运道。这些都是旁门左道的说法,师父以前其实并不在意的。
上至二楼,我们被迎入一个别厅,大约知道这里的食物不好吃,所准备的都是从凡界而来的糕点瓜果。
师父歪靠入一方软榻,从怀里摸出本书翻着,我推开窗户,寒风扑面而来,可以看得很远很远。
已经快二月了,这一个月里我们一直没有离开万琴都。
杨修夷主动关心起炎族的战况,秦域的那些门客得知后近乎受宠若惊,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来找我们,杨修夷想要的信件资料全都一一送上。
杨修夷变得越发忙碌,我也没有闲下,查地图,翻书籍,和他一起列了许多清单和图纸。
我嗜睡变得严重,有时午夜梦醒,杨修夷还伏在案前,怕中天露盏太亮会影响到我,他只点着烛灯,暖霭烛火将他的高大身影映入屏风里,是我心中最静谧永恒的高山。
“少夫人。”唐芊笑着唤道。
我回过头去,她笑眯眯的:“是在想少爷吗?”
“你怎么笑得这么贼。”我故作嗔怒。
“少爷就在楼下和人讲话嘛,少夫人要是想了,我这就去喊一声。”
“喊什么喊,他自己不会上来啊。”师父叫道。
“他有要事吧。”我道。
天下又飘落雪花,我伸出手,指尖接住数片,揉搓成细水,很冷。
待师公他们过来,怕是又大雪纷扬了,希望他们路上能顺安一些。
杨修夷上来时我已睡了,迷迷糊糊醒来,身子在他的怀里,他倚着窗口看书,觉察到我的动静,将我搂紧,笑着亲了我一口。
我微微起身扶住窗口,雪真的变大了,长道那边依然人来人往。
我说不出是什么心绪,一面很想见到师公,很想他,一面又在害怕。
天色渐渐黯下,我始终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头,杨修夷搂着我,不时往我嘴里喂点瓜果。师父仍歪靠在那,动不动从书里掀起眼皮瞅来,拿着阴阳怪气的腔调哼了又哼。
“主人主人,是不是他们!”呆毛不知何时过来的,忽的兴奋指道。
我循着它的所指往另一边望去,风雪中一支长长的马队正从山脚平谷中拐来,两个老头骑着小毛驴走于最前,穿的不多,有说有笑,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竿,漫不经心的轻轻拍打着小毛驴的脖子。
“是丘前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