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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地套在我身上,令我无处可逃。

我吞咽干涩的口水,因被戳中,不敢直视他,眼睛来回乱转,最后停在他的喉结上。

他的手重新落在我腰间,掌心的力道带着笃定,将我整个人牢牢圈住。指尖若有若无地缠绕着我的发丝,轻轻拨弄。

我心口一阵发痒,忍不住又悄悄抬头,假装不经意,吻了下他的下巴。

李昀掌心一紧,扣住我后脑,低低喟叹了一声,仿佛带着几分满足,将我越抱越紧。

因着他这一声极轻的叹息,我心里的温意汹涌起来,几乎要满溢。

“……李昀。”我唇齿间轻声唤出。

“恩?”

“……李重熙。”

“怎么了?”

只是这样叫出他的名字,就让我无端生出勇气,我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我想以后都这样入睡。”

“……”

李昀的沉默将我的心提了起来,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不进他眼底的一片漆黑,我看不清其中的思绪。

这一瞬,我的紧张几乎要化为窒息。

我不该问的。

我后悔了。

我恍然想起离京前,李昀唇角那抹讥诮的笑。

心头骤然一凉,眼神飘忽,不敢再去正视他,怕再撞见与当时一模一样的神色。

屋内静极,只有彼此交替的呼吸声在昏暗中回荡,像一条无声的河流,淌过我的心口。

我缓缓阖上眼帘,胸腔里涌起淡淡的酸意。

虽有几分难过,却依然比那日被他冷笑时的窘迫要好受些。

继而告诉自己,别再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

不论他为何抗旨出京,来到这里,都不是仅仅因为是我。

“你懂自己说的意思吗?”李昀忽然开口。

我猛地睁眼,正对上他漩涡般深沉的目光,心口一紧。

“你方才说的话,”他语声低缓,却字字落在我耳里,“可明白其中的分量么?”

我轻轻点头,心里却有股倔强与气意。

难道他又要讥笑我?在这样身心几乎贴合的夜晚,他竟还要拆穿。

“你……”李昀顿了片刻,神色似在斟酌,有犹豫,却又带着从未见过的认真,“只是,我对你,还不了解。你我身份悬殊,并非什么都能置之不理。”

我的眼睛骤然亮起,几乎以为是幻听。

他看着我,叹息般弯了弯唇角:“那日说的,不过逗你,没想到你脾气这样大。”

话音里有几分无奈,连笑意也映在眼底。而那眼底,不是漆黑一片,清清楚楚照出了我自己。

我怔怔望着他,不过寥寥两句话,胸腔里已涨满一股柔意,忍不住低头,唇角抿成一抹轻笑:“你说的话……我都会当真。”

李昀轻轻低笑,胸膛随之震动,他将我抱得更紧,在怀中微微晃了晃。

我沉浸在这一刻,心底大安,几欲昏昏欲睡。

李昀却忽然轻声开口:“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我心口一震,顿时精神了。

“我不想骗你……”

许是这个夜晚太美好,我竟生出一种冲动,想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当场捅破,不再用谎言和试探堆砌彼此之间的距离。

李昀没有催促,只是定定凝视着我,目光中仿佛带着某种鼓励,似在默许我将最深处的真话吐露出来。

“我的故事不怎么有趣。”我的声音很低。

“说来听听。”

“你会相信我吗?”我问。

“只要你说的是真话。”

呼吸一滞,我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从未说过假话,可是没人信。大家愿意信的,是高高在上的风光贵公子,却不愿信那在泥里挣扎的卑贱仆隶。”

我望向李昀,心底也渴望,他能不要再欺骗我。

“我七岁时,被卖进侯府。人们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对我这样的孩子来说,进了侯府……也没什么不同。”我的手指悄然摩挲着他衣角,声音逐渐颤抖,“我过得……很不好。公子对我,动辄打骂。”

李昀的唇微微张了张,却没出声。

“我曾经向一个人求助。”我喉头哽住,鼻尖酸得发烫,“可他拒绝了我,他也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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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憋闷与委屈,此刻才像溃堤的水涌出,终于有了一个出口。

过往零碎的苦楚与心事,一件一件倾泻出来,毫无保留。

“如今,你已认得我。”我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下一句话几乎让我心脏要炸裂,“认得……徐小山。”

“徐小山”三个字,我几乎是用气音吐出,声音低到像要消散在唇齿之间。说出的一瞬间,我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你还会认为……”

李昀的手指突兀地抵在我唇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的神情沉沉,仿佛一瞬间有风雪吹入眼底,复杂难辨,像是动容的怜惜,又像是不愿触碰的冷意。

我不禁轻轻打了个寒颤。

他打断了我,不让我再继续说下去。

火堆猛地炸响一声“啪啦”,影子摇曳,他低声开口:“说说以后吧。”

再一次,李昀的反应与我心底的预期背道而驰。

哪怕他不肯承认早已认出我,哪怕只是虚与委蛇,他也该顺着我的话,说上一句“你受苦了”,或“我早该认出你”。哪怕只是一句安慰,也能让我不至于这般孤悬。

可他没有。

他只是抬手,就要跨过我苦心藏埋、此刻倾泻而出的全部往事。

静默数息,我忍不住反问他:“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李昀同样沉默片刻:“我只是想,过去的事,已经被埋在土下。”

我愣了愣。

他接着说,“该继续的,不应该是以后吗?”

这话听来莫名,带着一股我说不清的古怪。可转念一想,他也没说错。侯府早已灰飞烟灭,二公子长眠于地下,我又何必执拗不放?

我该追逐的,理应是每日升起的晨曦,那一轮烈烈长日,而不是那些早已化作噩梦的回忆。

念及此,我心底的紧绷竟逐渐松开。方才倾吐一番,反倒意外生出一种坦然。

我已没有秘密。

“那你对以后,有什么想法?”我问他,有点害羞,“关于我们……”

李昀静了静,才开口:“我……让我想想吧。”

至少不是明词拒绝,我的心口被悄然点燃,忍不住在心底无声欢呼。

许是我眼底的光太亮,李昀双手捧起我的脸颊,眸色沉沉:“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

我愣了愣,随即回答:“想过啊。我同你说过的,我希望能为国家建造一支无往不利的水师军队。哪怕不能像你一样青史留名,只要这一愿能成,此生便足矣。”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我的脸颊,声音低下去:“若……不止于此呢?若有一日,万一你继父有亲子呢,你可曾想过?”

我怔住,这个问题我曾无数次自问过自己。

半晌,我笑了笑,那笑意带着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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