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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昀俯身背对着二公子,也挡住我的视线。

他的眼睛是那样深邃漆黑,深深地望着我,好像被我的血泣动容,紧咬牙关。

可当他启唇,却一字一句往我脸上剐:“你知道吗,我最厌你这双勾魂祸水的脏眼,好像世界待你有多么不公,令人作呕。”

我看向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眼睛里明明映着我的身影,浮着水光,可为何如此残忍。

他的话让我终于停止了挣扎,所有的挣扎都失去了意义。

我像被抽去了骨头的人,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只剩下一张死灰的面具。

李昀站直了身体,和二公子并肩而立。

他垂眸望着我,居高临下,语气淡得几乎听不出情绪:“不服气?治你这样的人,杀了你太便宜。你磕下三个响头,瑾瑜就饶你一命。”

“重熙,你——”二公子低声一唤,却被他拉住的手打断。

我看见他们相握的手。

这一幕,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划开我心口的血肉。 W?a?n?g?址?f?a?B?u?Y?e?ⅰ????????ě?n??????2?5?????o??

我低下头,脑袋重得几乎要垂到地面。脖颈像断了的弦,连支撑都成了一种羞辱。

胸腔里空空的,心跳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钝痛的麻木。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我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荒谬的闹剧。

还会痛吗?不会了。

李昀说得对极了,他并没有威胁我,他只是在对我一件笃定的事实。

这将是我今生的噩梦。

他将我这些年重新长出来的自尊与傲骨,一寸寸地,碾碎在脚下。

我朝他们的方向,重重磕下头,不要命一般。

一声、两声、三声。

每一下都像敲在石上,闷得可怕。

鲜血顺着额角滑落,淌进眼中,带着刺痛。

我没有抬头,只是沙哑着声音,几乎是用尽最后一点尊严去哀求:

“是小的口出恶言,要杀要剐都可以,只求大人们——饶了我小娘。”

二公子冷冷地看着我,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厌恶。

他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我以为他又要发作,却终究没再开口。

李昀淡声道:“水师之事,救了村民一事,算你功过相抵。”

他的语调平稳,“但若你再出现,我不会再为你说话。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我明白了。

我已经磕断了自己的痴心妄想。

这一课来得太狠,太残酷,我再也不会做梦了。

可我仍然问他,我要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彻底斩断一切。

“所以,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

李昀神色未变,语气冷得如刀:“没有。”

他顿了顿,又重复一遍,“从来没有。”

我点点头。

血顺着额角往下淌,越流越快,滴落在地上,溅到衣襟,像一朵一朵暗红的花。

我死心了。

二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补了一刀:“小山,你不是要听真话吗?这就是真话。”

“你就像这玉佩,生得好看罢了。可谁还会在意,是谁送的?”

这一瞬间,我甚至没什么愤怒。

只有一种迟钝的痛,像被钝刀一寸寸割着。

他们似乎还说了些什么。

我看着他们的嘴在动,却听不见声音,脑中一片嗡鸣,只剩下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渐渐远去。

包厢里忽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谁轻轻挪动椅子,又很快停下。

我知道,那里之前还有人。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整间屋子重新陷入死寂,只剩酒香、血腥,以及我跪着的呼吸声。

我呆愣愣地跪在地上,两眼无神,望着那被碾碎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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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与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地上,热气蒸腾。

已是盛夏。

往年这个时候,我早已随商船归来,带着海风与盐香。

小娘围着我转来转去,怕我中暑,又怕冰桶太多凉到骨头。

大夫人含笑在旁,教我如何管事、立威。

父亲则一如既往,手把手地带着我,事无巨细,从无不耐。他看着我的目光,总是那样温和、骄傲。

那时,热辣的夏天不再是我跪在侯府,害怕地浑身发寒,抖得像筛子。

是明亮的夏天,黏弄的空气,带着细汗与笑声。

可这一切,那种被阳光包裹的夏天,都在顷刻间消失,一夜之间,化成了空白。

心脏骤然一阵剧痛,疼得我几乎发出呻吟。

那疼是从胸口钻出的,带着撕裂的热,逼得我大口呼气。

汗水与血混成一股腥味,我手虚虚攥紧,压在心口,像要抓住什么。

可不过一眨眼间,这痛就忽然散去了。

呼吸也停了,热气也停了。

汗珠被衣服吸干,我的心底只剩下一片漠然。

我想站起来,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小山……”有人叫我。

我回头,竟是阿初。

我对他笑了笑,我不知道,也许是笑了,声音低得快听不见:“你也没死啊。”

阿初轻叹了口气,蹲下来扶我。

他的神情复杂,依旧如从前,看着我时,目光里总带着一丝不忍。

他拿出帕子,轻轻按在我额头上:“我早说了,你这双眼睛,迟早会害死你。”

我低下头。

眼前的光影终于彻底模糊,遮在我眼前那层像纱一样的白雾,缓缓散去了。

就像一颗拼命燃烧的星星,最后一刻燃尽了它所有的光,终于沉入了永恒的黑暗。

我缓缓抬眼,看着他,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因为我的右眼,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

第54章 永远消失

从金樽坊出来,我站在街口,用手帕捂着额头与右眼。

阳光刺得人发疼,眼眶里满是充血的灼痛,泪水被逼出来,顺着面颊往下流。

泪融化干涸的血,一起淌下,像流出的血泪。

街上的众人见我这个模样,纷纷驻足,指指点点,说着闲话。

但在京兆府,这样的失意落魄人太多了。

他们的目光只会停留片刻,等回到茶楼酒肆,也不过成了一桩轻描淡写的谈资,不用两天,就无人记得。

我顶着这样的目光,弯着腰,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漫无目的,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

我梦游般游荡着,一个人兀自向前走。

慢慢地,眼睛终于开始适应这刺目的阳光,血也不再流,手臂垂在身侧,无力地晃动。

街市的喧嚣渐渐远去。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路终于断了。

眼前是潺潺的河水,人声渐没,鸟鸣稀薄。

我停下脚步。

无声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死死咬着唇。

“为什么……为什么……”我哭着问,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鼻涕、泪水与血糊成一片。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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