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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也再无翻身之机。”

“嗯……”我应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抬眼望他,“那如今呢?卫泉是太子党,而我与他,已势不两立。”

我字字锋利:“若真如你所言,你要护着我,就不怕太子怪罪于你?”

李昀的目光在火光中一寸寸暗下去,终于道:“怕。”

他顿了顿,又咬紧了牙,声音低得几乎要碎,“但我更怕,你在那之前便没了命。只要你还在,一切都能慢慢谋划。我不会再瞒你,也不会再让你置身险地。”

我垂眼,指尖在颤,右眼干涩得发酸。

还能慢慢谋划吗?

我却不想再忍耐了。

李昀似是以为我被他打动,试探性地握住我放在膝上的手,掌心冰凉,语气却低醇如叹:“再信我一次吧,小山。”

我抬首,望向他。

火光在他眼里颤动,映出我的身影。

与从前无异的深沉,只是此刻那深处竟有热浪涌出,不再尽是寒澈。

从前,我不敢久视,怕那双眼里的潭水藏着刀锋。

如今,我真的看到了刀锋,那是我自己。

我垂下眼帘,故意柔和了神色,任那眼神笼住我,半是迷惑,半是沉溺般。

我轻声低语,话音哑涩:“……那么,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帮我?”

“我会。”他应得很快,握着我的手骤然用力,带着几分急切的近乎痛楚的执念。

我更用力地回握,指节泛白。

下一句却是冷冽如刀:“那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那些你从我身上拿走的所有。我要卫泉滚出卫家,我要他死。”

我眼神冰冷,狠狠地望着他,“还有林彦诺,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求我。”

李昀的呼吸紊乱,像是被火舌舔舐,却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我向前,几欲贴到他的唇边,耳语道:“你是真的想补偿我?”

他的瞳孔蓦地收紧,似是疼痛撕裂而开,吐出一个字:“是。”

我眯起眼睛,像审判一样望着他,冷厉地说:“那就做给我看,李昀。”

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值几两。

够不够,用你们所有人的命来偿。

话音刚落,李昀猛地抬起双臂,双臂如铁箍般将我整个紧紧圈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肩骨碾碎。

我垂着手,未作挣扎,也未回应,只任他抱得更紧,像是抓住了此生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的胸膛抵着我,滚烫的心跳一次次撞来,像要将他胸腔生生撞破,直砸进我体内。

可我的心,却宛如一池死水,无风,无澜,无声。

我缓缓抬眼,望向那漆黑的山洞口。

漆黑之外,是一弯被碎云遮掩的月,那一点冷光仿佛落在我脸上。

我唇角微弯,眼底的柔意早已尽数褪去,只余阴冷与决意。

你们欠我的,不死不足以偿还。

【?作者有话说】

大家还记得太子去参加过二公子的加冠礼吗?

第63章 自愿利用

离开时,李昀仿佛难舍难分般,不愿挪步。

臂弯虚虚护在我背后,姿态小心,像是要将我整个人拢进他怀里。

风驰快步上前,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爷,您没事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他走到我身侧,毫不声张地将李昀的手隔开,动作没有冒犯,却自成一道防线。

我淡淡一笑:“我无碍,多亏李将军来得及时。”

风驰收敛神色,向李昀略一躬身,有些敷衍:“多谢李将军援手之恩。”

李昀对他的无礼置若罔闻,只看着我:“我送你回去。”

风驰轻声提醒:“不必劳烦将军了,您……”

我抬手拦住风驰,平静地对李昀说:“你送我太显眼,不合适。”

说罢,不等他说话,我直接翻身上马。

缰绳一抖,转眸对风驰道:“走。”

马蹄踏破雪痕。

风驰牵马同行,踌躇片刻,终是低声道:“爷,李将军不可信。”

我注视前方,神情未动:“信与不信,要看他做什么。下次他再来,不必拦。”

风驰收声,低低应了一句:“明白了。”

我回头望去,雪与风一并卷来,扑面即化。

李昀仍立在原地,背影孤直,被寒风裹得模糊不清。

我眯了眯眼,心中一阵冷意。

夜色如墨,丛林寂无声息,瞬间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待回去后没两日,卫泉竟亲自来到客栈。

他神色自若,衣冠整饬,仿佛那日将我困于火海之人,另有其人。

他佯作关切,语气温和:“听闻弟弟受了惊,特来探望。”

末了,还笑吟吟地说:“真是怪事,那仓库不知怎的,竟平地起火。账册、银两,一并烧成灰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同众人交代才好?”

我盯着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不急。总归还有些时日。说不定,那些东西又会自己飞回来,也未可知。”

他闻言一怔,旋即冷笑一声,撂下句“好好养着身子”,便拂袖而去。

我坐在原地,望着他大摇大摆的背影,心头的寒意一寸一寸结成冰。

掌心收紧,指甲深陷入肉,血腥的疼让我愈发暴躁。

足足缓了半盏茶的时间,我才开口,沉声唤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小厮立刻推门而入,恭声应道:“爷。”

“伺候笔墨。”

“是。”小厮低着头走到桌案前,挽好袖子,开始研磨。

我半阖眼睛,极力压制心底那股如沸油翻滚的狠戾。

直到研墨声停止,我才睁开眼,抬手示意他退下。

握紧笔杆,提笔,纸上第一行字落下。

惟清兄……

风驰推门进来时,我正将笔搁下,轻轻吹散信纸上的余墨。

我折好信纸,封入信封,语气平静:“送去许大人府中。”

“是。”

屋中又归于寂静,只余炉火暗跳。

我靠在椅上,指腹摩挲,心里默默盘算着。

没过多久,风驰便回来了,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爷,这是许大人亲手交给我的。”

我接过,拆封展开,目光掠过墨色字迹,一目十行。

信中并无多余的寒暄,只有寥寥数笔,唯有一句。

——卫兄,是否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笔锋锋利如刀,透着不屑与讥讽。

而信末,则约我明日戌时入许府相见。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将信折起,丢入火盆。

只要他肯见我,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第二日,我掐着时辰,从许府的后门悄然入内。

“卫兄!你来了。”许致着月白长衫,正倚案而坐,神色温润如旧,笑意恰到好处。

他起身相迎,仿佛我们之间从无龌龊。

我拱手行礼,唤他一声:“惟清兄,别来无恙。”

他笑得更深,亲自引我入座。

下人奉上香茗,他举盏微抿,淡淡叹道:“自上次一别,竟已数月。此番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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