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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脚我蹲沟。

嫦娥奔月后羿留;

天上人?间难聚首。

那些唱着童谣的小孩,争吵着、推搡着,面红耳赤地?想?要证明月亮到底在跟着谁走,并且坚定地?相信自己才是月亮的唯一。

等?到他们?长大才会知道,月亮高悬于空,没有人?能独占他,也没有人?能背弃他。

要么永远追逐他,要么停下来,永远仰望他。

独孤明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四陵之?王轮番来劝他回去统领魔界,四个魔王轮了?好几?次,到最后都从气急败坏到习以为常,劝说的话语都干巴到不带丝毫感情。

只有他自始至终不为所动。

他预料他犯下的过错太严重,阿拂偏爱白虎,必定不会很快原谅他。

却也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殿门打开的时候,从门中?走出的竟然是那只白虎。

它踏着一地?月光,慢慢走到跪着的独孤明河身边,硕大的虎头轻轻蹭了?下他的肩膀。

如此温和、宽容,像是原谅了?面前这个曾经伤害它的仇人?。

它越过独孤明河向外走去,见身后人?没有跟上,还?主动回头朝他点头示意。

那一瞬间独孤明河心中?无比诧异,诧异的同时,还?升起?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错觉——

就?好像面前的野兽不是一只凡虎,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网?址?f?a?布?Y?e?ǐ?f?u?????n?Ⅱ????2?⑤????????m

他慢慢跟上去,在白虎的带领下来到望舒顶。

这里的雪地?已经厚实坚硬到宛如冰层,白虎爪子在雪地?上挠了?两下,然后让开,示意身后人?继续挖下去。

冰雪和动土还?未完全掘开,坑底那物便露出火热的红光——

是小半截残损的龙角。

独孤明河捡起?那枚断角,随即小腿上被轻轻咬了?一下。

他回神,跟着白虎绕过崖壁,来到一块巨石后的望舒泉。这里是望舒河的发源地?,有水的地?方本该草木旺盛,但冰川之?水融太过阴寒,不仅水中?无鱼能存活,沿途也寸草不生。

他心中?似有所动,将那枚断角放入泉水中?。

龙角随主人?心意发出适宜的热量,不足以将冰川烤化,又的确让流经的泉水变得稍稍温暖。

白虎爪子拨了?下脖颈上的玉石项链。

这是一个能存放货物的乾坤囊,轻轻一拨就?有许多小鱼坠入泉水之?中?。

都是七彩的锦鲤,鳞片闪耀,尾鳍华丽如纱裙。像是仍然难耐河水的冰冷,钻入水中?就?消失不见。

独孤明河屏息凝神,凝望着夜色渐浓又渐渐褪去。

黎明时分?,第一缕天光升起?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一尾红鲤跃出水面,霞光下血红鳞片光华流转,生机勃勃。

身后传来一丝幽远的、静谧的香气。

像是跨越冰原雪山而来,冷冽、圣洁,如同一个求而不得的幻觉。

独孤明河不敢回头,害怕这依然是自己的梦。

直到他听见踩着雪地?缓缓走来的声音,一步一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谢谢你的礼物。”

身后人?轻声道,是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平静、温和,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很开心。”

贺拂耽在河边半跪下来,俯身去探冰凉的河水。

还?是微微冰冷的,但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冷得刺骨。手指刚没入水中?,就?有小鱼游过来,轻轻啄吻他的指尖。

有点痒,贺拂耽轻笑一声。

然而下一刻,就?有温热的水滴落到手背上。

贺拂耽抬头,看见身旁人?面无表情落着泪,仿佛所有情绪都化作这些透明的水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将此时的他看穿。

“我们?……和好了?吗?”独孤明河哽咽着问。

“小白原谅你了?。”

“那你呢?”

“我也原谅你了?。”

话音未落,默默流泪的人?就?已经跪下来将贺拂耽死死搂进怀中?。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落在怀中?人?额上的亲吻颤抖着,像是被之?前遥不可及的距离刺激到不得安生,因此想?要无限的亲近,却又惶恐着担心这是又一次冒犯,所以连一个吻都小心翼翼、挣扎不已。

他不敢问有关诅咒的任何事?,害怕得到任何他难以接受的回答。鸵鸟一样?,希望不去提及,便可以当做不存在。

“我发誓绝不再欺负小白……”

“所以,阿拂……”

别再躲着我。

别再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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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却轻声道:“那师尊呢?”

听见那两个字,独孤明河从恍惚的狂喜中?猛然清醒。

像是突然间认清现实,周围冰天雪地?的寒冷从未如此明显。

半晌,他终于开口,嗓音干涩:

“……我会放他出来。我会和他好好相处。”

“好呀。”

贺拂耽轻笑,“那明天,明河随我一起?去见师尊吧。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第99章

深夜。

银白月色透过窗棂, 洒在满殿玉砖上。返魂香静静燃烧,幽远木香浓郁,仿佛依旧连通着幽冥, 浓得祥和、寂寞,令人安息。

某个瞬间, 这香气被突如其?来的冰霜气息冲淡。

殿中沉睡的人似有所察, 慢慢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看见床边来人。

贺拂耽坐起身,眼中还有几?分未褪去的惺忪睡意。

他看着床边的人,好一会儿后,像是才终于完全清醒、认出来人,于是微笑。

“师尊。”

长达半年时间的软禁, 并没让骆衡清有任何变化,不见半点颓唐、寥落。

“阿拂太心软了。他不过弄来几?条鱼而已, 就哄得阿拂原谅他了么?”

很轻的声音, 不带任何指责控诉,平静得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贺拂耽便也很柔和地反问:

“师尊觉得我不该原谅明?河?”

“他伤了小白。阿拂不是最?喜欢小白了吗?”

“师尊整整半年足不出户、不问世事, 却依然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如此了解。”

贺拂耽轻笑,“可见明?河的荆棘墙从来就不曾困住过您。”

“困住我的是阿拂。我知?道阿拂不想见我。”

“所以师尊就故技重?施吗?”

“……”

意料之外的答案,骆衡清眉心微蹙,仓促间想要开口?。

面前人却已经披衣起身, 缓步走进窗边倾泻而入的那一地月光之中。

他久违地换下黑纱, 穿着洁白的寝衣, 几?乎要与银白的落月融为?一体。

在那一刻,骆衡清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伸手想要阻拦。面前人却蓦然回首,艳极的眉眼微弯, 唤醒了他的神智,神魂重?回人间。

骆衡清冷静下来,勉强开口?问道:

“阿拂在说什么?”

贺拂耽摊开掌心,冰霜凝成的心形小刀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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