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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闪烁。

“第一次师尊用空气作箭,借金乌之火杀死明?河。现在师尊又用冰霜作刀,想要借我之手杀他第二次。”

“借刀杀人,兵不血刃。师尊总怪我偏爱明?河,可师尊不曾想过,你们之间从来就不公平。”

骆衡清只觉得一股寒意泛上心头。

他慢慢站起身,一步步朝面前人走去。

“阿拂……原来什么都知?道吗?”

“冰雪同源。要想认不出师尊的手笔,还是挺难的。”

贺拂耽轻轻攥拳,掌心里的小刀顷刻间碎裂成齑粉。细小的冰晶飞舞,他在一片迷离的尘埃中微笑,眼角三分温柔笑意,却无端锋利如刃。

骆衡清直视着那双眼睛:

“阿拂在怪我算计他?既然阿拂知?道……是我在暗中挑拨,为?何不告诉他真相?我以为?阿拂、我以为?……”

以为?一切天衣无缝,以为?上天再次眷顾于他,以为?长达半年时间的分离可以将?独孤明?河彻底从阿拂心中抹除。

从此,一切回到从前。

贺拂耽却轻声反问道:

“动如参商,永不相见,本是我对师尊立下的心魔誓。却在明?河身上应验,师尊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我以为?阿拂恨他。像当年恨我一样恨他,所以对他也立下毒誓。”

贺拂耽伸出手,白皙手腕在皎洁月色下宛如新雪。

“是否新立,师尊一探便知?。”

骆衡清藏在袖中的指尖猝然一颤。

他没有犹豫太久,伸手握住那段皓腕。肌肤相贴时面前人的温度传入掌心,温热、熟悉,如此踏实地存在于身边,仿佛这半年的分离都是幻觉,只有此刻温存才是现实。

一丝微凉的灵气渡入,寻觅良久,最?终怆然退出。

的确只有一个心魔誓的存在。

骆衡清收回手,在巨大的惊惧之下强撑着开口?:

“他这次轮回,本就是用我的一魂两魄推动。誓言转移,也并非不可能。”

“师尊当年妄图斩断我与明?河之间的同命契,应当对天道之誓钻研极深。区区一魂两魄而已,师尊真的觉得天道是这样好糊弄的吗?”

“……”

“还是连师尊也不敢承认那个真相?”

骆衡清张口?,仍想要否认,声带却像是被冻结了一般,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他像是第一次察觉脚下这座冰山竟是如此寒冷,那种?深入脊骨的凛冽几?乎能够冻结他的血液。

良久,他终于挤出几?个字:

“我不信。”

贺拂耽不语,转身推开窗,雪花夹杂着冰霰呼啸而入。

他轻声道:“我第一次在师尊座下受教,师尊教给我的不是心法也不是剑诀,而是天道。当时师尊说,天道法则,归根结底无非是四个字——因果循环。”

“……”

“那时我只以为?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天道掌控之下万物之间互为?因果,互相掣肘。后来才知?道,其?实天道本身也自因自果,因此自在永存,循环无端。”

“……别说了。”

“世人皆以为?,心魔誓便是有违誓言则生出心魔,却不知?生出心魔也可反过来让誓言应验。让我与师尊之间的因,最?后成了与明?河之间的果。就像师尊始终认为是你割舍了魂魄,因此明?河才成了你。但其?实从一开始——”

“别说了!”骆衡清喝道。

他上前来到窗边人面前,伸手抬起那张月色下如此纯洁却又如此冷淡的脸。

“阿拂……”他声音里带着心痛至极的空洞,“别再说了。”

面前人却微微笑着,一字一句道:

“从一开始,你们就是同一个人。”

“……”

骆衡清静静看着面前人。

然后俯身,闭上眼与面前人额心相触。脸上滑过微凉的湿意,不知?道是沾染的雪粒,还是落下的眼泪。

所有痛苦、绝望、以及绝望之后死寂般的平静,都在此刻达到顶峰。

但并非是因为?所谓真相,而是因为?——

“既然阿拂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我在暗中算计?为?什么要让心魔誓应验,这般折磨他?难道……”

他几?乎无法再说下去,抚摸着面前人脸颊的指尖微微发抖。

“难道阿拂恨我……已经恨到连他也一同厌恶了吗?”

贺拂耽侧首,在那只冰冷的掌心里轻轻蹭了蹭,轻声道:

“我只是需要师尊与明?河一起帮我一个小忙。”

“……”

骆衡清惊愕抬眸,“什么?”

“明?河轮回转世之后前尘尽忘,他怨恨师尊,因此无论?如何不会与师尊联手。破而后立,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阿拂在等?我算计他?”

“我知?道师尊一定会出手。”

“我不信……阿拂。你在骗我。”

骆衡清松开手,脸上那道难以愈合的灼伤此刻清晰无比地暴露在月光之下,霜色眸中隐隐透出疯狂的神色。

“是我挑拨独孤明?河杀了那畜生,这样阿拂就会恨他、离开他,重?新回到我身边。阿拂若真的早就知?道这一切,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那畜生遇险?”

他紧紧盯着面前人那张令他如此着迷的脸,想要找出一丝一毫破绽。

然而那人却始终淡淡微笑着,冷漠得近乎陌生。

“想要达成目的,必要的牺牲是不可或缺的。”

贺拂耽莞尔,“不是吗?”

“……阿拂?”

骆衡清不可置信,嗓音干涩,“……我以为?,阿拂喜欢那畜生。”

贺拂耽将?面前人推开。

他来到榻边,小几?上残局还未解出,黑白双方互相厮杀,难分胜负。他落下一子?,四?颗黑子?围成杀阵,中间一颗白子?断气而亡。

他伸手将?那颗白子?拈出,丢回棋罐。

云子?碰撞的声音响起,在这个静谧洁白的雪夜听来,如此心惊肉跳。

“我的确很喜欢小白,小白受伤,我也很难过。但是为?了胜利,必要的牺牲是不可或缺的。”

他预料到小白会成为?师尊与明?河斗争的牺牲品,也预料到小白会因此受伤,他甚至故意激怒他们走向?这个选择——

他需要真切的痛苦让自己生出心魔。

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来保住小白的命,却不曾想到明?河下杀手,而是选择这样的方式伤害小白。

但一切都不再有反悔的余地,尽管再怎么伤心自责,也只能将?计就计,继续将?这出戏演下去。

贺拂耽闭眼,平复下心绪。

他喃喃重?复着“胜利”与“牺牲”,像是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有多么残忍一样,回头朝身后人微笑。

“何况,小白心甘情愿。”

良久,骆衡清才道:

“阿拂是想说,你在利用我?”

“是。”

“也在利用那只畜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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