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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回答。

将长枪还给身边人,随手拈起一个?葡萄,很细致地剥皮,然后喂到身边人嘴边。

“明河远道而来,口渴了吗?”

独孤明河连忙点头,垂首去叼那颗葡萄。

他叼得很小心,不敢碰到面前人的手指。

尽管面前人一直表现得与他一见如?故,但他到底不敢真的冒犯如?此美人。过分?的美丽总是如?此,让人心生怜惜,也让人心生畏惧。

但那一点微凉似玉的指尖却还是蹭到了他的唇瓣,像只是不经意间,转瞬而逝,唇齿留香。

独孤明河呆呆咂摸着那一点幽香,被这样意料之?外的肌肤接触迷得回不过神。

又回到他手中、远离美人怀抱的枪灵万分?不满。

“别看了你,傻龙变傻狗。你还记得你是来杀骆衡清的吗?”

独孤明河还在发呆,嘴上却在逞强:“我?当然记得,我?只是突然不想骆衡清死?得太痛快。”

“从开始到现在,骆衡清眼睛都快黏在阿拂身上了。他绝对觊觎阿拂!我?若拜入望舒宫,近水楼台先得月,当着骆衡清的面抢走阿拂,他岂不是会生不如?死??”

“到时候我?再杀了骆衡清,夺得修真界,重权在握,美人在怀——哦,对了。”

他停止和枪灵对话,也懒得计较枪灵的白眼,迫不及待问身侧人。

“阿拂,啊不,师兄,我?以后可?以叫你阿拂吗?”

他满心以为?绝不会被拒绝,然而面前温柔似水的美人却轻轻摇头。

“我?与师尊虽是师徒,更是夫妻。明河不应叫我?的名字,也不应叫我?师兄,应当叫我?……”

说到这里有些苦恼,朝对坐的人看去。

骆衡清藏在袖中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长时间的嫉恨与恐惧之?后,突如?其来的巨大狂喜,让他开口时声音都微微漂浮。

“师父的妻子,自然应当叫师娘。”

贺拂耽颔首:“原来如?此,拂耽受教。”

转头微笑看向身侧人,装得像个?小大人一样慈爱道:

“明河以后便叫我?师娘吧。”

独孤明河如?遭雷劈。

第82章

贺拂耽命宫侍带客人下去休息。

来客失魂落魄, 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摆弄,甚至比身前的傀儡宫侍还要?僵硬。

目送独孤明河离开后,贺拂耽看向师尊。

骆衡清正倚在案边轻轻咳嗽, 面?色苍白如纸。

贺拂耽伸手搭上他腕间?,片刻后蹙眉。

“气血逆行, 魔气沸腾。师尊, 您在想什么?”

“他一来,阿拂就不?看为师了。”

骆衡清轻声问,“阿拂会离开我吗?你会跟他走吗?”

“师尊救下明河后,拂耽遵守承诺,已与您相伴二十年。师尊莫非还不?相信我吗?”

“曾经我们亦相伴百年。可他一来……仅仅数月,阿拂就抛下为师, 与他私定终身。”

骆衡清又是一声咳嗽,像是对此事无能为力?, 苦笑道:

“那时候为师才?知道, 世上最无用?的就是时间?。”

“只要?师尊不?再伤害明河,我便会信守承诺, 永远陪伴在师尊身边。何?况……”

贺拂耽轻笑,柔声安慰道,“明河如今亦在望舒宫,我又能去哪里呢?”

明明是无比温柔的安慰, 却像是尖刀一样插进听?者的心里, 字字句句, 鲜血淋漓。

“阿拂,你还是如此偏爱他。”

骆衡清苦涩一笑。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多?爱我一点?”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在他和我之间?, 选择我,维护我?哪怕……只有一次呢?”

贺拂耽静静听?着,开口?时却不?是回答,而是道:

“师尊何?必在意?这些呢?只要?明河一日留在望舒宫,我便也会留下来陪伴师尊。”

“师尊今日便做得很好。没有伤害明河,也不?曾为难他。”

如此冷静淡漠的话?语,骆衡清听?在耳里,自嘲一笑。

“呵。”

贺拂耽却紧接着道:“师尊做得这样好,应当得到奖励。”

骆衡清心中一动?,来不?及抬头,面?前忽然一暗,幽香浮动?,柔软的吻落在唇上。

意?料之外,来之不?易。

他下意?识揽住面?前人的腰,抬头迎上去,想要?更深重地索取这个吻。

面?前人却轻巧地退开。

但未完全?离开,停在一个极亲昵的距离。彼此呼吸交缠,轻轻眨眼时,长睫扫过脸颊,牵起一阵酥麻地战栗。

“师尊以后也会这样乖吗?”

“……”

“师尊会吗?”

良久,骆衡清在返魂香令人迷醉的气息中,听?见自己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的回答。

“我会。”

*

贺拂耽跟随在傀儡身后,前去看望入住望舒宫的新客人,衡清君弃暗投明的关门小弟子。

前世,师尊厌恶男主,给他挑了一间?最偏僻的厢房。

这一次,傀儡宫侍带着男主主动?挑选房间?,似乎因为一见钟情的对象英年早婚而打击太大,他自己选择了那间?偏僻厢房。

贺拂耽被带到房间?外的时候,不?由?得一怔。

推开门看到那张眼熟的床榻,想起在那张床上都发生过什么时,更是沉默。

很快他摈弃纷杂思绪,跨过门槛,走进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酒香,有人躺在一地酒坛之中,正喝得烂醉。

准确来说,是他的身体正在烂醉。

半靠在桌边,散漫地席地而坐,长枪随意?扔在角落。

但眼神仍旧清明,听?见脚步声后朝来人看去,微顿,又收回视线。

“明河。”

贺拂耽在他身边跪坐下来,取出小手帕替他擦拭额角的细汗。

“怎么喝这样多?的酒?是想家了吗?”

独孤明河嗤笑一声。

想家……

那个寸草不?生的破地方有什么好想的。

他想要?躲开面?前人的呵护,但却像真?的喝醉了一般,浑身绵软,在酒香和面?前人身上的幽香之中,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力?气。

他索性?闭上眼不?去看。

“你不?该来找我,阿拂。”

“没礼貌。不?可以这样叫我。”

独孤明河猛然睁眼,眼中灼灼,盛满惊人情谊。

那是做出无比艰难选择之后却遭到背叛的悔痛,与不?甘,几乎等同于爱恨交缠。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师兄?还是师娘?如果你想要?我叫你师娘,那你就想吧!我才?不?会这样叫你!我明天就走!不?,我今晚就走!再也不?回来!再也不?见你!”

他几乎语无伦次,一席话?把自己逼得眼眶通红,最后颓然道:

“以后你我再无干系,我就是醉死,与你又有何关系……你还管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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