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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自己跳……”
他恶狠狠的瞪着我:“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
可能比信上描述的还要恶劣一点。
但我不敢说出来,我咬着唇瓣,没敢说话。
他怒焰万丈,一把将信摔在了我身上,转身就走,我慌忙拉住他:“杨修夷!”
他头也不回,声音骤冷,冰如雪山寒霜:“你不用费心赶我了,我现在就走!”
我看着他,说不出是喜是愣:“这就要走了?”
他没有说话,浑身浴满怒气,震得我神思发疼发麻,我从未见他这么生气过,一时有些慌乱:“好,但,但你走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阴沉着脸,墨眉拧成一个死结,双目喷火一般瞪了过来。
我忙道:“等镯雀一百年后醒来,你……”
他烦躁的打断我:“不答应!”
“求你了!”我急道,“你这么一去,我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说上话了,你就看在师门关系上帮帮我!”
他面色一凝:“什么这辈子?”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杨修夷,我对镯雀有愧,等她一百年后醒来,我想麻烦你去告诉她,穆向才只是她的黄粱一梦。世上没有穆向才,没有曲婧儿,也没有我田初九。如果她不信,还是很恨我的话,那你就把我的骨头拿去给她发泄,用去打狗,用去捅茅坑,用去搅猪粪都可以,反正那会儿我也死了,我不会生气的!”
他浓眉一皱,粗暴喝道:“你脑子有毛病!”
我大吼:“我是认真的!”我松开他的衣角,难过道,“镯雀是真心待我好,即便我们几乎决裂,但在我生死存亡之际,她仍开口为我求情。我这次很过分,虽然这样的局面于她而言有许多好处,但我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我连她跟穆向才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他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你今天一走,我们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见面了,以我们的交情也不可能有书信往来,所以这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你还是答应了吧,好歹也相处了六年,多少有点同门之谊,是吧。”
他的眸光突然沉定了下来,深深的看着我,眉心的结缓缓松开,脸色凝重,比刚才的怒火大盛更让我胆颤。
我弱弱道:“可以么?”
他一动不动的望着我,黑眸像幽潭古井,深不见底,流转着我看不懂的眸光情绪。
“杨修夷?”
他忽而长出了一口气,淡淡道:“你不用有愧,花妖不会怪你。”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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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去,目光穿过满城喧嚣,穿过市井繁华,落在远处的高山层峦之上,薄云急掠而过,似能闻到清爽的山岚雾气。
他沉声道:“你这个猪脑,你让**对镯雀下药,他便听你的么?你以为你那几句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话他会信?他想把你的醉梦南柯给倒了。”
我瞪大眼睛:“啊?”
“不过你放心,被我抢下来了,我把醉梦南柯给了镯雀,把你的那番话也说给了她听,我让她自行定夺。她三日后就会喝下你的醉梦南柯,你可以省心了,她是心甘情愿的。”
我愣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回望我,云影长天衬着他的蓝衣,像清新出尘的仙人。
清风吹来,将我的三页书信给吹走,调皮的在空中打了几个卷,我一慌:“快拦下!”
啪啦一下火花声,那三封信燃起红光,顷刻化为尘烟。
我松了口气,发现杨修夷仍望着我,不言不语,不见喜怒。
气氛安静的过于诡异,我打破沉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不是不爱管这些闲事么?”
他没有回答,漂亮的黑眸微微深敛,看的我越发心惊,良久,他转开视线,有些压抑的说道:“若我真走,你一点都不会留我吧。”
我安慰道:“山上日子苦了点,但你可以让师公多给你些……”
“你还要赶我走么?”
“那……”
“师父不时跟我说你说我坏话,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我……”
“你真的很讨厌我?”
我不假思索的点头。
他似没想到我会这么诚实,表情顿时僵在了那里,想起这些时间他对我的照顾,我顿时有些过意不去:“那个……”
他打断我:“那以后,我不欺负你,不打你,不骂你,不对你凶了……”浓眉微微轻蹙,他继续道,“我尽量对你,温柔点……”
我张大了嘴巴,警戒般的后退一步。
他似乎又生气了:“你这是……”
我顾不上了,张嘴大喊:“杨修夷!你在哪里!万象妖蝉来了!救命啊!”
他:“……”
第041章 细雨轻烟
这两天,杨修夷都没理我,我也很识相的不去惹他。
但当陈素颜离开的消息忽然传来时,我拉着他便匆匆的赶往南城,我们到时,她已经走了。
细雨如织,花木摇曳,叶片上的水珠儿纷纷跌落在地,路边有许多浅浅的积水,浸润了来往马车的辙印。
我站在破败的长亭外,抬眼望着远处平原上的重重屋舍,氤氲于细密的水帘中,似蒙上了一层淡白的雾。东风疾劲,雨花飞溅,路旁葱茂的万千青树被浸染景中,将我心里的离愁别绪又浓墨了几笔。
古道上不时有马车经过,激起一串水花,将雨幕下淡雅的景致搅拌零散,待声音越去越远时,天地又归为一片宁静,唯独淅沥雨声和沉吟的风声。
杨修夷青衣宽袍,广袖翻飞,撑一柄竹骨青伞站在我身旁。
风渐渐大了,几滴雨水打到我的脸上,凉丝丝的十分舒惬,杨修夷轻声道:“回去吧。”
我伸出手,雨水在我手心里积了小小一潭,我难过道:“她一定很早就在准备离开了,却等走了才派人告诉我,她知道我会留她的。”
杨修夷没说话,我抬起头,望着混沌的天幕,层云叠嶂,一丝云彩都无,我想起我在暖春阁上对她说的那句话,细雨轻烟,像极了你。
她就真同细雨轻烟,消失得仓促无影。
我轻叹:“杨修夷,你说陈素颜和穆向才在地下廊道相依时,会说些什么呢?”
他淡淡的摇头:“我不知道。”
“既然可以死能同穴,为何不能生共同衾?”
他顿了顿:“不知道。”
我回头看他:“你觉得她以后会怎么样,不许说不知道。”
他垂眸望我,眼神淡然如闲茶清水,忽而微微一笑:“也许她会去开家临水而筑的茶馆。”
“那穆向才会去找她吗?”
他无奈:“我怎会知道。”
“如果找的话,那找得到吗?”
他略略沉思:“纵隔万水千山,只要两心相牵,应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