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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很缓,蔡诗诗迎上去伸手扶他,柔声关怀道:“是不是惊到你了?”

左显淡淡摇头,抬眸朝婴儿哭声的方向望去。

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很高挺的鼻梁,长眉微拧,似乎不太开心。

蔡诗诗忙对那两个抱着孩子的仆妇叫道:“快送他们回屋里去!”

“咳咳咳……”

左显握拳轻咳,静下后朝我望来,眼眸微亮:“姑娘,今年芳龄可是二十有一?”

我脸色绷紧:“是。”

他淡淡一笑,温润清和:“姑娘,我等了你两年。”

听着好耳熟,跟沈云蓁说的一模一样。

蔡诗诗一愣,颤声低叫道:“你认识她?”

桂花香溢,轻轻拂来,左显一旁的随从上前,对我恭敬道:“姑娘,少爷身弱,不宜久站,借一步到书房说话吧。”

蔡诗诗似懵了。

我也懵了,但眼下哪有选择,只能点头:“嗯。”

我走上去,左显转身,蔡诗诗忽的拉住他:“凌孚!”她紧张难过的朝我看来一眼,“你带她去书房,去书房说什么?我能不能也,也……”

左显看着她的黑眸变得冷漠。

蔡诗诗怯怯松开手:“好,你先去,我给你热着饭,我等你一起……”

“不必了。”

蔡诗诗点头:“那,那好……”

她背过身去,抬手在脸上轻拂,大约是哭了。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沈云蓁说他们夜夜鱼欢,我一直以为很情深意浓的。

一路跟着左显进了书房,那随从将门窗尽数合上,而后告退。

屋里什么都没点,屋外的中天露透过薄薄的纱窗穿透进来,就像月色似的,一地淡芒清和。

我的目光在他乌木书案上的一叠墨香书册间流连,不知道他葫芦里藏着什么药。

他伸手往月牙凳上虚礼了一下:“姑娘请坐。”

我走过去坐下。

“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田。”

他微微沉吟:“田初九?”

“你还真能猜。”

他笑了笑:“二十一岁,姓田,且身怀异术,如此奇女子,不难猜。”

“身怀异术,你知道我是巫师?”

他又一笑,颇为洒然,没有说话,蹲下身在一旁的水墨白瓷画筒中翻找着。

我又道:“那你可真不怕死,我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敢把我叫进来,独处一室。”

“在下想请姑娘帮忙。”他取出一卷画轴。

我叹了声,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

他走过来,将画卷小心铺开。

画中情景为腊月隆冬之,画中女子独坐轩窗,眉目恬然,手里握了枝**凑在鼻下嗅着,长发披散,有雪花落在她肩头,映的面貌越发皎洁雪白,皑皑清澈。

画工极佳,将细节都处理的惟妙惟肖。

一旁有小字题词: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第321章 后宅妇人

左显凝望着画中女子,低低道:“这是我的夫人。”

我装傻:“你夫人?不是外边那个大肚婆,她……”

“姑娘方才问我怕不怕死,自然怕,可是将死之人,再怕也看淡了。”他如若未闻的打断我,伸指拂过女子的眉眼。

语声寥落空寂,我听着无端有些难受。

他转眸看我:“田姑娘,你能否帮我找到她?”

我抿唇,顿了顿,道:“那些图形,你从哪看的?”

“园子里的?”

“嗯。”

他温然笑了笑,有些自嘲:“梦里。”

我讶异:“梦?”

“能用的办法我都用了,能找的人我也找遍了,我无计可施了。”他一笑,“如今看到姑娘真的出现了,才知这梦非假。”

“你知道这图案与我有何渊源吗?”

他淡淡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如何梦的?”

“说来怕姑娘不信,自云蓁离开后的第三个月开始,我便一直断断续续开始做梦,醒来记不清梦里的人和事,却知道用这个方法能引到一个可以帮我找到她的年轻姑娘。我一直自觉荒唐,可姑娘真的来了。”

这何止荒唐,简直匪夷所思。

“田姑娘……”他低低叫道。

我皱眉,抛开他做过的那些事不论,如今与他相处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却很喜欢他。

温润如玉,陌上如桑,他身上这样的气度举止令我想起了在十八墓前的孤独寂寥的独孤涛,但是他身上比独孤涛多了一层暖意,很舒服。

我不知道要不要把沈云蓁已死的消息马上告诉他,他若问我怎么死的,我手臂朝院外一指,呐,被你那娘子害死的。

而蔡诗诗为什么要害沈云蓁?还不是为了他?届时他会是什么心境?

更别提那恶毒的娘子现在已为他生了一对男婴,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让一个病入膏肓之人陷入这种局面,实在有些残忍啊。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我怎么听闻你娘子是与人私逃了,她都这样了你还要找她?”

“不会的。”他平静的望着画中女子,语气坚定低沉,“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当初她嫁给你时可当着全城的面羞辱过你。”

“羞辱……”左显敛眸一笑,“我确实该被羞辱,可那样才是她会有的做法,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想羞想辱,不必遮掩。云蓁心高气傲,心性刚烈,她最厌恶的就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绝对不会与人私逃,苟合不韪的,哪怕是为了故意辱我。”

我微有些愣,不无动容。

“那你想没想过,她会不会已经死了?”我又问。

“想过。”他点头,极轻的说道,“可就算死了,我也想将她的尸骨寻到,与我同葬。”

室内光线迷离,墨香入鼻,他的眸光像昨夜的庭前风,于清宵月色下带起一阵醉人花香。

这样的眸光,落寞,清寒,却又布着笑意,我在两个人眼中见过,一个独孤涛,一个萧睿。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田姑娘,能帮我吗?”他朝我望来,黑眸满含期望。

如果沈云蓁的鬼魄已去了阴司鬼界,那我一定爽快的答应,可惜沈云蓁现在还“活“着,我拿她的尸骨和别人同葬最起码也要征求下她的意见,而且,连沈云蓁自己都不知道尸体在哪呢。

我沉吟片刻,不答应也不拒绝,话锋一转:“你一定很爱她吧?”

“咳咳咳……”

他忽的猛烈咳了起来,欣长身姿微微弯曲,我忙倒水给他,他摇了摇手。

“你的病……”我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了下去,抬眉望着我:“我素未与人结怨,田姑娘今日却来我秋光居,莫非就是与蓁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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