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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你什么安排?”商远的表情?仍然不大愉快,“歇两天再回美国,还是尽快回去?”
贺白帆无奈笑了一下:“歇两天,我想打听点事情?,”反正?也隐瞒不了,他?坦白道?,“你们还记得卢也有个室友吗?以前在我俩租的房子里,你们和他?吃过饭。”
杨思思说:“记得啊,是个学历史的博士吧?”
贺白帆点头:“他?叫莫东冬,我以前加了他?微信,后来换手机号,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思思,你能不能在洪大找同学帮我打听一下?我想跟他?问些事情?。”
杨思思还未开口,商远说:“你要问啥?”
“我觉得郑鑫有点奇怪,”贺白帆干脆地说,“今天他?一见到我,立刻就说我和卢也是同性恋,在一起很多年,他?还知道?我叫贺白帆。我有种感觉……好像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和卢也的关系了,所?以今天见了我,他?才能确凿地说我和卢也谈了很多年,可卢也说那些照片是去年才被郑鑫拷走的。还有,郑鑫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商远面?露茫然,一时无言,杨思思则低头划拉着手机,忽然,她对贺白帆说:“是这?个人吗?”
屏幕上?是她的微信通讯录列表,其中?竟然就有一个叫做“馍咚咚”的人。这?人的头像是水墨风格的古装男子,剑眉星目,发髻高束,一袭白衣。贺白帆点开大图,只见右下角有一列模糊的小字:江湖沧海录。
贺白帆愣怔两秒,说:“是他?。”
第105章 泣告
尽管脚腕还痛着, 但这一整天实在太过奔波劳累,贺白帆刚一躺下,身体便像陷进?柔软的流沙之中, 他合上双眼,很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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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手机铃声吵醒时, 贺白帆朝窗外撇了一眼, 天空是灰压压的颜色, 他以为时间还早。
“白帆, 你?在酒店吧?”商远的语气有?些急促。
“我刚醒。”
“那就?好……我们过一刻钟到你?那儿。”
“怎么了?”
“呃,没怎么, 给?你?带个早饭吧?这儿有?热干面、清汤面、牛肉馄饨、锅贴,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都?行。”
“好, 那你?在酒店等我们啊!”
贺白帆奇怪地想, 他瘸着一条腿, 不在酒店, 还能跑到哪去?也许,商远怕他再去找卢也?
他拿起手机,确认没有?来?自卢也的未接来?电或短信。原来?已经十点过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 天空还是蒙蒙亮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商远和杨思思敲响房门。
商远将大包小包放在桌上:“买了好几样, 你?多吃点, 身体恢复需要营养呢。”
贺白帆点点头,端起一碗热干面,迅速地吃。他吃面的时候,商远和杨思思就?端坐在沙发上, 一个手扣膝盖,一个双手交叉,两人谁都?不说话,房间里?只有?贺白帆嗦面的声音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贺白帆吃完,放下筷子。商远说:“白帆,你?再吃点别的。”
贺白帆说:“饱了。”
“这家的锅贴很不错,”杨思思说,“你?尝尝吧?”
贺白帆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两个锅贴。
商远说:“那个馄饨也好吃。”
贺白帆静了两秒:“这顿是断头饭吗?”
商远顿时不说话了,杨思思抱起手臂,干咳一声。
贺白帆已有?预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可他不过是睡了一觉,几个小时的时间,又能发生什?么?
商远小声说:“是你?自己不吃的啊,待会吃不下了可别怪我,”他站起身来?,在狭小的空间里?踱了两步,“你?冷静点啊,我这有?个刚打听到的消息,卢也他……他今天一大早联系了正?在洪大的巡视组,递交了举报陶敬的材料。”
杨思思说:“我室友的老公在光电学院做博后,消息应该是真?的。他听说,材料内容非常多,涉及到的人也很多,陶敬现?在在住院,巡视组派人去了医院,学院领导班子也全被叫走了。”
商远拍了下大腿:“卢也真?是疯了,所以他收拾那个郑鑫只是前菜?真?正?的大餐在这?他图什?么呀?”
杨思思摇头:“我不明白,他留校不是陶敬帮的忙吗?这几年陶敬都?没招博士,据说卢也就?是他的心?腹、他指定的接班人……怎么会这样?”
商远“啧啧”两声:“敢情他不是心?腹,他是心?腹大患。但你?说,他和陶敬关系这么紧密,现?在他来?举报陶敬,这怎么看都?是分赃不均所以关系破裂吧?他能把?自己摘干净?我可不信!再说人家巡视组的领导也不是傻子。”
杨思思还想说些什?么,瞧见贺白帆的脸色,登时闭上了嘴。贺白帆的目光直勾勾的,却没有?任何?焦点,宛如一团无形的白雾,弥漫在房间凉冰冰的空气之中。
商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带着些无奈:“想什?么呢?”
贺白帆垂下眸子,低声说:“难怪。”
难怪昨晚卢也在CT室外,平静甚至近于温柔地对他说,保重。原来?那句话不是随口一说,更不是出于礼貌的叮嘱,他是真?的在和他告别。
贺白帆像是自言自语:“他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我跟你?说的没错吧,那小子神经不太正?常的样子,”商远看向?杨思思,“宝宝以前就?发现?了,卢也他——”
“我可没说卢也不正?常啊!”杨思思连忙瞪他一眼,“你?别乱讲,我当时说的是卢师兄他搞科研特别刻苦,特别拼命,我经常在实验室碰见他,而且他还在储物间支了个折叠床……这种搞科研的劲头确实异于常人……这也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商远说:“异于常人不就?是不正?常吗?”
杨思思骂道:“你?闭嘴吧。”
贺白帆说:“这是我们分手之后的事??”
“啊……是的,”杨思思沉默片刻,“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二零一七年冬天,那年冬天我印象特别深,武汉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冷得要命,储物间又没有?空调。我们开组会的时候,导师就?用卢师兄教育我们,说这么冷的天气他还为了做实验睡在储物间,有?他这样的劲头才能在科研上做出成就?……”
“真?有?病吧,没苦硬吃?”商远说,“冬天下雨又湿又冷,搞出个类风湿关节炎就老实了。”
杨思思摇头:“有些实验时间很长,确实得通宵守着,陶敬被学院处分之后硕士都?转走了,博士也就?剩卢师兄,他只能自己干。”
贺白帆问:“他这些年都是这么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