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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霁彻底沉默了。

这两句话之间的逻辑,经不起人性的推敲。

天生的眼疾,条件困难的一家,未经他的允许,替他放弃了治疗,转头又为他生下一个健康的弟弟。

如今他才20不到,弟弟更小,却争气极了,说是送去城里读书,转眼却搞大了一个姑娘的肚子。

女方家庭想趁女孩显怀之前,趁早把婚礼办了。

但急归急,彩礼却一分也没有少要。

这孩子这么一留,在十里八乡的要是传开,就不是一件好听的事了。搞不好,家族脸面都要败光。

这才急起来,特意一千多公里摸过来,当着面逼着小南要钱,闹得人尽皆知,家都不敢回,在店里住了好几夜。

如今完全健康的弟弟开始谈婚论嫁,却要先天残疾的哥哥出这份彩礼钱。闻霁越想,越不能替人咽下这口气:

“那你也不能让他答应这个事啊!这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吗!小南那个家就是个无底洞,他用他自己去填,填到他把命搭进去都填不——”

闻霁的话戛然而止,突地闭住了嘴。

他想起周岳每年寄回家的那些钱。不是只有小南一个人背负着不见底的黑洞。

他不该在周岳面前说这些。

周岳显然也不想再聊这些了,离开前台前,还是忍不住叮嘱他:“小霁,那个来找你按摩的客人...你是不是跟他走得挺近?”

闻霁眉心一动:“我没钱治病也不会卖了自己的,你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岳犹豫一下,说,“你治病的钱要是攒不够,我这里...”

“不用。”

闻霁拒绝得很快,换来周岳一阵沉默。

他有点尴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现在不是也还不急呢吗,没准明天医疗救助申请的答复就下来了,你甭操心。”

周岳没再说话。

深夜,周岳回去休息了,闻霁一个人留在店里值班。他把店门简单上了一道锁,在前台的一亩三分地里摊开一张行军床,窝在里头,抱着一支录音笔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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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笔里是喻昉越第二次光顾的时候,他偷偷揣在兜里录下来的对话。那人的声音像给他下了蛊,听过一次,之后再听蓝色软件里的主播,怎么听都觉得没那意思了。

闻霁心虚,总觉得未经人同意是侵犯隐私,所以从买到用,再到听,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天天揣在身上,跟宝贝似的,但在家里从来不敢拿出来,怕被周岳问起来,解释不清。

周岳毕竟是个直男,虽说大家相互尊重,平时心知肚明,也不主动提起问起,但有一些东西如果要摆到台面上来碰一碰,还是挺尴尬的。

他本来就是暂时借住在周岳家里,还是少给人家带去不必要的困扰。因此,闻霁愈发小心翼翼,把东西藏好收好。

半走神半认真地听着,录音笔里传出喻昉越满是怒意的一声“滚”。

闻霁打了个哆嗦。

录好的音频他原本想简单剪辑一下,但手机上的剪辑软件,他隔着一层朦胧的视野怎么也用不明白,这种事更不好求周岳帮忙,就只能每次在听的时候,把喻昉越那一腔怒气也听得明明白白。

他闭上眼,好像喻昉越腹肌的触感又被录音笔里的声音带回他的指尖。

闻霁呼吸急促了一阵,慢慢地转向墙壁…

过了一会,他突地双眼睁开,直起身来,抬头,茫然望向对面墙角——

漆黑的视野里,一点模糊的红光,一下一下地闪。

摄像头,在过去的十分钟里,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直对着他的方向,认真工作。

那一瞬间,闻霁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周岳把闻霁悄悄扯进更衣室里,指着角落晾得半干的内裤,问:“怎么回事?”

闻霁脸红着,低头,答得半真半假:“做了个梦,情难...自禁。”

【?作者有话说】

两个重点:

1. 本章点题!

2. 请记住这个小南和周岳(后者是很重要的一个配角也是副cp之一...不知道大家猜到了没有...

好的! 9子的话讲完了,默默退场...

第8章 夜宵,吃吗?

这场家宴喻昉越本不想来。

但这一晚,喻老爷子提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喻昉越一定要来。

喻昉越很少忤逆爷爷的意愿,被这么三番五次地叫,最后还是如约现身。

他推开包间的双开门,能容纳十数人进餐的大圆桌,在他抵达之时,只坐了两位。

一位是他的爷爷,一位是他的父亲。

他的视线落在喻家康脸上的那一瞬,转头就要离开。

“小越。”喻兴海在主座上叫住他。

“您没说他也在。”祖父开了口,喻昉越终于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冷扫过喻家康。

“平时你不肯来,我也没逼过你。”喻家康坐在喻兴海一侧,喻兴海用下巴示意另一侧的座位,“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喻昉越不情不愿收声,落座。

祖孙三代,组成一桌简单的家宴。

喻兴海向来宝贝这个孙子,长话短说:“我到年纪了,是时候想想退休的事,总不能一辈子都奉献给商场。”

喻昉越和喻家康同时抬起头来,相似的面容,不同的神情,一个担忧,一个暗喜。

“爷爷,你身体...”

“爸,基金会...”

两人互望一眼,话不投机,谁也没说完。

“我身体好着呢,就是不想费心了。”喻兴海只动了几口面前的冷碟,撂下筷子。

三个人心知肚明,摆了一桌的菜,但没一人是来吃饭的。

喻昉越看他没胃口,起身到一边的功夫茶台去,给喻兴海斟了一杯茶。

喻兴海把茶接到手里,润了润口,宣布道:“集团里大大小小的事,你们已经在负责的,就还各自负责吧。至于我这的——”

说到重点,喻家康装作并不在意,实际上早已竖起耳朵静候着老爷子发话。

喻昉越不动声色,食指抵住茶碗盖,腕子一转,又出一泡清亮的茶汤。

他斟出自己的,坐回了座位。仿佛是祖孙二人的局,不关第三个人的事。

喻家康瞪了一眼,喻昉越根本没抬眼。

他吃了个瘪,打碎牙往肚里咽。

“我名下的车子房子,你们先不要想,我这身子还没到了要立遗嘱的时候。”老爷子一句话挫去了喻家康一半的锐气,终于言归正传,“剩下的就是喻氏基金会,交给谁打理。”

喻家康就等这一刻,立即建议道:“爸,我——”

喻老爷子的手杖在地上一剁,杯里的茶汤似乎都跟着一震。喻家康不说话了。

“基金会最主要的部分,无非就是青藤助学计划和太阳医疗基金。青藤要经常下乡,和孩子打交道,你又没那个耐心。昉越小时候没少和我跑,青藤就交给他吧。”

喻兴海对着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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