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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看着我,黑眸愣怔。

我皱眉:“怎么了?”

他敛去神情,打开那个小木盒,淡淡道:“这个印纽也是沈老先生给你的吗?”

“是沈云蓁找来的。”我捡起那封信要拆开,被他忽的摁住,“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会看的。”

“这封信跟顾茂行没有一点关系,“我严肃道,“是关于魔界和万珠界的,沈老先生这么重视,让我觉得害怕。”

他别开视线,有些恍惚,顿了顿,回身抱起我:“别想那么多,明日就要去你家了,这些事先放放。”

我看着他:“怎么觉得你有点怪怪的。”

他一笑,凑到我耳边,低哑道:“腰好点了么?”

我的耳根立刻就红了:“没,没好,你前天太用力了……”

他笑出声音。

我想起前日看了某些书后我有样学样去他面前晃悠的场景,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被他塞入被窝,我懒懒的伸了个腰,他脱掉外披的大衣一躺下,就被我手脚并用的缠住。

长指将我的头发轻轻梳理,拨到肩后:“冷么?”

“冷,“我无赖的笑道,“抱紧我。”

他伸手搂住我,黑眸深深的镌刻着我的眉眼,像一汪难解的深潭。

我无端觉得不安:“怎么了?”

他将我往他胸口压去,柔声道:“没事,就是看你的脸上终于长了点肉,睡吧。”

我在他怀里睁着眼睛,乖乖点头,但其实一点困意都没有,一想到明天要去月家村,我的心就难以平静。

不知不觉睡着,睡得很浅,依稀做了个梦,但记不起梦中境况。

大约过去两三个时辰,门外传来几声轻微的叩门声,杨修夷转醒,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将我的被角摁好,俯首亲了亲我。

临出门时,他脚步一顿,向书案走去,黑暗里声音细细沙沙,像在整理书册,我呢喃道:“你要去哪。”

“明日同你说。”他回到床边,拂开我的碎发,语如温阳,“我让唐芊过来陪你?”

“大晚上的别吵人家。”我懒倦的翻了个身,“你快点回来吧。”

他笑了笑:“嗯。”

他拉开房门,楚钦低声叫道:“少爷。”

“走吧。”杨修夷轻声道。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很亮了,床上暖烘烘的,带着点炭木香,我趴在床边往床底探目,烧着两个炭盆。

“少夫人醒了。”唐芊收拾着我昨天穿过的衣衫,转身对我一笑。

“杨修夷没回来吗?”

“还没,“她抱来一套雪白的干净衣衫,“少夫人今天穿这个吧。”

我道:“以后你多睡一会儿,我现在有暖玉了,不用特意烧炭盆的。”

“谢少夫人。”她笑着揖礼,“不过还是要烧的,少爷说少夫人睡觉戴着暖玉不舒服。”

我爬起来:“听我的,别管他。”

“好!”她笑道。

虽然这么应了,但我知道她还是会听杨修夷的,我叹了声,接过她递来的衣服。

已快巳时了,空气清清冷冷,街道以硕大了白色方石铺就,缝隙里有许多凝露的苔藓,踩上去滑滑的。

师父和狐狸坐在客栈后的大湖旁,比宣城的柳清湖要大一些,这么冷的天,围在湖边的菜农却比街上更多。

我慢悠悠的晃过去,一屁股坐下,抬手就抓来一个小笼包,师父拿筷子一敲:“太阳晒屁股了才爬起!”

我缩回手,待他将筷子收走,又伸回去捡起。

狐狸给我叫了碗枣羹,我左手贴着暖烘烘的瓷碗取暖,嘟囔:“睡不好。”

“那臭小子呢?”

“半夜就出去了。”

“半夜?”

我点点头,往嘴里再塞了个小笼包。

师父若有所思的托起腮帮子,摆弄着调羹。

他少有这么心事重重的模样,我伸手在他脸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想那个臭小子。”师父看了我一眼,“看他每日处理那么多事,得亏他脑子没乱。”

花戏雪问道:“那个庄先生,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吗?”

师父嗯了声,我垂下眼睛,往嘴里送汤水,提到那个姓庄的就心烦。

我们用了能用的所有关系,收到的答复都是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南宫夫人听说左家那些事的背后始作是他以后,吓得面都青了,而那个据说唯一跟庄先生有交情的洄卿长老什么都不肯说,师公写信给乘宜宗门的宗主,托老宗主亲自去劝说都没用。至于风华老头和行言子那边,像师父这样和风华老头有半辈子交情的都毫不知情,就更不提其他人了。

前几日杨修夷和师父商议,打算等从月家村回来再去昆仑乘宜登门拜访洄卿长老,礼不行就来兵。师公也表示同意,毕竟这个庄先生实在可怕,他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人,不仅仅是威胁到我。

师父轻踢了我一脚:“那封信,那小子研究的怎么样了?”

我咽下嘴里的东西,随口道:“什么信?”

“不是说有封信么?”师父挑眉,“什么魔界,万珠界的,你死活不说是谁给你的。”

我愣了:“我什么时候跟你提的信?”

“他偷听的。”花戏雪没好气道。

师父不耐烦道:“那小子要看不出什么名堂,你让他给我好了,他整天忙这忙那,就他厉害,为师一百多年的阅历还不比他多?”

我缓缓皱眉,似乎有些印象了。

我和杨修夷单独聊天讲话,师父总爱凑过来瞎听,那天我和杨修夷提到这封信的时候被他听到了,跳出来问我是谁。

我一顿,一丝凉意从心头钻出。

我和杨修夷早早便提过那封信了?

花戏雪看着我:“猴子?你怎么了?”

脑袋变得昏沉,我放下调羹:“我回房一趟。”

穿过人群和小道,我飞快奔回客栈,唐芊和玉弓跟来:“小姐?”

我推开房门,气喘吁吁的奔到书案前,哗啦啦翻着那些书册,一封信从一本书的夹层里掉了下来。

我捡起信封,定了定心神,拿出了信纸。

很厚的一叠,信页整整十七张,行文精炼,若换师父来写,洋洋洒洒,兴许都能出本书了。

前***纸页是沈钟鸣三十年前写的,所提皆是他前世之事。

那时他被那几个尊上选中去魔界其实是送死。

魔界如蛮荒大地,多年战乱,从未安宁,他同另外五人一起,随一个叫沧拂尊上的男子去到一个湖潭。湖潭里黑雾笼罩,积满尸体,还有好多将死未死在那绝望等待毁灭的,其中就有一条濒临死境的青龙,后来被他剜下了龙目。

沈老先生说这是一个邪阵,待戾气沉积,再以鹤水旗召聚亡灵,便能汇成巨兽,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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