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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边飞快落下一吻,然后红着脸把人往外推。

“好了,不许再闹脾气了。也不许再留在这里,回去?等我。”

转头看见一旁闭眼打坐的白衣僧人,莫名松了口气,很快又觉得这口气松得实在好笑。

修士耳清目明,即使闭上眼睛也再清楚不过身边人在做什么。何况这位还是早已飞升、还能自创一界的莲月尊者,肯定早就把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劳烦尊者也先回房,这里有我就好。”

决真子睁眼,面上依然一派温和。

“也好。拂耽小友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说罢便依言离开,只剩独孤明河依然留在原地,抚摸着被亲吻的唇角,一片怔然。

贺拂耽见他?这好似在回味着什么的动作,脸红到要滴血,可是推也推不动,劝也劝不动,无奈叹道?:

“明河……”

独孤明河回神,定定看着面前人,突然苦笑。

“阿拂,你还是不会。”

“嗯?我不会什么?”

还是不会爱。

不懂该如?何爱自己,也不懂该如?何爱别人。亲吻应当是情到浓处的宣泄,他?却当做在伤害自己前给爱他?之人的抚慰。

他?不知道?,这样给出的吻,有多么甜蜜,就会让爱他?的人多么痛苦。

“你什么也不会。”

独孤明河眼中?笑意落寞寂寥。

“你是一条小傻蛟。”

“……”

贺拂耽半晌无语,这化龙的人说话果?然就是硬气。

他?哄道?:“好好好,你是一条大聪明龙。”

终于把大和尚和大聪明龙都?哄走?,贺拂耽重新回到太子床前,在脚踏上坐下。

淮序剑不做任何犹豫,划破手腕,血珠滴滴渗出,顺着床上人唇角,滑落入喉间。

早已喝不进药、甚至喝不进水的人,在尝到血腥气时却眼睫微动,嘴唇轻颤。

终于不再像个悄无声息的死人,而?是开始像个活人一样渴求着什么。

神族强大?的愈合能力,让贺拂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划破手腕。

伤口能愈合,疼痛却不会消散。这具身体原本就怕疼,到最后,已经?疼到麻木,整个手臂都?失去?知觉。

床边烛灯将?要燃尽,烛火摇动,变得昏暗。

收回手后,贺拂耽唇色浅淡了些?。

刚想要站起?来,脚下一软,又重新跌坐回去?。脑海中?眩晕了片刻,他?自嘲一笑。

是有些?心急了,放血过多,想让太子赶紧好起?来。太子病好,才能尽早入太极殿。见到皇帝,了解情况,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却忘了自己的身体会吃不消。

这个样子回去?明河一定会担心。

贺拂耽靠在床头想要休息一会儿,刚闭上眼就有沉重的疲惫感袭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床边一左一右两盏烛台落下一滴极大?的烛泪。

风过,其中?一盏其上火焰猛然跳动两下,随即熄灭,化作一缕轻烟。

床上的人就是在这时睁开眼睛。

他?面上还带着病中?的苍白,唇上却因刚尝过血液,染上些?许殷红。

眼珠不太灵活地移动,视线落在床边。

烛火昏暗,艳紫织金的布匹流光溢彩。不是中?原服饰的样式,宽袍大?袖上连着同样宽松的兜帽,帽子下流泻出墨色瀑布一样的长发,包裹着其中?一张小巧的、素净的、正在安睡中?的脸。

太子抬手抚上那张脸。

指腹传来光滑细腻的触感,大?概全天下最华美的锦缎比之都?嫌粗粝。

冰冷手指的抚弄将?贺拂耽惊醒,睁眼对上的便是病中?人的视线。

那视线实在不像一个病人,更不像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贺拂耽一时间都?没想起?他?就是之前那个病恹恹的太子殿下。

太子亦不说话,只是沉沉看着面前人。

或许……不是人。

不施粉黛,披头散发,瞳中?清澈,连唇色也素淡,这样干净的一张脸,却无端艳丽得宛如?精怪。

病入膏肓时他?做过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便以为眼前人也不过是他?关于阴曹地府的又一个梦。 w?a?n?g?阯?F?a?b?u?Y?e?????ū?????n?②?〇????5?﹒???o??

他?平静道?:“你是来吃掉孤的吗?”

“咦?”

贺拂耽歪头,很慢地一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轻声笑开。

“殿下睡糊涂了吗?我是您的侧妃,钟离国的公主。”

那只冰凉的手还停在他?颊边,他?不以为意,握住这只手,呵了口气后轻轻揉搓。稍微恢复些?温度后,他?撩开袖口替太子把脉。

脉象清晰,一下一下分?明地跳动着,已经?不再有之前命悬一线的感觉。

贺拂耽欣喜,眼中?笑意在昏黄烛光下熠熠生辉、湛然若神。

“太好了,殿下的病就要好起?来了!”

床上人似乎是不敢相信,眼睫轻颤,慢慢问:“孤会好起?来?”

还不到弱冠的年纪,就要面对飞来横祸,还是生死难关。贺拂耽有些?心软,替他?掖了掖被子。

“当然了。”他?柔声道?,“殿下福泽深厚,会长命百岁。”

失血的疲惫依然存在,但他?努力打起?精神,本不是善于言辞的人,现下却绞尽脑汁搜寻能安慰病人的话。

这种事?他?不算是毫无经?验。

他?也有年少多病的时候,晚上睡不着,师尊就会坐在他?床前给他?讲故事?。讲各大?秘境的险象环生,讲剑冢中?每一把剑的由来,还讲八宗十六门的兴衰更替,平铺直叙的声音,便足够在少年人的想象中?勾勒出一个惊心动魄的修真界。

贺拂耽便讲了来时五天路上的见闻。

少年郎在他?的絮语之下神色松快很多,后来竟然能稍稍坐起?,微笑看着他?,听他?语带惊奇地讲入宫那日黄土垫道?万人空巷的排场。

夜越来越深了,窗外浓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声明亮清脆的犬吠打断贺拂耽的话。

他?回头看去?,看见白狗正颠颠朝他?跑来,然后叼住他?的袍角,想把他?往外拖。

后面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太监,见到床边两人赶紧站定。

“侧妃娘娘,您这狗简直神了,奴才实在抓不住。”

然后才意识到什么,惊呼一声。

“殿下!您醒了!”

贺拂耽将?白狗抱起?来,看着那双万分?无辜的绿眼睛,心道?,说不定还真是神呢。

“有劳你了。”他?朝小太监道?,又转头看向太子,“天色已晚,我该走?了。明日再来看望您。”

说罢就要转身,袖角却被人攥住。

“侧妃。”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见面前人始终不再说话,微微歪头,“殿下?”

身后一片嘈杂,小太监已经?跑出门去?传太医。黑沉沉的东宫骤然亮堂起?来,四面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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